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第304章少眠的人
到了卢放医生家下面时，成涟先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四处张望，确认没有人跟踪或者偷听之后，才拿起了手机给晨铃儿短信道： “阅读后立即删除。请不用担心我，请相信我，无论生什么我不会有事的。我分配给你的任务除了最后一步暂时停止，其它都继续进行，不会有危险的。之后我们尽量不要在一起行动了，通过短信或者邮件联系，我给你的任何短信或者邮件都要立即删除。我随时都可能突然失踪，不用担心，表现正常的样子。我猜想，马方京和秦二三这两个已经被魔女教腐蚀了，请尽量避免和他们接触。” 想了想，成涟将最后一句话删去了，现在提醒也只是徒增晨铃儿的担心。这两个一方豪强都被腐蚀了……成涟突然对这个小镇底子有些担心。 刚刚的对话中，成涟还以为马方京老人口中所说的“混蛋”是指那个小男孩，后来才现不是，他说的应该是秦二三这个人。那个小男孩，马方京从始至终没有一丝的不敬，最后一连串的语句中更是说漏了嘴，说他取得了骄人的成就。 自从经历过鸟类学家方老先生的事件，成涟就仔细查过这个小镇出过什么知名人士，然而除了马方京和秦二三这两位曾经身居高位、家财万贯的人，就真的只有方老先生这么一位不知名的名人了。 要是说有谁取得了一位前厅长口中的“骄人的成就”却名声不显，那真的是见了鬼了。 但是，唯有一种是例外，这种骄人的成就是很狭义上的成就，并不是社会主流意义上的成就。 联想到这一系列事件和魔女教若即若离的关系，很容易就想到了真相。 “难道那个当年的小男孩，在当时就继承了他父亲的职位了？这不科学啊……”成涟一边思考着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边上了楼，根据晨铃儿来的地址找到了一家，敲了敲门。 很快就有人来开门，医生卢放顶着浓重的黑眼圈打量了下成涟，然后问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卢医生是吧？你好，我叫冉武，关于……你的现状，我有一些问题想问问，说不定能帮到你。”成涟说道。 卢放犹豫了几秒，然后将拉着门把的手放下：“进来吧，不用换鞋。” 成涟走了进来，是非常干净整洁的家，家的一角专门改造成了小小的看诊台，药柜里摆放了不少的药，看来这位医生原来只是在自己的家里接一些散活啊。 “坐吧。浓茶，还是浓咖啡？我家里只有这个了。”卢放问道。 “白开水就好了。” 成涟看向了厨房，里面稍显杂乱一些，摆放着许多不同种类的咖啡和茶叶。卢放选了半天，终于决定给自己泡上一杯nongnong地咖啡。 “你想问什么？又准备怎么帮助我？” 成涟想了想，说道：“为了取得你进一步的信任，以及看看到底是不是我所猜测的那样子。我不妨先说几个关键词吧，如果能让你有所触动，我们接下来的谈话应该会更加容易一些。” “嗯，说吧。”卢放将白开水摆在了成涟的面前，然后坐在成涟的对面，轻轻吹着自己面前的咖啡。 “家禽、家畜、养殖场、地窖、玛娜德小姐、食物、大人物……” 还没有等成涟完全说完，卢放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喘着粗气很是激动地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有什么方法帮助我？！” 成涟说道：“别激动，你不妨先描述一下你的症状，好让我有个了解。” 卢放坐了下来，抱着头很是痛苦地说道：“噩梦、惊悸、盗汗，从而让我对睡眠产生了恐惧，我会在尽量不损害我的健康前提下减小我的睡眠时间。我是一个有些洁癖的人，知道为什么我让你进来不换鞋子吗？因为等一会儿清理可以花掉我大量的时间和体力，让我睡眠的时间尽可能短一些、无梦的睡眠时间尽可能多一些。” “你说的这些都是我梦中看到的、听到的，虽然醒来后很是模糊，但是我还留有印象。快点告诉我，我该怎么治疗这个怪病。我因为这个怪病，连医院大好的工作都辞了，只能在这个小区里开个黑诊所，接一些散活勉强糊口……我快要疯掉了。” 卢放说着，有些歇斯底里地抓着自己的头，好像要借此将自己往上拉一样。 还真是可怕的酷刑。成涟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说道：“你这是大概一年前作的吧？当时生了什么事情吗？这很重要，请一定要仔细想！” 卢放继续抓着自己的头，痛苦地说：“这一年我也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我拼命的回想、拼命的回想，虽然因为睡眠质量太差让我的记忆力大大受损，但是那之前到底生了什么我已经回忆了一千遍了，可是没有什么异常啊，我的工作稳定，每天值班坐诊，晚上按照时间表来值夜班。我真的是会想不出来，自己到底生了什么异常的事情。” “只是给病人看病吗？那附近一段时间的看病记录你能搞到手吗？” “你会怀疑是我曾经的病人传染或者影响的？”卢放狐疑道。 “有这个可能。”成涟心想，如今三条线索已经都跑了一遍，这三条线索交汇处，就是这次结果的中心了。 “没问题，我会尽量弄到手的。”卢放看来收到的折磨还要大于成涟的想象，这种明显有悖医德的事情，他还是一口就答应了。 不过这也正和成涟之意，他和卢放交换了地址，就此告辞，卢放说他明天就应该可以搞到手。看来他对于解除这个诅咒已经是迫不及待了，为了能够安安稳稳地睡一觉，他已经什么都愿意做了。 瞥了一眼卢放那浓厚的黑眼圈，成涟说：“你现在的状况很糟糕。没有家人来照顾你一段时间吗？” 卢放苦笑道：“我一个人住，和父母早就断绝关系了。不过每个月我都会寄赡养费回去，这点法律义务我还是会遵守的。只是有正式工作时还好，现在自己有些捉襟见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