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遗物（2017.3.26改）
木盒子打开了，里面的东西确实是独孤琼做梦也没想到的：一把绣春刀、一件飞鱼服、一块锦衣卫的腰牌、还有一叠的信笺。 “独孤氏是世袭的锦衣卫，从你爷爷跟随太祖皇帝打江山开始就是密探，锦衣卫在朝中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很多人都有另外的身份担当另外的任务。”道远禅师将独孤氏的历史缓缓讲述出来。 “我也是锦衣卫，只不过我的任务只有一个，作为独孤氏的联络站，只有在独孤氏的当家人（锦衣卫身份的继承人）取得重要的任务线索之后，才会联络我，而我的任务就是将这份任务线索递交给朝廷。” “禅师，那独孤氏的任务呢？”独孤琼问道。 “独孤氏的任务就是密切监视漠北的鞑靼和瓦剌，及时掌握他们的情况。一旦有重大的军情，可以让朝廷及时作出应对。但是这一次，你父亲得到的不是军情，却是有人通敌的证据。”说着，道远禅师拿起那一叠信笺递给独孤琼。“你看看吧，这些都是通敌之人与鞑靼的大汗之间的书信往来。” 独孤琼接过信笺，读了几封，信上写的都是大汗向人索要军需物资的清单，比如：箭头、铠甲、火药，甚至还有明军的动向，以便他们发起小规模的劫掠。 “这人是谁？”独孤琼问道。 “你父亲已经查到这个人是谁了，而且那个人也知道你父亲查到他身上了。”说道这里道远禅师的脸上现出一丝的悲痛之情，“那天你父亲找到我，将这些东西交给我的时候，我就曾劝他讲这些交给朝廷吧，不然他将面临极大的威胁，幸免的几率不到百分之一。但是他觉得如果就此交给朝廷的话，没有确凿指向那个人的证据，等待朝廷调查取证，难免打草惊蛇。或者那人销毁了所有证据，或者那人联合鞑靼铤而走险，无论哪一种都是不好的。所以你父亲一再嘱咐我，在他取得那人的直接证据前不许讲这些东西交给朝廷。” 道远禅师说道这里起身走到独孤琼面前，“你父亲也想到那人一定会对他采取行动，所以嘱咐我，如果他遭遇了不幸，就将一切告诉你，让你去替他完成剩下的工作。不过你现在可以选择是让我将这些交给朝廷，或者是你继续去冒险，而你只不过是一个毫无经验的新人，结果很有可能是独孤氏从此彻底的消失。” “禅师，我······”独孤琼一脸惊讶，他想不到原来这里面有这么复杂的事。 “不要急着做决定，这些东西暂时先放在我这里，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考虑清楚了再做决定。我的建议是为独孤氏保留一个血脉，现在就将这些交给朝廷，但是最终的决定肯定是要独孤氏的人来做。”道远禅师从独孤琼的手里拿回信笺，重新放回盒子里，并将盒子重新盖好，拿起盒子缓缓走回后堂。 独孤琼没有等道远禅师出来就跌跌撞撞的离开了连山寺，这个消息太震惊他了，一瞬间他也明白了父亲为什么要从小将他送去暗门学艺。因为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在那里他也可以学会能够保护自己的本领。 原来父亲不是一个走私商人，而是肩负着如此重大使命的锦衣卫，他多少也是知道锦衣卫这些潜伏人员的，他们数年甚至数十年如一日的潜伏在社会的底层，只有在需要的时刻才挺身而出，可以说他们放弃了自己美好的生活，对未来的一切追求，无私的奉献出自己的全部而为的仅仅是一份情报或者可能就像道远禅师那样只是一个联络就的使命。 “我该怎么办？”独孤琼从小接受的就是冷血的杀戮式教育，其实接过这份使命，对于独孤琼并没有什么困难，似乎一切都是父亲安排好的。 但是如今有一个他父亲想不到的地方就是，独孤琼只是接受了冷血的教育，但是他却是一个热血的人，如果他不知道家族肩负着如此巨大的使命，他也许对这样一个任务不会有什么感觉，但是当他知道家族的这份传承之后，他的心被震撼了，他害怕自己会失败，如果一个杀手行动失败的话，只要死了就可以了。但是独孤琼如今要接受的是一个必须完成的任务，这个任务里，他不能死，如果他死了那么整个家族的消失、甚至国家的命运、黎民的涂炭，这一切太难了，不是冷血就可以做到的。 像道远禅师说的那样，最佳的选择就是现在交给朝廷，但是那样做的话，父亲和自己一家46口都将白白死去，父亲是不会原谅自己的，无疑父亲已经替他做好了选择，可是那个选择面对的挑战太艰巨了。 “要不要去问问师父？”独孤琼忽然想到了师父这个目前他最亲的人。“不行，这个身份如果接受就是绝密，即使再亲近的人也不能告诉，而且如果我离开飞云城太久，丐帮难免会生疑，我也不可能再在飞云城里呆下去。” 独孤琼一个人回到了破庙，他苦苦思索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独孤琼已经做好了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接受这个使命，并且找到确认信笺上通敌之人身份的确凿证据。因为他想通了一点，这既然是父亲的安排，那么就是父亲的遗愿，无论对错、成败，他都要排除万难勇往直前。 ~~~~~~ 站在连山寺门外，独孤琼忽然有了一种豪迈的感觉，在一个杀手心中任务就是一切，无论对错都要执行到底，如今这就是他第一个任务，也有可能是最后一个任务，而且是伟大的任务，雇主就是自己的父亲，酬金就是家族的荣耀。 “笃笃笃。”独孤琼缓缓的扣响了连山寺的寺门。 久久无人回应。 “笃笃笃。”独孤琼再一次扣响门环。 依然不见人来。 “在下独孤琼，昨日曾来拜访道远禅师，今日有要事需要再见一见道远禅师，请大师为我开门。”独孤琼大声喊道。 可是除了回音，依然没有任何的回应。 独孤琼预感不妙，纵身一跃直接跳进了寺中，静！无比的安静，是那种呼吸可闻的安静。 独孤琼急忙冲向道远禅师的禅房，虽然连山寺已经没落但是仍然有几十个僧人，可是一路上见不到任何一名僧人。 道远禅师禅房的门关着，独孤琼在门外还是很礼貌的敲了敲门，并且大声报出自己的名号，可惜如他所料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独孤琼一把将门推开，禅房里空空如也，不见一人。 终于独孤琼在禅房的里屋见到了道远禅师，禅师俯卧在地上一动不动，看不出死活。 独孤琼一把将禅师抱起，此时方才见到道远禅师嘴角的一抹鲜血。 “禅师！”独孤琼大声呼喊了一声，同时也注意到，昨日那个木盒已经散碎在地，里面的飞鱼服、绣春刀、锦衣卫的令牌以及那些信笺全都不见了。 “咳咳~~”道远禅师忽然发出两声轻微的咳嗽。 独孤琼急忙低头查看，“禅师······” “东西被抢走了······只剩这些，或许还够······”道远禅师说着缓缓撒从嘴里吐出一个满是血污的纸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