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我不是圣人，只能做到恩怨分明
歇斯底里的声音在街道上回荡。冒着火的汽车残骸，散落的残肢断骸，正从远处赶来的军警，构成了一幅奇异的画面。 未夜走上前，厌恶地看着还在叫个不停的小圆球，狠狠地一脚踏了上去。作为一个正常的地球人类，他跟大部分地球人一样，对于机器人文明的产物都异常厌恶。 沉重的军靴将圆球踩得支离破碎，声音戛然而止。 移开脚，圆球表壳已经被踩碎了，露出里面的一个指甲片大小的电路板，闪耀着电火花。 东风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神经反应速度也快，竟然也在爆炸的同时启动了人形兵器，只是稍慢了片刻，因此比未夜要狼狈许多。 “该死的机器神教的家伙！”东风骂骂咧咧地道。 机器神教是活跃在人类中的一个秘密组织。官方将他定义为恐怖组织，因为他们信奉人类的敌人——机器人文明。 机器神教的家伙们相信机器神的存在，并认为宇宙应该由机器人文明统治——因为作为硅基生命存在的机器人是最理性、守序的种族，而碳基生命的人类大部分时间都是混乱的，人类的历史就是一部人类互相伤害的历史。 如果只是信奉倒也罢了，但机器神教在被官方血腥打压后，就开始从事一些恐怖袭击活动。 天知道他们从哪里跟机器人文明勾搭上了，或许是混在人类中的机器人间谍，因而获得了大量机器人文明的科技。他们利用这些科技专事恐怖袭击，在平民中制造恐慌，宣扬机器神将降临人类中间，进行末日审判，只有信仰机器神的人才能永生云云。 永生？好吧，这正是一些人信仰机器神教的根本原因。 目前的生物基因科技，并不能做到让人类永生，只是延长了人类的生命而已。代表作就是人形兵器，越是高级的人形兵器，能活得越久，高级人形兵器活个几百年的不在少数。但这也不是永生。 而机器人文明，似乎的确掌握了帮助碳基生命永生的技术——通过机械改造，仅保留人类的大脑，其他所有器官都以机械代替，只要保持能源供给，那么就能永生。 尽管这样的改造人已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基本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了，但毕竟是永生啊，于是仍有些人类趋之若鹜，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自己的亲人、爱人。 未夜略有些兴奋，机器神教么，原来诸神星系也有机器神教活跃，好么，回去雅典娜星之后，一定要建议在整个星球进行大搜查。 一是清除人类中的机器神教信徒，二是查找机器神教的窝点。雅典娜星太空旷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区域人类都没有人居住，机器神教若是想要在雅典娜星设立一个秘密据点，那真是太容易了。 或许没有，但防范于未然。而且，军人想要拥有权力，就不能太和平了。和平只会让军队堕落。这是个抓权的极好机会！ 不过，这番话却不宜宣之于众，否则会让人笑掉大牙的。毕竟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星空锐士，还没有任何的决策权。 想到这里，未夜用嘲讽的眼神看了一眼东风。 东风知道他的眼神是回应刚才在车上对机器人文明不会入侵诸神星系的那番话。于是他辩解道：“都是一些跳梁小丑，以前也有过，地球不也经常发生这种事吗，疯子而已，人不当会要去当奴隶，但这并不等于机器人会出现在诸神星系，通过太阳－诸神星系走廊时不可能悄无声息的！” 未夜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这时，大队的警察已经将这片街区封锁了起来。而且还有更多的警察朝这边赶来。救援伤者的同时，警察也在一一查人。 未夜和东风也被拦住不让走，非要查证件，并盘问在这里干嘛。 东风大叫：“老子可是雅典娜星的军人，老子在雅典娜星是流过血、受过伤的！” 那警察十分鄙夷：“原来是雅典娜星那种乡下地方过来的，少扯淡了，雅典娜星一百年也没个战事，你是吃霸王餐受的伤还是找女人流的血啊！” 东风愣住了，心想你咋这么清楚。 未夜在一旁听了，对这警察佩服到了几点，竟然一针见血地戳到了东风的痛脚。 盘问到未夜，他掏出了军官证。对方一见是位星空锐士，登时恭恭敬敬敬了个礼，说了声对不起，便略过不查了。 这一幕，让几乎把内裤颜色都说出来的东风羡慕不已，星空锐士了不起啊，老子也是太空军驾驶员啊！ 未夜却也不急着走，他还想多了解点机器神教的事。正在那里打听着，突然察觉到身后有人悄悄靠近，轻轻一侧身，抬起的手却僵住了。 “老张！” 一张糟老头子的脸，穿着身白大褂，正是张义国。 他乡遇故知，未夜情绪也有些小小波动，在张义国肩头上锤了一拳，“老头子原来没死么！” 张义国笑眯眯地看着未夜：“你小子，前段时间就得到消息，你得到特别征召穿上军装了，心想监狱果然困不住你这小子，正计划去雅典娜星找你呢。这么巧，竟然碰上你了！” 未夜：“我是代表雅典娜星来参加全军大比武的！” 张义国：“四级了？” 未夜点了点头。 张义国喃喃自语：“果然，不愧是神圣级人形兵器种子，你又那么变态的苦修！” 未夜：“你现在在干嘛？” 张义国：“被发配到赫拉星，现在在新罗马城的警察局供职，机器神教的搞事，我曾经与机器人打过交道，所以赶过来勘察现场！” 张义国因为有事在身，不便闲聊，于是约好了晚上去军区酒店找他。未夜和摆脱了警察盘问的东风回了酒店。被这么一折腾，东风玩乐的兴致仍然不减。不过考虑到自己无钱买单，未夜又不肯借钱，只得怏怏然回了酒店。 到了晚上，张义国如约而来。 两人先是叙旧。未夜获知了张义国这大半年的经历，他因为触犯多项试验规定，尤其是违规活体实验，导致几十人死亡，所以被流放到赫拉星，在新罗马城的警察局担任高级顾问技术员，整天配合破案。 一个科学家、驭虫师、前星空锐士，居然被整到警察局里天天帮人破案，解析犯罪证据，实在悲催到了极点！ 未夜当然知道他活体实验的事情属实，自己若非运气好，也是一个死人，张义国被流放也是活该。不过，这事的缘起，终究是因为蓝天则。而且，张义国不但帮助未夜成就非凡能力，甚至在倒霉时也不忘给未夜留下救命钱，对未夜可谓有恩。 “我不是圣人，只能做到恩怨分明。”未夜坦然地道。 张义国对现状倒是非常得意：“嘿嘿，姓蓝的没想到，将你送进监狱，将我流放到赫拉星，却让我们在诸神星系再次重逢！不过，也有可能是他其实还是很轻视你。毕竟所谓神圣人形兵器，那只是一种可能性，即便对于拥有天赋的你来说，也是万中之一的可能性！别说你有没有可能继续进阶，就说你能活着到那一天吗？生命的不断衰老、无常的世事变化，就像一个人走在街上有可能出车祸一样，一个人的人生也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天知道你什么时候‘夭折’了，或者才华耗尽，沦为平庸！他看低你，也是正常人的思维！不过，只要有我在，我就会让这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最大程度的提高！” 未夜：“打住，我先声明，你休想再动在我身上实验的念头，我可不想再给你抽血、切片了！” 张义国嘿嘿地笑而不语，显然没有放弃自己打算。 他绕开了这个话题，提醒未夜要小心蓝天则，虽然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而且身处遥远星系，但若让蓝天则知道未夜居然从监狱里出来了，只怕会有些麻烦。 未夜不以为然：“胡一刀一直没把这事告诉蓝天则，这里离地球如此之远，他手虽然伸得长，但在雅典娜星我也不惧他！而且，这么久了，也再没有蓝天则的消息了。毕竟，在他眼里，我只是个小人物，他心中也未必认定我一定会成长起来吧！” 张义国：“胡一刀也未必安了什么好心！” 这点未夜倒是赞同。“不过，熙熙攘攘，皆为利来。自己只要能给胡一刀带来好处，他不会轻易跟我翻脸的。而且，胡一刀帮助我，实际上是看中了我的大好前程，因此作长线投资而已。那家伙虽然不是生意人，但眼光十分的毒，在做生意上极少吃亏，也不会作目光短浅的事。” 而且，未夜有一点没有说出来，他何尝不是在防着胡一刀。他现在已经被总督引为心腹，交好恩格尔，又脱离了监狱系统，也不怕胡一刀了。 未夜先问起白天的恐怖袭击。张义国透露，目前只能判断是机器神教搞事，但现在也还没抓到人。类似的袭击，其实半年前已经有一次了，不过那次规模比较小，只是给警察局送了一份炸弹包裹而已，但被检测仪器检测出来了，及时排弹处理掉了。 这次机器神教的恐怖袭击，竟然让78人丧命，伤者多达两百多人，可谓惊天大案，现在新罗马城正在全城搜查可疑分子。 只是，大家都不觉得机器人文明会打到诸神星系来。毕竟，机器人文明一直是从太阳系外围进攻的。若是想要进入诸神星系，按理应该是要通过太阳－诸神星系走廊。而这个虫洞，是由珠穆朗玛号镇守的，目前看来是万无一失。 见连张义国都不以为意，未夜也就不多说了。 未夜又将话题绕回了机器神教，提起自己有一个液态金属机器人末日一号，询问是否安全。这下连张义国都感到惊异了。 “液态金属机器人在机器人中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居然会让胡一刀得到一具，我一直想要在液态金属机器人身上做一个实验呢，这下可好了！” 未夜毫不犹豫地拒绝：“那可是我的对战训练机器人，我的修行可离不开她，休想把她拿走拆了！” 张义国：“这个实验对你也有好处，而且，我怎么会把她拆了，那简直暴殄天物！” 未夜：“反正不能弄坏了她！” 张义国：“放心，到时候我找个理由去雅典娜星找你，给你送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