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只独狼
清晨，断崖山北面，一个人穿着厚厚的皮毛大衣的人骑着一匹矮脚马踩在厚厚的积雪上。由于断崖山的遮挡，此时的山脚下视觉上有些昏暗和萧杀之气，不时拂过的冷风卷起地上的雪沫，那雪沫打在人的脸上行程一层薄霜。 独孤琼终于踏上漠北的土地了，穿过沙漠，翻过那隔绝沙漠与漠北的断崖山，此刻踏在漠北这战乱之地的独孤琼，感觉到了刺骨的寒冷，那座断崖山的南北好似两个世界一样，一边是熔岩炼狱、一边是寒冰地狱。 “哈帖儿大汗。”独孤琼决定来漠北的时候，就在脑海中努力搜索一切的线索，最后他想起了那天在假山后听到的一个名字。“四处打听一下，应该不会太难吧。” 策马走出那坑洼不平的山路后，独孤琼深深吸了口气，让肺腑适应一下这彻骨的寒冷，之后纵马疾驰，向不远处冒气炊烟的地方飞奔而去。 这是一个临时的集市，像这种集市如果是在短暂的和平时期是定时开放的，来这里的人们可以任意交换生活物资，这里漠南的人冒死带来的、有战争有抢来的、有富贵人家拿来出售的，所有物品只看价值不问出处。所以这个地方三教九流，五湖四海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样的东西也都有。 “哎呀，这该死的天气，才九月中旬才过，就下了这么大的雪，不知又要冻死多少人。”一个在裹的严严实实的老妇人，咒骂着。 “上好的兽皮了啊，过冬必需品啊。”这个时候最开心的是那些售卖兽皮的人，他们不用担心这一次集卖不出去，还要冒险等下一次开集，万一发生了战争，那就不知道要等多久，也有可能连命都赔上，现在兽皮摊前可是人满为患。 一个人牵着一匹马，穿梭在这集市中，目光偶尔四处的搜寻着，似乎不像是要买什么东西，而是在找着什么人。 这个牵着马的人就是独孤琼，他想找个人问路，但是一直没有找到他想找的合适的人。 漠北这片土地上，聚集着各处迁徙来的人，有更北的爱斯基摩人、有西边来的波斯人、有东边来的倭人、有南边来的草原人、还有本地的罗刹人，这些人在这里建立了数不清的小国家或者叫小部落、小山寨，各自称王称霸，连年的互相征战，互相吞并，吞并之后再分裂，周而复始。 哈帖儿大汗，这个名字带有典型的草原人特征，而且能让谢北冥着意逢迎的部落，其规模应该不会是太小的，所以独孤琼想找一个草原人打听一下。 “上好的毛毯啊！快来抢购啊。”前边聚集了不少的人在抢购毛毯。 独孤琼无意间瞥见那售卖之人，穿着草原特有的棉袄戴着毡帽，腰间是一柄弯刀。 “或许这个人能知道。”独孤琼想着，可是却没办法靠近那人，因为这第一场大雪，现在这些毛毯也是很受欢迎的，谁知道会不会因为缺少这个毛毯就冻死在那漏风的帐篷里，在这样乱战的土地上，钱不拿去交换有用的物资就没有任何价值。 一直捱到那人将毛毯卖光，独孤琼才算是，从哪些因为没买到毛毯而骂咧咧的人身边挤了过去。 “对不起，所有存货全部卖光了。”那卖货的人头也不抬的说道，他的身后还站着四五个人，显然这样一大批货物，不是他一个人能运到这里的。 “我不买毛毯，我想打听一个地方。”独孤琼淡淡的说道。 “打听地方？”那人抬起头打量起独孤琼来。 “你是大顺人？”因为这里的所有势力中并没有大顺的势力，所以大顺的人来这里的一般就只有商人。 “嗯。” “可你不像一个商人啊。”那人狐疑的看着独孤琼。 “我不是商人，我要投军。”独孤琼造就想好了说辞，在这里是不需要官凭路引的，你怎么说，只要对方信了就是真的。 “哈哈哈，你要投哪只倒霉的军队啊？”因为大顺人长的普遍比较单薄，不要说爱斯基摩人、罗刹人，就是和波斯人和草原人比也明显要单薄许多。所以那人听说他要投军，立即发出嘲笑的声音，回头望了望身后的几个大汉，说道：“你是要去军队里当兔儿相公么？哈哈哈。” 独孤琼没有说话，猛的拔出腰间的宽剑，剑锋过处，那嘲笑他的草原人毡帽的帽尖被斩落落。 这把宽剑也是独孤琼从沐蓉的军械库里选的，草原以北的人都不尚剑而尚刀，沐蓉的军械库里基本没有剑，这把仅有的剑应该还是沐蓉从一个罗刹人的手中得到的。 虽不顺手，但是也算是勉强可以用了，独孤琼还差最后一颗药没吃，之后就能彻底恢复功力了，但是此时要在这些人面前露一手已经不难办到了。 那卖货之人，瞬间凝住了脸上的笑容，之后勃然大怒，“唰。”一下拔出了腰间的弯刀，他身后的几个大汉冶纷纷拔出腰刀，显然独孤琼的举动激怒了他们。 “你是倭人派来的！”那卖货的大汉，从嘴里挤出了这几个字。倭人的外貌是最像大顺人的，虽然倭人的个子要矮很多，但是也不排除有个别基因突变的，而倭人最擅长的就是偷袭和阴招，所以那个卖货大汉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倭人要抢他们卖货的钱。 独孤琼没有解释的意思，在这种地方只有武力强的人才有说话权，而且既然说自己是要投军，总要露出点本事来。更何况，他此刻可不是那个重伤之时任人欺负的人了。 几个草原大汉持刀便向独孤琼扑过来，甚至怕独孤琼逃跑，隐隐行成一个扇形向独孤琼围拢过来。 在这种地方，打架斗殴，甚至杀人抢劫都不稀奇，没有人会因此围观，都是从死人堆爬出来的人，都见过世面。但是集市是受到保护的，集市的组织者如果不能保护这里交易的秩序，集市是没人敢来的。 而集市的保护者就是名存实亡的罗刹国政府军队，不过在这些罗刹军人发现并赶来制止之前，战斗就结束了。 无相剑法的宗旨就是快，也许独孤琼即是全力施为，在四鬼里黑衣书生面前也不算快，不过对付这些人，足够了。 这些人甚至没看清独孤琼是怎么跑到他们身后的，就发现那个刚才被他们嘲笑的大顺人消失了。独孤琼没有伤害任何人的性命，他只是在每个草原人的脖子上划了一道口子，口子刚刚破皮，却又无大碍。 独孤琼的声音响起时，他们下意识的转身看向他，并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如果还想打，我下一次可以划的再深一点。”看着那些草原人惨白的脸色，独孤琼笑了，这么久了，终于可以试一下自己有些生疏的剑法了。 “跟我们走吧。” 独孤琼没想到，这几个人就是哈帖儿大汗帐下的士兵，那个卖货的人还是一位百夫长。他们刚刚打败了一个波斯人的部落，从那里抢夺来很多的毛毯，趁着这场雪赶来集市出售，好换取更多的武器和食物。而这个百夫长和他手下的士兵，是专门负责后勤补给的。 “你很幸运，我们的部落前段时间刚刚打到这边，不然就算你的功夫再勇猛，想要穿越无数个公国和部落的势力，都是不可能的。”那名卖货的百夫长叫其木德，既然知道独孤琼想要投军在哈帖儿大汗手下，又见他确是是位勇士，俨然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你们部落最近还有人新去的么？跟我一样的大顺人。”独孤琼没等其木德回答，想了一下补充道：“三男一女四个人。” “没见到，只有不久前来过一位大顺的财主，据说是带着女儿来要献给我们的三王子。” “看来谢北冥确是在这里，但是魑魅魍魉是隐藏在暗处？还是出了什么事没有到达？”独孤琼若有所思的想着心事，魑魅魍魉如果没来，他也就白来了，但是他们明明是答应了上官平平的，而且为了他们那不治之症，也不可能不来啊。 而此时，在大漠里，一个规模不大的营地里，在十几具尸体中间，有一辆裹的严严实实的马车，马车里坐着四个正在“咯咯咯”打着冷颤的人。 魑魅魍魉由于他们的特殊疾病，躲在一架特殊处理过的马车里，由雇来的车夫驾驶马车。 但是在这茫茫的沙漠里，这样一驾马车是很瞩目的，这些沙漠之鹰又岂会放过这看似载着很贵重物品的马车？ 不久马车就被劫回来营地，车夫被杀了，不过这些大盗又如何杀的了车里的人。 这之后，四鬼就只能晚上赶路，白天躲在车里休息，但是这马车总是能引来强盗，于是他们就这样被拖过来、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