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舍身取义
吼杀震天怒啸如雷，从四面八方连夜而来的羲皇谷近万大军，将牛头谷围的水泄不通。 俯瞰而下，山谷四周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族高手。 按照赤烈的部署，他们本来各守一方，距离此地有近有远。 但当得知谷主赤烈遭劫之后，这些镇守各方的羲皇谷强者，全都暴怒回归。 从报信者的口中，他们知道敌人是谁，也明白对方不好惹。 正是忌惮这一点，那些离得近的羲皇谷强者赶到之后，并未轻举妄动。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们直到近万大军全部到达，这才主动宣战狂妄吼杀。 然而，他们吼了老半天，嗓子都快哑了，却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这特马就有点尴尬了！ 要知道，牛头谷易守难攻，若不花时间搭设绳梯，根本没法打进去。 就算真的打了进去，恐怕也是排着队送死。 因为牛角顶峰的入口太小，只要洛天等人堵住通道，以他们的实力，绝对可以轻松收割。 更何况，谷主赤烈还在对方手中！ 面对这样的局面，羲皇谷众人有些蛋疼。 他们没法强攻，可也总不能就这一直被干晾着吧？ 一时间，羲皇谷众人进退两难，全都有些不知所措。 相较之下，洛天等人就显得从容很多。 他们虽然被吵醒，可却鸟都不鸟外面的咆哮，悠闲的聚在一起吃早餐，任凭狂风暴雨如何肆虐，始终淡然处之。 这么做，并非是洛天等人怂了，而是因为‘一些人’很不自觉，到现在还不肯站出来。 不过洛天相信，聪明人很快就知道该怎么做。 而他只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一刻、两刻、半个时辰…… 时间一点点流逝，转眼两个时辰过去，可局面却依旧僵持。 羲皇谷众人骂的口干舌燥，一个个又累又气，但却无可奈何，最后全都耷拉着脑袋黑脸不语。 虽然不再说话，可很多人的目光，都在有意无意的看向一个方向。 在那里，有一群脸色难看的人，他们被孤立一处，隐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杜淳，谷主若有损失，我们谁也活不了。 所以，对不住了，请你带人去谈判。 若这次你们牺牲，我代表所有兄弟向你们保证，你们的家族将永远辉煌。” 临近第三个时辰之时，终于有人忍不住走了出来。 他直面被孤立的一群人，毫不避讳的说出了心里话。 “潇寻说的没错，谷主身份尊贵，绝不能有事。” “杜淳，事是你们引起的，责任不应该由我们一起承担，你还是自己去解决吧。” “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把我们也搭进去……” 眼见有人领头，其余人纷纷附和，甚至开始指责起来，神色间很是不满。 闻言，被孤立的一群人脸色煞白，一个个面如死灰心寒意冷。 “呵呵！走吧，我们欠下的债，现在是时候还了！” 沉默片刻，领头的少年杜淳惨笑跨步，一脸悲凉的向前走去。 时隔七年，杜淳已经从稚气未退的小男孩，变成了一个眉清目秀的阳光少年。 他五官端正身躯挺拔，黑发披肩眸光锐利，绝对是一个冉冉升起的天之骄子。 可惜，他本该辉煌的人生，却即将结束在这里。 “不，淳哥，这和你们无关，是我泄露的消息，一切后果应该由我一个人承担。” 突然，一个红发少年冲了出来，他一把拉住杜淳，哭嚎着让他停下。 杜淳苦笑摇头，道：“傻兄弟，我们已经失信洛天，他不可能再相信你的话。 更何况，我们早就立誓，此生荣辱与共同生共死，又岂会让你一人先走？” “不……不会的，洛天他是个善恶分明的人，只要我坦白一切，他绝不会乱杀无辜。”红发少年含泪大叫，死死拉住杜淳不肯松手。 他愧疚难当，想把责任全都揽到自己身上。 “善恶分明？呵呵！的确，他是个善恶分明的人。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不要伤害他的兄弟。 一旦这个底线被触及，那他的善恶分明，就会变成……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可杜淳却很清楚洛天的脾气，也知道洛天拒不迎战，并非是怕了羲皇谷。 他只是在等那些，尽忠忘恩的无义之徒，自己送上门为他的兄弟赎罪！ 而且，从洛天一兵不出的举动来看，他显然是在告诉杜淳等人，一个都不能少，否则赤烈就再也走不出战神谷。 正是看懂这一点，杜淳才犹豫不决。 他不怕死，可却不想让兄弟们一起死。 然而，他纵有千般不甘心，也没有办法挽回一切，因为赤烈更加不能死。 另外，这里聪明的人很多，都知道洛天想要什么，就算他奋起反抗，甚至不惜背上叛族抛家的罪名，也一样救不了兄弟们！ 为了赤烈的安危，羲皇谷其他人，是绝不会放过他和他的兄弟们…… 哪怕一个！ 面对这种必死之局，杜淳真的无能为力，最后只能选择带领兄弟们舍身取义。 这样做，最起码还能保全外界的家族！ “淳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兄弟们，我该死啊……” 听完杜淳一席话，红发少年如遭雷击，整个人瘫在地上崩溃大哭，愧疚的几欲自杀。 “别说傻话，淳哥又不是不知道，你做那些事，都是为了我和兄弟们的前途着想。” 杜淳心疼红眼，他将红发少年扶了起来，柔声笑道：“淳哥不怪你，也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洛天，咱们一起找他还债。” “没错，咱们磕过头喝过血，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要死一起死，反正这样憋屈的活着，还不如一死了之，省的整天被人排挤。” “放心吧兄弟，黄泉路上哥哥陪着你一起走。” “对，一起走，哈哈哈……” 附和声彼竭此伏，被孤立的人群纷纷上前，一个个含泪大笑好不疯狂。 见到这一幕，四周的羲皇谷众人神色各异，有惋惜者、也有愧疚者，但更多的却是冷眼相待，甚至有些还在暗暗偷笑。 “亲者执权，裙带遮天！这就是家族为我们寻找的效忠之主吗？呵呵，真是可笑！” 四周冷漠尽收眼底，这让杜淳心灰意冷，感觉自己这一生，既短暂又太悲哀！ “或许结束，也是一种解脱吧！” 他找了一个借口安慰自己，而后微笑着带领一脸决然的兄弟们，缓缓走到牛头谷大门下。 “洛天，出来吧，你想要的罪人，都在门口等着……” 杜淳高声大喊，话虽少，但可以明显的听出来，他对洛天心怀愧疚。 轰隆！ 三十多息后，战神谷大门不出所料的缓缓抬起。 紧接着，在洛天的率领之下，洛玄、疯女、战火、虎头鹰、以及被火流云拖在地上的赤烈，纷纷鱼贯而出。 “卧槽，这群该死的怂货终于出来了。” “畜牲，竟把谷主折磨的如此凄惨，真是全都该杀。” “莫要妄动，谷主还在他们手里。” “不想死的，就都给老子老实点。” “都闭嘴……” 见到洛天等人出来，羲皇谷大军躁动不已，若不是各方首领镇压着，他们都恨不得扑上前，将洛天等人砍成rou泥。 “哼，乌合之众。” 洛天不屑冷哼，狂妄之语一出口，气的羲皇谷众人差点暴走，就连那些首领级的人族，也被气的脸色发黑。 不过，他们还是不敢动，生怕洛天一个不小心，将虚弱不堪的赤烈弄死。 “呵呵，果然是一群怂货。” “看什么看？小心老子把你吃了。” “不要用作死的眼光偷窥我家公子，否则本姑娘让你们变成太监。” “滚蛋……” 然而，他们越是忍耐，洛天等人就越发嚣张，一个个得寸进尺出言挑衅，趾高气昂的臭屁样子，气的羲皇谷众人咬牙切齿。 “洛天，放了谷主，我等任你处置，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就在这时，杜淳开了口。 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所以没有拐弯抹角、或是为自己辩解什么，很直接的说出了交换条件。 “放心，你们一个都活不了。但在死之前，我想你们应该欠我一个解释。”洛天冷声说道。 “解释？还有必要吗？”杜淳苦笑摇头。 “当然有必要，因为我不想以后重蹈覆辙，再养一群狼心狗肺的忘恩负义之徒。”洛天怒声说道。 “呵呵！我若说我权迷心窍，为了提升自己在羲皇谷内的地位，出卖了战神谷和你的兄弟，你会相信吗？会大发慈悲放过我这些无辜的兄弟吗？” 杜淳说了谎，他不想红发少年被刻意针对生不如死，所以揽下了所有责任。 同时，他也在希冀着，洛天能够网开一面，放过自己的兄弟们。 然而，他光想着揽责任，却忽略了自己兄弟心中的愧疚。 “不……不是这样的。是我……是我出卖了你们，是我害了你的兄弟，这一切和淳哥还有兄弟们无关，都是我的错……” 几乎就在杜淳话中落下的一瞬间，红发少年突然跳了出来，并大吼着急切解释。 “滚回去，这里没有你说话份。” 杜淳心头一凛，陡然出手，大叫着想要拽回红发少年。 “你应该让他说下去。” 洛玄震翼如风，话音未落，他就已经抢先将红发少年，嘭的一声按在了洛天面前。 “放开他。” “你们想干什么？” “都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