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国公府内
无极而太极。 上天之载，无声无臭，而实造化之枢纽，品汇之根柢也。故曰：「无极而太极。」非太极之外，复有无极也。 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两仪立焉。 太极之有动静，是天命之流行也，所谓「一阴一阳之谓道」…… 这篇太极图详解，包括注释在内，洋洋洒洒，不过三千余字。但内容博大精深，所述尽是天地至理。 实际上，这太极图详解并非什么道藏典籍，而是一部儒家经书。 确切地说，是一位前朝大儒融合了儒佛道三家所著的儒家关于整个世界的理论经典。 这本太极图详解，也正是这断时间以来，朱子熙老先生着重要求公孙羊研读的典籍之一。 虽自小拜在长孙老先生门下，后来州学府里就学，可公孙羊此前却是都没有见过这理学著作。盖因长孙老先生以及幽州学府那面所授，都是正统的儒家经典。而理学属于刚刚兴起的学派，此刻尚属灰主流一派，只在少数大儒之中流传，其中就包括这位徽国公朱子熙。 得朱老爷子倾心相授，公孙羊终于有机会接触到理学一派的著作，此番细心研读之下，每读一遍，公孙羊总是若有所获，偏偏又朦朦胧胧好似雾里看花一般。 “太极有动静，动而生阳，动极而静……” 一手捧着那本太极图说，口中喃喃低语着，下意识地，公孙羊左掌抬起，按照太极弧线的路径一掌推出，掌力过处带起呼啸的罡风。 “不对！” 虽然形似太极，可公孙羊却觉得，似乎内里却有些不对。 思索了片刻，公孙羊放下书本，再次挥掌，两手盘旋舞动，或疾或徐，时重时轻，不停地探寻着那种类似于太极的感觉。 不觉之间，公孙羊已经沉浸其中，浑然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蓦地，一声清脆的娇唤将公孙羊从这种奇特的感觉之中拉了回来。 “拜见国公夫人！” 出声的，自然就是公孙羊的贴身丫鬟凤仙儿了！ 自从前番来拜访徽国公朱子熙老先生后，公孙羊便在朱老老先生挽留之下搬进了国公府居住，而凤仙儿这个贴身丫鬟兼保镖，还有申巨灵那个打手rou盾兼马车夫，自然也跟着公孙羊搬了进来。 由于本身没有儿子，两个女儿又早已嫁为人妇，所以对于公孙羊的到来，朱老先生是报以极大的热忱的，简直就是视同己出，不但将自己的一身学问倾囊相授，更是每日嘘寒问暖。 而那位小尼姑的伯母，对于公孙羊这个不过小自己几岁的侄子也是疼爱有加、关怀备至，几乎每天都会过来询问两三番，看是否缺少什么吃穿用度之类的。 “是小仙儿啊！免礼免礼！快快起来！嗯，一晚不见，小仙儿又漂亮了许多！看得伯母都嫉妒了！小羊儿果然好福气，好功夫！” “夫人！” 做为一代熟女，凤仙儿自然听出了主人这个彪悍的小尼姑伯母言语中的调笑之意，不由得一阵面红耳赤。 可对方虽然年龄比自己小，偏偏身份辈份都不是自己可比的，没计奈何，凤仙儿也只得低头做娇嗔状！ “嗯，小羊儿可在房中？”悟真小尼姑也没在此上多做纠缠，很快转入正题道。 “禀夫人，少爷就在屋里，正看书呢！” “小羊儿，好了，先别看书了！天天看书，都快成了书呆子了！”口中说着，帘栊挑动，悟真小尼姑伯母已经莲步轻移、款款而入。 “伯母jiejie！”公孙羊连忙起身施礼。 这个稀奇古怪的称呼在公孙羊第一次稀里糊涂地说出口之后，便被悟真小尼姑笑纳了。此后，公孙羊虽有提出改称伯母，奈何悟真小尼姑执意不肯，定要公孙羊在伯母后面加上jiejie二字。 如今次数叫得多了，公孙羊倒也不觉得尴尬了，竟然就这般很是自然而然地叫出了口。 “小羊儿，今天就先学到这里吧，去换一身衣服，今天你伯父要带你去个好地方！嗯，要打扮得精神一点儿，听到了没有！” “小仙儿，你也进来，去领你家少爷去换身正装！嗯，记得把小羊儿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一会儿出来伯母我可是要检查的！” 虽然辈份不低，可实际上，悟真小尼姑年龄不大，又没有子女，而朱子熙老国公的两个女儿也早已嫁人，故此，整个徽国公府除了下人，也没有什么比悟真小尼姑辈分低的人了。 如今突然冒出了公孙羊这个便宜侄子，不论年龄还是辈分都远低于自己，悟真小尼姑伯母终于找到了一种做为长辈的优越感，因而，每每遇到公孙羊有事儿之际，不论大小，悟真也都特别的用心。 那厢，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儿，可凤仙儿还是依言带着公孙羊更换衣裳去了。 片刻功夫，凤仙儿便已经收拾停当，领着一个英俊得一塌糊涂的小屁孩儿再次出现在悟真小尼姑的面前。 “嗯！还不错！我的侄儿就是英俊！这一出去，不知道要迷倒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呢！” “不过，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要换！” “腰带要换一条更明艳的，前天我拿来的那条，金边的墨玉凤纹绸缎丝绦就好！”“ “玉佩也要换！这半块龙凤玉佩虽然好看，但不适合一直戴着，先收起来，一会伯母给你去块蓝田麒麟玉来！” “还有这束发的簪子也要换！没有是吧！嗯，等等，我一会儿去把他伯父的那枚紫金蟠龙碧玉簪拿来，先凑合着戴上！下午明天有时间了伯母再领你去多买几个新的，到时候咱一天换两个！” 不得不说，同样是女人，可悟真小尼姑这豪门小贵妇，在穿衣打扮之上，就比凤仙儿这冷血杀手专业的多了！ 风风火火、里里外外地忙活了近一个时辰，最后，从头到脚几乎都完全换了两遍，悟真小尼姑伯母终于微感满意。 “嗯，少爷这般打扮，果然比以前更加的风流倜傥了！看来，以后有时间，得多向这位小尼姑伯母讨教一下衣着打扮的功夫了！”凤仙儿目光灼灼地打量着英气勃发的自家少爷，心中暗下决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