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收拾者与转变者(下)
给彼得补上一个抑制晶片只是很简单的事，相比较而言，另一个问题就显得更麻烦些，那是阿瑟先生所负责的，关于纽约事件的评价。 “很严重，是的，很严重！”阿瑟先生如是说，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坐在一间24小时营业的餐厅里喝咖啡了，“仅仅是这么六个最初级的超能者聚到一起就引发了这么大规模的魔网漏洞，我简直不敢想象，如果换成六个能力强化的，或者同样的人再多几个，后果会变成什么样。要不是波特先生发现得及时，而且又提供了抑制晶片，我想我们只能制造一场大西洋海啸了。” “还好，事情没那么严重，不然我会有负罪感，毕竟人命可是很宝贵的东西。”贝坎宁耸了耸肩这么说，“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销毁市面上的所有‘超能’，然后给每个异能者身上都插一块晶片？” “大概就是这样。”皮卡秋眨眼笑了一下，同时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流露出几分贪婪，“不过除此之外，卡迪纳也需要清理一下，还有他们的研究资料，必须收缴。” “理所当然。”法师如此回答，他的表情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丝毫没有告诉对方他手上也有同样研究资料的打算，反而还带着几分兴致盎然，毕竟距离上次拿到资料已经过去很久了，而卡迪纳虽然缺乏魔法力量，可是至少有大量实验体可供观测和采集数据，天知道这些日子里他们已经取得了什么样的进展。 “理所当然。”法师又想了想，重复一遍，“不过清理掉整个卡迪纳则大可不必，一来他们毕竟是有社会影响的组织，骤然消失必然造成动荡；二来嘛，吸血鬼毕竟是珍贵资源，一次清理干净实在是巨大的浪费。当然最重要的，”他摊了摊手，“打打杀杀，真的不适合我们这些研究人员。” “那么，你有什么建议？”阿瑟先生眨了眨眼，从他的表情看，的确很赞同法师所提出的最后一个问题，“不用打打杀杀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 “打打杀杀的话，大概还需要有一点。”法师立起了一根手指，“我的计划并不复杂：既然卡迪纳的大脑已经发疯了，那我们就帮它换一颗。” “已经有人选了吗？”阿瑟抿了一口咖啡，看他的表情显然是很慎重的思考着法师的这个建议，如果换了其他组织，这么做简直理所当然，可对方毕竟是卡洛，作为一个标准的美国人——至少是美国法师，阿瑟差不多是看着那部马龙?白兰度的电影长大的。 “是的，有一个。而且还有个好消息是，安吉利娜联系上了一位她在欧洲的朋友，那位女士据说在吸血鬼族群中有很强的影响力，她表态支持我们的行动。”法师笑了，这一步早就留下的闲棋终于到了起作用的时候。 “那么，就这样吧。”皮卡秋先生拍着桌子作了决定，他的语气也有些唏嘘，毕竟那是一个少年时期曾经被当成偶像的人物，“作为一个黑社会老大，卡洛他实在太老了，既然他不打算退休，我们就只能帮他一把。” 他没有问那颗新的大脑是谁，更没问对方是否容易掌握，对他来说，那些问题根本就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喝完了一整杯咖啡，皮卡秋的眼神又变得狂热起来，他直接拉住了法师的手：“那个，波特先生，上次你提到说有一种观点认为力场是最纯粹的能量，关于这个，你看……” 卡迪纳的大变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并且在法师们的一致努力下，纽约的乱局被以最快的速度压制下来，所有被发现的异能者都被秘密植入了一块小小的晶片，对于那些已经开始喜欢受到人群注视的人来说，这不是个开心的体验，尤其是对于某位候选人，他的飞行噱头本来已经引起了很高的人气，然而眼下，他被所有人当成了骗子。 事实上梳理异能者这件事本身算不上有多高的难度，尤其是当CIA和纽约警方的力量同时运转起来以后，找到那些特别的人，仅仅是个时间问题，真正的麻烦在于对所有吸食过“超能”的人进行监控，这些人全都属于易感人群，他们也许明天就会忽然生出超能力，也许要过十年二十年才会觉醒，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有问题，而更关键的是，没有人能搞到关于这些人的详细名单，因为经过这段时间的普及，超能已经变成了纽约市面上最流行的软性毒品，吸食者的数字可能已经超过了百万…… “幸运的是，他们不太可能同时觉醒，遇到一起的机率就更小了。”阿瑟先生最终放弃了那个全面监控的计划，只是让调查员们在平时的工作中加以注意罢了，他苦笑着这么说，“偶尔来上一两个，倒也不会让大家的生活变得寂寞。” 相比之下，清理超能本身倒是很容易，安吉利娜发动了官方力量开展了一次毒品扫荡行动，在法师们的准确情报帮助下，战果相当丰硕，根本就是一举打掉了卡迪纳的整个毒品贩售网络，让他们不得不退回了依靠走私橄榄油混日子的美好时光，而且，由于针对卡洛的行动一直都还没有展开，教父阁下错误的估计了形势，直接采取了退让的方针，如此一来，超能这种昙花一现的软毒品之王，算是彻底告别了舞台。 和那位被当成是骗子，彻底毁掉了他的政治生命的候选人比起来，那些卷入了法师所排演的英雄舞台剧的普通人，他们算是幸运的。虽然一觉醒来又回到了普通人的生活状态，但是至少，作为“被选中的英雄”他们没有一个大肆的向周围的人群宣扬过什么，因此也就免除了被当成骗子或者疯子的下场，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而已。 一切就好像一场不怎么愉快的梦，然后一觉醒来，世界就恢复了正常，什么超能力、什么获选者、什么拯救世界全都已经随风而去了，到头来生活依然是生活。例如克莱尔，她继续在当她的乖宝宝，实际上如果没有最后一天的恶战，她原本也一直是这样的。 当然也有些人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就像迈特和彼得。 虽然追踪能力没了，但是晋升可是实实在在的，迈特仍然是纽约警察局的骄傲、美国司法部的红人，这一点很长时间以内都不会改变，如果愿意他完全可以做一个一直吃老本的懒虫神探，至于彼得，生与死的经历让他增加了很多感悟，对于一个充满爱心的人来说，这样的感悟恐怕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 有幸运的人就有不幸的人，比方说这天重逢的艾尔和阿光，他们相对苦笑着，然后跑到路边的咖啡馆里喝了一杯咖啡。 “……总之，晋职是泡汤了，老板对我的工作态度很不满意，要不是以前挣下了不少印象分，可能已经被扫地出门了。”艾尔痛苦的说着，作为大公司的白领，她实在把太多精力花在了整个事件上，这当然会影响到工作，没有被解雇实际上就已经是运气了，“说说你吧，最近怎么样？不会也被开除吧！” “开除是不会，爸爸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不过他已经给我发了调令，让我下个星期就回东京。”阿光可怜的说着，他能够想象回到日本以后会是什么样的日子，恐怕不会比监狱里面更舒服吧？ “回日本？也好，换个环境也能换换脑子。”艾尔透过橱窗看着外面的街景，她的眼神里面带着几丝茫然，“过去的几天，真的好像是一场梦啊，我宁愿它从来没发生过。” “是啊，真的像一场梦！我去琼斯博物馆看过了，他们的所罗门金币确实丢了，可丢失的日子，根本就不是那一天呢。要不是今天遇到你，我真会把这些都当成梦。”阿光看着窗外，他的眼神同样茫然起来，然后忽然又变得愉快了，“对了，这个故事其实很不错，也许我该把它写成剧本，说不定可以拿到艾美奖的！” “剧本？好啊！不过我可不想再要那种说服人的能力了，一点安全保障都没有，彼得的放电倒是很酷。”听说剧本两个字，艾尔也显出了有兴趣的样子加入讨论。 “是啊，我也不想要这种飞的能力了，满天飞好像只能被人当靶子打。”阿光也在摇头，他已经正式开始构思自己的故事了，“不知道塞勒尔怎么样，他是不是死了，不过警方好像一直没说抓到破脑杀手的消息呢，真想回去看一眼啊。” “没错，要是能穿梭时空就好了，那么恐怖的家伙，我睡觉都不安稳。” 两个人仅仅是说说罢了，他们并不知道塞勒尔的死活，而且推己及人的在想，也许他和自己一样也已经失去了力量，他们并不知道，当自己轻松的喝着咖啡，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那个让他们无比恐惧的家伙正被人锁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当成了小白鼠。 “让我出去，放开我！”塞勒尔叫着，他被锁在一张纯钢的椅子上，他曾经试着用自己的力量解脱苦难，结果却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变成了普通人一样，唯一幸运的是，手上的戒指还在，那上面释放出某些波动让他镇静下来，可尽管如此，被这样锁着，他已经快要发疯了。 “看样子我们的实验体情绪不错。”隔着一扇玻璃窗的卡洛观察着他，得出如此结论，“真没想到，那枚戒指有着这么大的潜力可挖，等过了这一阵子，也许我们可以好好的开发一下。” “是的，don。”卢博如此说着，他仍旧站在教父身后，可是这时的他，看上去似乎总觉得有一些改变，不是外貌，而是气质上的变化，他已经越来越不像一个跟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