第六十九章 五瘟闹西岐
邓九公归顺西岐之后,西岐城倒是享了一段时日的太平,平安无事。却说地界之中,三皇所在火云洞外来了一少年叩门求见,有守门童子上前相询:“不知哪里来人,因何求见三皇圣人?”那少年笑道:“我乃逍遥山逍遥天尊驾前玄冥二使中的雨冥,烦请通报,天尊有信交付地皇。”童子不敢怠慢,匆忙入内禀报,不多时回转请雨冥入内。雨冥进了火云洞,来到三皇宫中,只见神农帝和轩辕帝正在下棋,伏羲帝在一旁观棋品茶,也不打扰,静待这一局下完。过了有一个时辰,神农帝投子认输,笑道:“比论棋艺,我实在是不如你啊!”轩辕帝淡淡一笑,收拢了一下棋子,神农帝转身问雨冥:“雨冥师兄,不知师尊有何旨意?”雨冥早在徐缙得道之前便跟在徐缙身边,又是徐缙自身血rou变化,所以徐缙一班弟子都是称他和雨玄为师兄。雨冥笑道:“天尊说当年地皇诛灭的瘟兽化身人形,要在人间为害,请地皇尽早炼制解瘟丹药,以备日后取用。”“当日我修为未复,险些被那孽畜所害,最后也没有将它彻底诛杀,如今作乱人间,我自然责无旁贷,我这便开炉炼丹。”神农点头道,“你回禀师尊,就说此事我已知晓了。”“如此,告辞了!”雨冥向着三皇一一施礼之后,转身离去。 雨冥离去后,轩辕一边收拢棋子,一边道:“这一场大劫实在是非同小可,劫后众神归位,天庭又将再展雄威啊!”“皇弟此言只怕差矣,”伏羲淡笑道,“此次人间大劫,阐、截二教身陷劫中,只怕都要有弟子陨落上天为神,到时无论哪家弟子人数众多,三清都可把持天庭大权。到时,扬的就是他道教之威,而非天庭之威。”轩辕笑道:“并无差别。这道门三清乃是鸿钧老祖玄门中的领军人物,与天庭可谓是一荣俱荣之局,道门扬威,到头来还不是壮大了天庭?只是我看那西方二位却是有些不甘寂寞啊。”“哎,勿论圣人所为,我等只管顾好人间便是。我要去采药炼丹了,二位也来帮忙吧。”神农站起身道。伏羲和轩辕点了点头,一起站了起来,往洞后紫芝崖而去。 却说人间西岐城下,有当朝国丈,冀州侯苏护领大军在城下扎下营盘。这一日,有一道人来到城下挑战,守城兵士报进相府。姜子牙闻讯笑道:“前日将苏护帐下大将郑伦打伤,不见他退军,我就心疑有截教弟子来助,果不其然。这一阵,谁去走一遭?”金吒欠身道:“弟子愿往!”“好,你去吧!”姜子牙也没在意,以金吒之能,截教门人只要不是那些成名已久的金仙,还真是奈何不得他。金吒出了城,就见一青袍道人站在城外,生得好生凶恶,赤发青脸,一双金睛,上下獠牙翻出唇外。金吒见这道人不善,喝问道:“道者何人?”那道人笑答:“吾乃九龙岛气士也,姓周名信。闻尔等仗昆仑之术,灭吾截教,情殊可恨,今日下山,定然与你等见一高下,以定雌雄。”说罢,周信绰步执剑来取。金吒用剑急架相还,未及数合,周信抽身便走,金吒笑道:“不过如此,看我那你人头建功!”随后相赶。周信见金吒赶来,冷笑一声,揭开袍服,取出一磬,转身对金吒连敲三四下,金吒把头摇了两摇,即时面如金纸,走回相府,声唤只叫:“头疼,头疼死我了!”姜子牙大惊,赶忙询问战情,金吒把赶周信事说了一遍,子牙不语,金吒在相府昼夜叫苦。 第二日,又有道人来到城下挑战,姜子牙聚将问道:“今日,哪位前去一战这妖道?”木吒道:“待弟子为兄长报仇!”说罢,快步出城。到了城下,但见面前是一黄袍道人,大圆脸,头挽双抓髻,颔下三绺长须。木吒喝道:“你是何人?敢将左道邪术,困吾兄长,使他头疼,想就是你了。”李奇张狂笑道:“非也,那是吾道兄周信,吾乃吕岳门人李奇是也。”木吒大怒:“都是一班左道邪党。”轻移大步,执剑当空来取李奇。李奇手中剑劈面交还,二人步战之间,剑分上下,要赌雌雄。一个是rou身成圣的木吒,施威仗勇;一个是瘟部有名的恶党,展开凶光。往来未及五七回合,李奇便走,木吒随后赶来,二人步行赶不上一箭之地。李奇取出一幡,拿在手中,对木吒连摇数摇,木吒打了一个寒噤,再不能追赶,李奇也不回身攻杀,径自回大营去了。且说木吒中了李奇之术,面如白纸,浑身上下如加火炼,心中似油煎,解开袍服,赤身来见姜子牙,只叫:“不好了!”姜子牙大惊,怎地又是另一桩症状,急问:“怎的这等回来?”木吒跌倒在地,口渍白沫,身似炭火。姜子牙命扶去医治,询问掠阵官:“木吒如何这等回来?”掠阵官把木吒追赶摇幡之事,说了一遍。姜子牙不知其故,此又是左道之术,心中甚是纳闷。 第三日,商营中又出来一名红袍道士,面色枣红,双眼如铃。此番姜子牙心中犯难,不知派谁出战,有先王姬昌百子雷震子主动请缨出战。雷震子到了城外,见道人大喝道:“来的妖人仗何邪术,敢困吾二位道友也。”红袍道人见雷震子生的古怪,笑道:“你自恃狰狞古怪,发此大言,谁来怕你,是你也不知我是谁,吾乃九龙岛朱天麟便是,你通名来,也是我会你一番。”雷震子笑曰:“谅尔不过一草芥之夫,焉能有甚道术。”雷震子把风雷翅分开,飞起空中,使起黄金棍,劈头就打。朱天麟手中剑急架相还,二人相交,未及数合,大抵雷震子在空中使起黄金棍,往下打将来,朱天麟如何招架得住,只得转身败走。雷震子那肯放过他,方要追赶,朱天麟手中剑往雷震子一指,雷震子在空中只觉浑身乏力,架不住风雷二翅,大叫一声,落到地上,再难飞起,值得一步步往西岐城内挪进来,走至相府。姜子牙一直在府门等候,忽见雷震子踉跄走来,一见走来之势不好,赶忙带人上前,急问雷震子:“你为何如此?”雷震子此时也是说不出话,,只是把头一摇,一跤跌倒在地。子牙仔细定睛,看不见他蹊跷缘故,心中十分不乐,命抬进后厅与金吒、木吒一同调息。一连三日如此,姜子牙实在是感到头大如斗,若是这般下去,自己如何向列位师兄交代,这截教门人到底是使得什么邪术,一时没有头绪,姜子牙愁绪满头。 第四日,又有消息报入相府:“今日又是一位道人搦战!”子牙闻报,心下踌躇:一日换一个道者,莫非又是“十绝阵”之故事?子牙心中疑惑,又不能怯战,只得命龙须虎见阵。龙须虎出城,见一道人,面加紫草,发似钢针,头带鱼尾金冠,身穿皂服,飞跑而来。龙须虎见道人大呼:“来者何人?”这道人一见龙须虎顿时大惊,看龙须虎形相古怪稀奇,也是喝问道:“通个名来。”龙须虎傲然道:“吾乃姜子牙门人龙须虎是也,你是何人?。”“我乃是九龙岛吕岳老师门下杨文辉!”道人答道,话音未落仗剑而来。龙须虎冷笑一声:“鼠辈,竟敢偷袭!”双手伸开,掌中巨石纷飞,只管打将下来,杨文辉不敢久战,掩一剑便走。龙须虎不识教训,随后赶来,杨文辉取出一条鞭,对着龙须虎一顿转。龙须虎忽的跳将回去,发着石头用尽气力,打进西岐,直打到相府,又打上银安殿来。姜子牙忙着两边将军:“快与吾拿下去。”众将官用钩镰,钩倒在地,困将起来。龙须虎口中吐出白沫,朝着天,睁着眼,只不作声,子牙无计可施,不知就里。
第五日,姜子牙相府中与哪吒、杨戬议事:“如今苏护营中有左道妖人相助,把吾四个门徒困住,叫声痛苦,使我心下不忍,如何是好,将奈之何?”正议间,忽闻官报:“有位三只眼道人,请丞相答话。”哪吒奇道:“今连战五日,一日换一个,不知他营中有多少截教门人,师叔会他,便知端的。”姜子牙点头称是,传令摆队伍出城,炮声响亮,两扇门开,左右列兴周灭商英雄,前后立玉虚门下。姜子牙出城就见黄幡脚下有一道人,穿大红袍服,面如蓝靛,发似朱砂,三目圆睁,骑金眼驼,手提宝剑。这道人见姜子牙出城,当即大呼:“来者可是姜子牙?”姜子牙答:“正是!敢问道兄是哪座名山,何处仙府?今往西岐,屡败吾门下,道兄有何所见而为?今帝辛无道,周室兴仁,天下共见,从来人心归顺真主,道兄何必强为,常言:‘顺天者存,逆天者亡。’今吾周凤鸣岐山,英雄间出,豪杰归心,道兄何得逆天而行,任一己私意哉?况道兄在道门久,岂不知封神榜,乃三教圣人所定,非吾一己之私,今吾奉玉虚符命,扶助真主,不过完天地之劫数,成气运之迁移,今道兄既屡得胜,不过一时侥幸成功,若是劫数来临,自有破你之术者。道兄不得恃强,无贻伊戚。”吕岳哈哈大笑,并指指向姜子牙道:“吾乃九龙岛气之士,名为吕岳,有同道仙友送我一个名号叫做瘟仙。前四日的四道人俱是我的门徒,头一位是周信,用的磬名曰头疼磐;笫二位是李奇,用的幡名曰发燥幡;第三位朱天麟,用的剑名曰昏迷剑;第四位杨文辉,用的鞭名曰散瘟鞭。只因你等恃阐教门人,侮我截教,吾故令四个门人,略略使你知道。今日特来会你一会,共决雌雄。只是你死日甚近,幸无追悔,你听我道来:‘截教门中我最先,玄中妙诀许多言。五行道术寻常事,驾雾腾云只等闲。腹内离龙并坎虎,捉来一处自熬煎。就纯阳乾健体,九转还丹把寿延。八极神游真自在,逍遥任意大罗天。今日降临西岐地,早早投戈免罪愆。’”吕岳道罢,姜子牙不以为意,笑道:“据道兄所谈,不过峨嵋山如赵公明,三仙岛云霄、云霄、碧霄之道,一旦俱成画饼。料道兄此来,不过自取杀身之祸耳!”吕岳被姜子牙这般讲,终是修心不足,怒而骂道:“姜尚你有何能,敢发如此恶言。”纵开金眼驼,执手中剑飞来直取姜子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