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切磋一下？
法鲁思恩历1018年4月10日，莱恩王国首都斯戴维克。 四月的斯戴维克已是春初，也是草长莺飞的季节。树枝长出了嫩芽，花儿随微风起舞，飞鸟在林中穿梭，鱼儿在湖水里游荡。一切都显得欣欣向荣。 四月也是城市复苏的季节。贵族们呼朋引伴，游玩、打猎、舞会，生活又变得多姿多彩。平民们则感慨着自己又熬过了一个冬天，又得为了一大家子人的生计奔波。 四月的斯戴维克同样生机勃勃。如果用两个词形容，就是车水马龙，游人如梭。骨子里都透着骄傲气息的路人，戴着平顶圆帽手持短杖的绅士，身穿闪亮铠甲的威猛骑士，各种各样的人遍布这座伟大的城市。这里，哪怕是路边的乞丐都挺直了胸膛，仿佛接受你的施舍那是给你面子。这就是斯戴维克，每一个分子都透着同盟第一强国的矜持与傲慢。 四月也是恩斯法瑞特学院一年一度的入学考试。带着大群仆人的贵族子弟，只有一个简单行囊的平民学生，透着血腥气息的冒险者，无数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的神选者等在恩斯法瑞特学院外，憧憬着自己戴上恩斯法瑞特学院骑士徽章的那一刻。 同盟六座高级神选者学院中，银色城邦赫拉森学院擅长培养术士和法师，猎鹰王国舰桥学院偏重炼金术士与海战人才的培养，格林汉姆火焰学院盛产强力武士，阿维利黛芙妮学院注重法师和魔弓手的培养，柯瑞斯兰庞贝学院则重视马背上的功夫。 相比之下，恩斯法瑞特学院似乎并没有自己的特色。但它却是同盟唯一的一座综合性学院，斗剑士、魔弓手、法师、术士、指挥五大分院分别对应斗剑士、魔弓手、法师、术士和指挥官。 而且，恩斯法瑞特学院也是整个同盟六座高级神选者学院中硬件条件最好的。占地四平方公里的校园、同盟最大的图书馆还有禁止外人进入学院的铁规，恩斯法瑞特的学生们无疑是最幸福的。 因此神选者们的趋之若鹜就可以理解了。 只是条件好自然要求也高。恩斯法瑞特的入学标准有三个，一是十八岁三阶，二是拥有变异仆从，最后一个是在兵棋推演中拿到60分。前两个是针对神选者，后一个则是指挥分院的学生。 需要指出的是，进入恩斯法瑞特的第一个条件会根据年龄变动。因为恩斯法瑞特学院的学费虽然不像安逸前世的高等学府动辄几万但也不低，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负担得起。因此一些出身贫寒的神选者会在攒够足够的金币后申请入学。一般情况下，十八岁三阶、二十一岁四阶、二十七岁五阶（即元素亲和力三级）符合申请入学的标准。 每年4月1日恩斯法瑞特入学考试正式开始。一到三日斗剑士分院招生，四到六日魔弓手分院招生，七到九日法师分院招生，十到十二日术士分院招生，十三到十五日指挥分院招生，十六日到二十日二年级和三年级报到。 安逸半个月前就到了斯戴维克。这半个月里，冈萨雷斯买下一栋带酒窖的小型庄园，丢给安逸一堆书籍和笔记，告诉安逸七月回来就失去了踪影。 冈萨雷斯的不负责任让安逸很无奈。只是冈萨雷斯的理由很充分。 “既然找到了你，我也就可以实施第二步计划了。” 但是第二步计划是什么，冈萨雷斯总是神秘的笑了笑，却什么也不肯说。 时间在安逸的闲逛中一天一天过去。当他逛遍了这座伟大的城市后，恩斯法瑞特学院术士分院的招生考试也到了。 天一亮安逸就来到恩斯法瑞特学院外。但是他发现自己低估了恩斯法瑞特的吸引力。五个报名点已经排出老长老长的队伍，看样子至少有三四百人。 算上千奇百怪的仆从以及看热闹的围观党，那更是人山人海。 “算了。” 安逸嘴角抖动了几下，“排队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安逸也以乌龟般的速度挪动着。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速度再慢也有轮到他的时候。但是安逸发现他忽略了拥有两只变异仆从对术士这种神选者的冲击。 在场的术士们拥有变异仆从的不是没有，但拥有两只的却只有安逸一人。安逸受到的关注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哇！两只变异仆从呀！长得还那么帅！啊！他对我笑了哎！” 听声音，这似乎是某个女术士花痴犯了。 “两只变异仆从！很好！这样的人才有资格做我的对手！” 看样子，这个家伙自视甚高。 “两只变异仆从吗？不错不错！这样的人才配做我的部下！” 这位就有些狂妄了。安逸寻声望去，人长什么模样没看清，不过脖子上那条闪闪发亮的宝石项链却晃花了他的眼！ 很明显，这是一个拎不清状况的暴发户。 …… 然而，更多的却是羡慕与敌意交杂的目光。 羡慕好理解。只是为什么会敌视自己呢？难道因为自己……长得太帅？ 安逸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得到这种待遇。 安逸不知道，如果他肯用心了解一下恩斯法瑞特学院的传统，他就不会发出这样的感慨了。 无数道含义复杂的目光让安逸如芒在背。他开始后悔自己没有拿出安德烈的介绍信走后门。 当太阳慢慢挪到头顶之后，安逸终于可以结束这种煎熬。 坐在桌边的考官头也不抬，问道，“姓名。” 安逸答道，“亚历山大·罗兰。” 考官道，“年龄。” 安逸道，“18。” 考官道，“流派。” 安逸道，“机械术士。” 考官道，“位阶。” 安逸道，“一阶。” “咦？” 安逸的一阶一出口，考官抬起头，惊讶的看着他。安逸身后的队伍也出现了一阵sao动。 十八岁的一阶……这恐怕比十八岁四阶的天才还少见。 “一阶吗？” 考官仔细打量了安逸一番，发现他不像是开玩笑后指着左手边那枚晶莹剔透的水晶球说道，“把手放上去。” 考官手边的水晶球名为“能量测试仪”，用来测量神选者的魔力或斗气水准。看这枚水晶球上只有二阶、三阶和四阶三个标识，这应该是那种最低级的能量测试仪。 “好的。” 安逸笑了笑，伸出左手按在水晶球上。 一团如气体一般朦胧又如液体一般流动的红青两色雾气从水晶球底部慢慢升起，就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一般力不从心。雾气升到大约水晶球五分之一的高度停了下来，距离水晶球上“二阶”的标识还有一丝缝隙。 “接近二阶的魔力水准……” 考官有些怜悯的看了安逸一眼，盯着安逸身旁的钢铁侠说道，“这就是你的变异仆从吗？嗯，很威风。” “还有它。” 安逸让趴在自己脚边的机器狗上前几步，以便这名考官你能看到它。 “两只一阶的变异仆从？” 考官的嘴巴张的老大，安逸把自己的拳头塞进去恐怕都够了。 考官的惊讶不是没有理由。十八岁的一阶术士 两只一阶变异仆从，这种组合绝对是神选者诞生以来的头一个。 这样说来安逸也足以在历史上留下一笔了，即使未必是什么好名声。 “年轻人，你运气很好！” 仆从变异已经可遇不可求，一阶仆从变异更是万中无一，何况是连续两个！要知道，随着术士实力提高进而召唤更强大的仆从，一阶仆从的实力会渐渐跟不上术士自身的成长。那时候，一阶的仆从除了通过进化提高实力之外就只能做术士的宠物。 只是如果说仆从变异的概率是买彩票中了五元钱的安慰奖，那么仆从进化的概率就是彩票中了头奖一千万！ 因此一阶仆从变异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至少，术士不必为了保护弱小的一阶仆从伤透脑筋。 只是，即使是变异了，一阶仆从也无法掩盖自身起点太低的缺陷。 所以考官的语气透着遗憾，“可惜了。” 考官拿过右手边的印章在写着安逸资料的表格上盖上大印，然后把表格递给安逸，“拿着这个到学务处报到。如果不认识路可以问路。任何一个恩斯法瑞特人都会为你带路。最后，年轻人，祝你在恩斯法瑞特学院过得愉快！” 考官说道，“下一个！” “走开！” 安逸刚刚接过表格，他身后的术士就粗暴的撞了他一下，语带不屑的说道。 安逸转身，细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雄壮的红发术士。 比安逸整整高了半个脑袋的红发术士一脸倨傲，居高临下的看着安逸。那表情，那眼神，就仿佛安逸是一只蝼蚁，轻轻松松就能捏死。 那些仍然在排队的术士们则是一脸看戏的表情。偶尔落在安逸身上的目光，有怜悯，有鄙夷，有幸灾乐祸，唯独没有尊重。 先前不晓得安逸只有一阶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一个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机器狗一眼就能看出是机械犬的变异，但是极具美感的钢铁侠却不能。他可能是阿尔法的变异，可能是二阶黑铁剑士的变异，可能是三阶青铜十夫长的变异，也可能是四阶刀锋舞者……除了是一个人形机械生物，钢铁侠从外表一点也看不出他的种族。 但是知道安逸的位阶就不同了。召唤到什么样的仆从取决于灵魂，但提供仆从来到这个世界的能量却是魔力。越强大的仆从需要的魔力也越多。 一阶的术士能有多少魔力？钢铁侠的实力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觉得自己受到欺骗的术士们愤怒了。于是，就有了红发术士的挑衅。 “哈哈？一阶术士？” 红发术士的笑声透着nongnong的不屑，“是我听错了？” “切磋一下？” 面对红发术士不加掩饰的鄙夷，安逸表情淡定，语气平稳，就仿佛跟陌生人问路一般自然。 “啊？” 红发术士呆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四周的老师和神选者也跟着傻了眼。 这个一阶术士，也……太狂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