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搅局
丫鬟翠儿端了托盘进来,托盘上放着碗新鲜盛上来的银耳羹,陆太太想了想道:“端去给二小姐吧,她哭了小半晌,想必嗓子眼正冒火。” 一旁罗mama欲言又止。 陆太太道:“都是我身边的老人儿了,自我进了陆府你就跟着我,在我跟前怎么还这样畏畏缩缩的?” 陆太太生得高贵,就连训斥人,语气都是极其优雅的。 罗mama方才笑着道:“二小姐适才已经打扮得整整齐齐出府去了。” 陆太太不想也知道陆依依是去了哪里。 “太太,要不要派人去跟着二小姐?”罗mama提议。 陆太太叹了口气,陆依依自小就对陆景胜胡搅蛮缠,而陆景胜因为依依小上几岁也格外纵容她,她这个做母亲的又不够严厉,久而久之,依依就养成了娇小姐的性格。 “胜儿不会将依依怎么样的。”陆太太微笑。 她的儿子她清楚,虽然性情古怪,又摊上苏简简这么一摊子无厘头的事,那是因为才情横溢,难免在有些事上出格。 “奴婢担心的不是二小姐,是大少爷。”罗mama直言不讳。 在大少爷和二小姐的关系里,二小姐一直强势,大少爷才是委屈的一方。 陆太太:“……” 陆太太抬起眼角睃了罗mama一眼。 哪怕心情不爽,陆太太看起来依然文质彬彬。 罗mama偷偷吐了吐舌头,窃笑。 “不必派人去了,依依再骄纵也只是个女孩子家,还能把胜儿怎么样。” “太太说的是,二小姐自然不会把大少爷怎么样,奴婢担心的是二小姐会对苏小姐怎么样。” 被罗mama一提醒,陆太太有些慌:“那还是派人去看看吧,毕竟娄雪桉和苏太太都不是善茬。” “那也不必,”罗mama道,“尹大小姐一定会派人去盯着的,毕竟擂台是她摆的,出了什么事她必须负责,所以尹大小姐绝不会允许出事的。” 陆太太经罗mama一分析便安心等陆依依回来,陆依依回来少不得又要哭诉的,于是她吩咐翠儿:“去把银耳羹给二小姐热着。” ※ 陆景胜兴冲冲赶到落桐河边。 落桐河边,尹府保镖戒备森严。 陆景胜不由愣住。 尹府的华丽马车停在附近,马车旁站着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 这一切原来是尹湘湘的布置。 “大少爷,你和苏小姐垂钓,尹大小姐派保镖来保护,尹大小姐对大少爷真是不赖,做不成恋人还可以做……” 黄羽墨噜里噜苏,陆景胜瞪了他一眼,怒冲冲向尹湘湘的马车走了过去。 陆景胜一走到跟前,马车车帘刷一下撩开了。 一边一个撩开车帘的是尹湘湘的丫鬟韩玉莲和郁琬。 尹湘湘在两个丫头中间探出头来。 她下巴微扬,一脸优越感。 这样有钱最了不起的傲慢神色是陆景胜最无可忍受的。 “尹湘湘,你什么意思?”陆景胜冷冰冰质问。 “什么什么意思?” “尹湘湘,你不要装蒜,我和简简垂钓,你派这么多保镖来监视,什么意思?” “监视?”尹湘湘无语,“陆景胜你是干了什么作jian犯科的勾当还是怎么的,我要派人监视你?” 陆景胜:“……” “我这是例行公事,你在我设的擂台上输了比试,按照比试规则到落桐河边陪钓,我有义务派保镖过来保护现场。” “我不要你的保护!”陆景胜打断尹湘湘。 尹湘湘呵呵冷笑:“谁说我们尹府保镖保护的是你?我保护的是苏小姐。” 陆景胜:“……” 尹湘湘继续道:“苏简简是我的徒弟,我保护她天经地义,更何况苏简简如今的身份是娄苏氏,所以让不让我保护她,是娄雪桉说了算,不是你陆景胜说了算!你今天到这落桐河边唯一能做的,就是依照比试规定,愿赌服输,去陪苏简简垂钓,而不是在这里与我抬杠!” 尹湘湘狠狠打击陆景胜。 陆景胜一脸黑沉:“尹湘湘,你不要花言巧语说得天花乱坠的,你说这么多,做这么多,不过就是你对我还没有死心!”
尹湘湘无语了。 这个男人,真是……臭不要脸。 “什么保护,你分明是来搅局的!”陆景胜对上了尹湘湘的脸,二人就像狭路相逢的黑羊与白羊,互不相让。 蓦地,尹湘湘退后一步,她道:“搅局?真正搅局的人来了!陆大少爷你自求多福吧!” 耳边传来苏简简惊恐的喊声:“你干什么?” 陆景胜一惊。 尹湘湘安之若素坐回马车上。 郁琬和韩玉莲合上了马车车帘。 陆景胜拔脚就往落桐河边跑去。 黄羽墨抱着黄金箱子站在岸边,看着对岸的一幕,一脸紧张。 一见陆景胜他急迫喊:“大少爷,你看!” 陆景胜顺着黄羽墨手指的方向,看见陆依依正抢过苏简简手里鱼竿死命折断,折不断扔在地上用脚在上面使劲踩啊踩。 “没了鱼竿,大少爷和苏小姐还怎么垂钓?”黄羽墨有些犯愁,又有些幸灾乐祸。 其实陆景胜对苏简简这番热情,黄羽墨是极端看不惯的。 爱上别人家的老婆,这样的少爷真让他cao心。 “依依,你干什么?” 陆景胜已经跑上了落桐桥,向对岸跑过去。 陆依依一见陆景胜跑来,立即将鱼竿、鱼饵全部踢入河水中。 “依依,你太过分了!”陆景胜走到陆依依身边厉声呵斥。 “我这是为了大哥你好!” 陆依依不理会陆景胜,上前纠缠苏简简:“苏简简,你一个有夫之妇招惹我大哥是何居心?他好好一山圻才子的名声就被你这女人给毁了!” “依依,你胡说什么呀?”陆景胜拉住陆依依。 苏简简却异常平静道:“那我的名声呢?” 陆景胜一颤,讶然抬起头来看着苏简简。 但见她身穿玄色银子梅竹菊纹样印花缎面对襟通袖袄,逶迤拖地烟霞色湖杭素面纱裙,身披葱绿底镶金丝飞凤纹大毛纱衣,整个人风姿绰约。 可是眼里却是死水般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