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６．虚子
空中，秦殇凝重的看着对面的魔族。 “果然魔族也发现了，现场只有他一个，没有战斗痕迹。能够搅动数据海，绝对是高手，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样的情况……应该是先离开了。” 想通了这点，秦殇开始有别的打算，他的神经开始紧绷起来。 “周边似乎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个人的话……” “现在不大适合。”身穿铠甲的魔族男人突然开口：“我们这个级别的战斗还要过一段时间，还是说，你认为自己可以吃定我？” “我觉得可以。”秦殇嘴角上挑，声音清晰的回响在两人中间。 “哦，那就奇怪了。”男人也笑起来：“为什么我也觉得自己可以吃掉你？” 双方对视而立，默不作声。这种沉默让两人脸上的笑意都逐渐消失不见。 “罢了。”魔族男人叹口气说道：“我还是先离开吧。再过几日，再过几日才是我出手的时候。” 说吧，男人沿着来时的方向返回，秦殇身体微微一动，似乎想要追上去，可最终还是站立原地。等到魔族男人背影从视野中消失，秦殇沉默一会儿，也返身飚射而去。 现场空无一人。 十分钟之后，身穿铠甲的魔族男人再次出现在这里。他环顾四周，口中一阵呢喃。“刚才那股气息是……域主？是这个方向！” 不断辨别，认准了一个方向，他飚射而去。 这个方向，是苏林离开的方向。 …… 魔界的土地，不同于蛮荒大部分的土地。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同外界土地一模一样，但内里充斥着几位大量的魔气。就好像盐水一样，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但任何体会过的人都知道这其中的差异。 每一次与地面的接触，苏林的脚底都会有一种炽热的，像是被被火焰灼烧的感觉。但是这火焰被埋藏、禁锢在土地之中，只能远距离的炙烤。 这是魔界的土地。这是魔界。 狂奔一个小时，苏林决定稍微休息。他本身并不多显眼，那位强者即使发现空无一人的现场，想要追踪，也没有追踪的目标。只要没和对方照面，他应该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反而是他现在身处战区，不能保持最佳状态，面对随时可能出现的魔物，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爬上树，坐在树杈上，眺望四周，确认没有魔物存在的苏林将右手搭在背后长刀的银白色刀柄上。这个习惯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他也说不清。但毫无疑问，应该是那位客人进驻之后。 手掌摩挲这银色的螺旋纹路刀柄，果然出现回应。 “还没有找到路？”清冽的声音在苏林脑海中响起。 “是。”苏林一心想要找到回到星辰殿后方的路径。可现在不要说找到路，就连方向他都已经迷失。现在的他，即使遇到一个魔物也愿意。只要对方告诉它前进的方向。 “不用着急。”显然不是会安慰人，停顿了好长时间，无话可说的声音才又响起：“一定会见到的。” “是。”尽管知道这只是一句激励的话，但苏林心中的焦急一下子减少许多。 虚子，真的是很好的孩子呢。 和苏林沟通的女孩就是虚叔的女儿——虚子。 祖城那一战中，虚叔和他的女儿、十二位ＨＩＭＥ尽数死亡，只留下了虚叔当年初恋对象的女儿，十二位ＨＩＭＥ的meimei——第十三位ＨＩＭＥ。 这位女儿在星辰殿被她的jiejie们打昏，没能参加战斗，得以幸存。在清醒后得到父亲和jiejie全部阵亡的消息之后，便一言不发，沉默不语。苏林一度为她伤尽脑筋——虚叔和十二位ＨＩＭＥ将这位最小的女儿托付给了他，他如何能够看着小女孩这样下去？ 就在苏林下定决心要去对她进行思想教育的时候，小女孩率先出来宣布她的决定。 “从今天起，我就叫做虚子！我将会剔除自己身上魔物的部分，正式成为血统纯正的人类！真正的蛮荒行者！” 这句话的前半句不算什么，可后半句却震撼之极。剔除魔物存在这件事本身就是难度超高的事情，否则虚叔当年也不用受困于祖城，无奈的成为ＨＩＭＥ计划中的一员。而剔除虚子——按她自身意愿所起的名字——身上的魔物存在更是难上加难！ 当初魔界上任域主伽利略复活，祖城魔气全部聚集，不论是封印中还是已经被ＨＩＭＥ同化，统统都被伽利略抽出，供他所用。除了一个人——虚子。 之所以虚子没有被抽出魔气，是因为她魔化的特殊性——她是被魔界域主所魔化的。 姑且不论这件事情的原因，因为虚叔也始终没有搞清楚这一点，可事实绝对没错：虚子的魔化是由魔界域主感染的，她身上魔物的那部分存在，也是相当于魔界域主的级别。 所以伽利略才无法抽取虚子身上的魔气。同样是域主，谁怕谁啊！更何况感染虚子的域主可始终存活，域主之位仍然在身；而死过一次的伽利略不过是前任域主，复活之后的他更是力量大减。以前平视的同僚，现在则是需要仰望！ 这样的虚子想要祛除自己魔物存在的属性，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可在苏林面前就不是，因为‘嗜血的荣耀’。 虚子将自身化为银色液态，包裹着‘嗜血的荣耀’。因为天性相冲，宝具自发开始净化表面清晰的魔物成分。当一切净化完毕的时候，剩下来的虚子则是完全的人类。这就和将污水过滤是一样的道理，去除杂质，就是纯净水源。 说起来很简单，可做起来不简单。 首先，无论如何，魔物存在就是虚子身体的一部分，这样的净化不可能对她的身体没有丝毫影响。事实上这种净化在虚子的感觉中，就像小刀在自己体内来回抽插，痛苦无比，甚至远远比那要难捱的多！这种感觉不仅是对虚子意志的考验，更是对她身体的巨大压力！ 虚叔当年为什么没有采用这种方法？就是因为当初柔弱的虚子身体无法承受！若是强行进行，最终的结果只能是身体崩溃。 接下来的就是苏林的配合——虽然这也算不上配合。 苏林所要做的就是限制宝具的威力，以免宝具发挥出的能力过强，直接将虚子给全部彻底抹消。事实上现在的苏林根本不能发挥出宝具的威力，所以他也不需要去限制。 宝具‘嗜血的荣耀’固然强大，可哪里是容易使用的？需要不断的和宝具进行沟通，提升契合，加强掌控，才能发挥出它的强大威力。祖城中那威力无边的惊天一斩，完全是虚叔以生命为代价和宝具传承两方面的原因。现在的苏林不要说做到如此地步，就连将宝具放入自身武器空间中都不能做到——和宝具沟通不足的原因。 所以现在‘嗜血的荣耀’变成了银色，而苏林也只能将这显眼的长刀背在背上。 脑海中沉默下来，苏林知道她是再度对抗身体上无边的折磨去了。 休息十分钟，苏林再度启程。 而这次，他终于找到能够给他指路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