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我还爱你吗(补昨天)
娄家金屋前,陆景胜捧着装了金子的箱子站在月下。 月白风清,陆景胜公子如玉。 娄家那扇紧闭的门一直没有打开。 金屋内,娄雪桉看着苏简简,目光血红。 苏简简坐在古琴前面,低眉垂目,双唇紧闭。 现在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死路一条,唯有沉默是金。 就在适才,娄雪桉拿着刀子冲出去要和陆景胜血拼的时候,她跪在地上乞求他,生生将他从门外拉了进来。 “我要杀你的jian/夫,你心疼了?”娄雪桉讥讽,每一个字都透着醋味。 “他的生死与我无关。”苏简简抬头隐忍说道。 “口是心非的女人,既然无关,你为何要跪在地上求我,拉我进来?”娄雪桉恨意满满。 一想到自己的婆娘为了别的男子跪在地上,他就觉头顶绿帽千斤重压下来。 “我那么做是为了你,杀人偿命,你是我的夫君,我不想做寡妇!” 苏简简说的是实话,奈何娄雪桉是不会相信的。 “为什么对我你也这般花言巧语?” 娄雪桉冲到苏简简面前,一把拎起苏简简,就像拎起一只小猫般。 “你往日里就是用这些甜言蜜语哄骗得那个男人团团转,他才连我的刀子都不怕,冒死站在金屋外,逼我休妻的吧?” 面对娄雪桉的质问,苏简简只觉滑稽得可笑。 可是她没办法和娄雪桉据理力争。 一直以来,她和他就像秀才遇到兵。 他们无法沟通,无论心里想的嘴上说的,还是行动上做的,他们两个永远都不在一个点上。 苏简简的无声更加激怒了娄雪桉。 他喷出来的酒气都变成了火焰。 “苏简简,你在我面前装这样委屈可怜的模样做什么?我是不会心疼你的,你在陆景胜跟前可以装可怜,可是我娄雪桉不吃你这一套,我不会心疼你,绝不会!” 娄雪桉仿佛和自己较劲,一抬手就给了苏简简一巴掌。 下手极重,苏简简只觉半边脸一麻,就有咸腥液体从唇角渗出来。 那是血。 苏简简的心悲凉到了极致,甚至,欲哭无泪。 “我和他从未单独接触过,何来甜言蜜语装可怜一说?你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苏简简在心里嘲笑自己,为什么还要做无谓的辩解,娄雪桉是根本不会相信的啊。 果然听娄雪桉冷笑道:“那你告诉我,门外站着的那个男人,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的家门外?如果不是你给了他希望,给他胆子,他怎么敢站在我的家门口羞辱于我?” 苏简简哭着笑起来。 天知道啊,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劫数,所谓的孽缘吧。 若说陆景胜对她的爱是无缘无故,是与生俱来,那么他站在娄家金屋外的胆子不是她苏简简给的,而是娄雪桉给的。 娄雪桉不懂也不肯怜香惜玉,让陆景胜有了自信和底气来到金屋和他谈判休妻事宜。 可是苏简简怎么能够将这样的话说出口呢? 只会遭来娄雪桉更加残暴的打骂。 他从来不肯反思自己,他只将责任推给别人。 他们的婚姻走到如今的死角,娄雪桉怪苏简简,怪苏太太,怪陆景胜,就是从来不肯怪自己。 他不愿正视,这段婚姻的脓包是他自己。 只要他肯好好爱她,那一切都不是困难,不是阻碍。 苏太太不是,陆景胜不是,什么都不是。 可是,娄雪桉不肯。 他宁可他们的婚姻就这样病着,也不愿治本培源。 他不肯好好爱她,又不肯放了她。 他不肯放了她,因为他还爱她。 他还爱她,却不肯好好爱她。 他折磨她,他让她痛,以此来让她感受他的存在。 可是,他认为她是不希望他存在的,她一定一定很想摆脱他。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你哑口无言了吧?” “你被我说中了吧!” “苏简简,你欺人太甚,你和陆景胜狼狈为jian,作践自己的丈夫!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娄雪桉咆哮着,扬起了拳头。 苏简简没有躲藏,而是迎着娄雪桉的拳头闭上了眼睛。 那么坦然的逆来顺受的神色。 娄雪桉的拳头停在了半空。 这美好的容颜,这美好的鼻子眼睛嘴…… 这样的她是曾经他深爱的。 也是现在他深爱的。 是什么促使他对她举起了拳头? 到底是什么让他迷了自己的心智?
你还爱她吗? 娄雪桉问自己。 为什么让魔鬼侵蚀了他的理智,侵蚀了他的善良,让他成为一个成日与酒精为伍的恶魔? 苏简简睁开了眼睛。 他的拳头为什么没有落下来? 他在酝酿什么? 她看见他眼里全是纠结和彷徨。 而他,看见她一眼如清水般澄净的目光。 那目光令他瞬间渺小如尘埃,卑微如泥土。 她是山圻城里有名的才女,知书识礼,不顾母亲反对,毅然下嫁于他。 走到如今的局面,全山圻城的人都在背地里骂他薄情寡恩,嘲笑她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吧? 娄雪桉露出自嘲的悲哀而痛苦的笑容。 他颓然地放下了拳头,眼泪顺着面颊流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多么令人尴尬的现状! 但是他不能放弃她。 无论外头那个男子有多爱她,能给她怎样优渥的生活,要出多少黄金要赎她,他都不能放弃她! 他要出去和他坦陈,和他摊牌,让他死了那条心。 她永远都只能是他娄雪桉的婆娘。 娄雪桉转身刚一迈步,就被苏简简一把拉住了手。 他听见她颤巍巍的充满忧虑的声音:“你还要出去杀他吗?还不肯放过他吗?杀了他你也得赔上一条性命,你难道不知道吗?” 娄雪桉的火蹭一下又上了头。 他眼里的柔情一闪而过,恨恨地看着她,冷笑:“你就那么关心他,那么悬心他的死活?” 他又钻牛角尖了。 苏简简悲哀。 他还是不肯体味她的良苦用心。 “我是为了你……” “多谢!”娄雪桉打断苏简简的解释,嘲笑道:“不必了,生死有命,如果今夜我必须死在陆景胜手里,我也认了,谁让我摊上你这么个婆娘呢?但是今夜,无论如何我和陆景胜都只能活一个!” 娄雪桉说着搬起苏简简面前的古琴一把摔在地上。 琴弦崩断,琴身断成两半,巨大的响声令苏简简面如土色。 她眼睁睁看着他重新cao了刀冲出门去,而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