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送上门

    终于回来了，他已经离开了一个月了。真的很希望打开门的时候，能看见母亲那熟悉的脸，王炽一口气跑回到顶层，看见了他家的门还是开着的，其实跑上去的时候他就看见很多打开着的门了。

    “老妈……”王炽跪在了家门口，他渴望母亲会答上一句话，或者从家里走出来。但是，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他的家缺失了一样重要的东西，就是他的母亲。

    王炽静静地跪在那里，回忆着从小到大，母亲和他一起走过的时光，泪慢慢地淌下来。他不敢站起来，不敢进家，因为他害怕母亲不在里面。这一切都已经是事实了，但他还不愿意去接受。

    跪了很长时间了，王炽慢慢地站了起来，然后把食物和水等都扔在了门边，一步一步小心地走向母亲的房间。他怕惊醒了在睡觉的母亲，就像是以前玩到半夜三更回家的时候一样。

    “老妈，小王不孝，在您最需要的时候，却不在您的身边！”望着空房，王炽声音嘶哑了，他随手拿了桌子上面放着的那个母亲用的暖水袋。房子里面又仿佛回荡着母亲昔日的笑语和说话声。

    良久，王炽才从悲哀中回复过来。他知道母亲在天之灵，只想他能好好活下去，所以他也不多想了，生存下去才是接下来的计划。现在，先去洗个澡，换上些衣服，再好好打算一下。

    不知什么原因，电也没有了，幸好还有水，还有煤气，还能洗个热水澡。当然按这样发展下去，水也很快要停了，因为自来水公司也不会有人在工作。

    洗着澡的时候，王炽又惊奇地发现了，他的右手有一点儿的伤疤。他才记起来是昨天半夜时被那些人划伤的，还不到一天的时间，伤口竟然愈合了。

    这可不是什么坏事，王炽又惊又喜，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不是受太重的伤，他都能康复得很快。开心之余，他还是记得当天被电击的情形，所以还得担心，这些情况只能作为秘密，绝不能给那些人知道，不然自己又将成为试验品了。

    不穿新衣服还不知道，刚才手忙脚乱的，拣的几件衣服还挺酷的呢。这些衣服如果在以前，王炽根本不敢穿，但现在形势不同了，他还挺喜欢的呢，反正都不会有多少人看到。

    回到房间里，又看到了那个贴满补丁的沙袋，王炽忍不住又打了一拳。这次有点意外，沙袋一下子被打爆了，沙子也洒了一地。真是奇怪，难道自己的力气倍增了吗？还是这沙袋已经很久没有打过，发霉了呢？

    王炽又向着墙上那个拳印打了一下，整块墙也颤了颤，墙砖也动了。他有点不敢相信，他自己的力气好像比以前更大了，这可是好事，这样能增加他生存下去的筹码呢。

    今天，王炽像是重生了，一切也不同了，但在这个环境下，他要生存下去，就必须好好地想一想，接受这一切，适应这一切！

    天很快就黑了，王炽盘坐在床上，他像是睡了，又像并没有睡，确切来说，他是在思考，准备以后的路。他希望：再次张开眼睛的时候，就不是以前的王炽！

    天亮了，当寒春的太阳再次照亮这黑暗的南郊时，王炽就拿着一张大大的横幅，插在了顶层。横幅上面写着：“此处有活人，需要救援！能提供少量食物，非友好者勿近！”

    机遇不等人，有时候想有机遇还要主动一些。王炽计划好这天要巡逻好他家附近一带的范围，了解清楚有什么潜在的威胁。他没有武器，但他有超常的感官，而且今天开始，他还有超常的勇气！

    不调查还不知道，就在旁边的一幢楼上，就有活人在居住着。王炽是利用他的听觉，还有那房子的封闭程度，而知道的。但这个威胁貌似并不大，他只留个心眼，也不想踏入别人的地盘。有一点他记住了，就是那个人肯定也留意过自己。

    这一天时间他已经走了大概数百米半径的范围了，发现这一区域大约就有十多户人还躲着。别以为这个比例还挺大的，那里可是居民区为主的。但是那些人都非常小心地躲在家里，根本不会出来，就只有个别在阳台被王炽看见了，又马上躲了回去。还有一点引起王炽注意的，就是有一处三户人一起的，他们就住在彼此的隔壁。

    巡逻了大半天，他才发现他缺乏很多必要的器材，比如喇叭。此时已经是下午时分了，他也有点饿了，准备好的干粮早吃光了。时候也不早了，这里已经没有供应电力了，天黑前他就得回去。

    就在王炽准备回家的时候，他却是听见了枪声。这枪声很熟悉，就是昨天那些工作人员警告他的枪声。什么回事呢？王炽很想去看看，但他也知道这样过去有一定的危险性。当他犹豫着要离开的时候，枪声又陆续响起来了。

    得看一看，王炽鼓起了勇气，向着枪声的位置跑过去了。听着枪声，他就能估计到大概的位置，他也想好了安全的方法，就是爬到附近的一幢高楼上，用他有望远镜效果的眼睛去看看。

    不用力跳过王炽还不知道，他现在的弹跳力都好了很多呢。那幢高楼的一层楼梯已经被杂物封锁住了，他便直接从一边的水管爬上了二楼，然后就跑楼梯。

    枪声又响起来了，王炽马上认真地观察起来。不远处，果然是那些工作人员，还有十多个男子。王炽还是来迟了，那些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已经逃到一大厦的后面了。现在开着枪的是那些男子了，他们的枪应该就是从工作人员手里抢走的。

    看不到热闹，王炽还感到生存威胁大了，因为现在枪都落到了这些暴民手上了。他们可能也像北郊那些坏蛋一样，在没有有效的约束下，会为所欲为。

    王炽马上得离开这里，但刚转过身，那边的真升机起飞的声音也传过来了。看来那些工作人员还是逃走了，这点对于王炽而言，也是隐患，他们回去后可能会带一支军队过来呢，到时候说不定又会牵连到自己了。总而言之，这南郊也将不是净土了。

    唯一可喜的是，那个“暗影”病毒，好像真的已经消失了，不然那十多个男子还那么大胆吗？真希望这一切尽快过去吧，王炽现在很怀念文明社会，就算那个社会经常会让人失望、懊恼。

    天黑之前，王炽还是赶回到家里了，他先是看了看自己有意铺在地上的垃圾碎，证实没有人进入他的家，才安心地进去，关上门。现在这里危机四伏呢，小心才驶得万年船。

    这里也不会太平很久，刚才那十多个男子，就是一个团伙。这是人的天性，正常人都会主动合群的，而在这没有有效约束的地方，他们估计也不可能成为圣人，成为救世军。

    洗完澡之后，王炽又开始坐在床上，继续思考以后的路，想着各种可能，比如万一他遇上那群人该怎么办呢？他们人多势众，而且现在还有枪，要打根本打不过，要逃也逃不过子弹。……

    第二天一大早，王炽就被楼下的脚步声惊醒了，他昨天已经想到过这个问题了，于是马上按计划躲了起来。

    那脚步声急促，又有力，可见那个人急着要上来，像是逃命。但王炽听不到其他声音，他的听力范围内没有别人了。脚步声一边上了三层楼，开始减慢了，然后那喘气的声音王炽也听得见了，又有点怪。

    这个人应该在逃命，王炽基本可以确定了，但他还是躲着，因为安全第一。冲动可不是好事，救人还得在确保自己安全的前提下。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那喘气的声音也越来越大，直到上到顶楼，王炽才看清楚，这个逃命的人，竟然是一个穿着防护衣的工作人员！王炽不禁疑惑起来，这些人不是乘直升机逃了吗？

    穿制服的人直接就冲进了王炽的房子，王炽想冲出来对他说什么，但又怕引起敌对情绪。其实这个人看样子很累了，他应该不难应付，王炽想着想着，才慢慢走出来。

    那个人进来之后，也挺小心地四处查看房子，又随手拿了把扫把。王炽故意咳了一声，那个人便“哇！”的一声大叫起来。原来是个女的，看来并没有什么威胁了，一个女人应该不会也拿刀砍他吧。

    “你是什么人，别乱动！”女子用扫把指着突然出现的王炽，颤抖着说。

    王炽相对镇定了，便说：“你冲进我家里，还拿着武器，反而问我是什么人，叫我别乱动，你想我怎么回答呢？”

    女子想不到该说些什么话，但那把扫把还是指着王炽，她显然很害怕，可能她都已经跑了一夜了。一个女的，在这样的环境下，害怕是正常的，胆小一点的可能都被吓死了。

    “我建议你还是先冷静一下，想清楚吧。你可以选择先休息一会，然后马上离开，我还能送你一点食物。也可以选择安心地脱下防护衣，暂时住在这里，那是我老妈生前的房子，门是可以反锁的。”王炽说着，坐在了椅子上。其实别说女子拿的是扫把，就是拿刀王炽都不会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