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 我若不狂，怎敢破碎虚空
“神兵至尊落日弓，卷动九州风雷动；千载谁堪与争锋，天锁斩月碎虚空。” 落日弓的传说，已然在九州流传了上千年，却从来没有人见过真容。直到最近，落日神弓出现尘寰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天下，一时间风起云动。 九州西尽天之涯，有山曰天岳，顶峰名破空，峰高九千仞，只手摘星辰。每逢烈日当空，便奇异地倒影出峰顶的神弓，在重重结界中蓄势待发，似要一箭破空的景象。 消息传出后，天下为之震动，原本万里无人烟的天岳山，在短短的半月里，已经是人山人海，比之九州任何一个繁华的都城，还要拥挤上百倍。 此间的都是世上数得着的高手，但绝大多数人只能拥挤在山脚下，甚至包括各国的皇室，这些平素里高高在上的存在，此时只能如蝼蚁一般，仰望着驻扎在山腰的十大超级势力，眼神中充满了狂热。 驻扎在山腰，那是怎样的一种殊荣！这十大势力绝对当得起这份特权，他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言可以兴邦，一语可以灭国，受各国供奉，天下敬畏。 但就是如此超凡入圣的巅峰势力，此时也只能乖乖地呆在山腰，不敢再越雷池半步。 上天岳山顶，除了天遁宫，当世谁还有那个资格！ “天遁仙宫，号令群雄，普天之下，无与争锋！”天遁宫是隐世仙门，在世俗中籍籍无名，但世俗中声名赫赫的十大超级势力，却是统一受其挟制。可以说，整个九州，都是在天遁宫的掌握之下。 天岳山顶，近千名超凡绝伦的高手正忙碌着布置阵法结界，千人皆着黑衣黑袍，没有任何铺张之处，但胸前的烈日徽章，本身就是比任何锦衣荣耀百倍的奢华。这里的人，无一不是当世最顶尖的精英，任意一个，若是到了世俗中，都是只手遮天的霸者。谁都无法想象，这些超级精英能够聚在一起的奇景。要是他们齐心，试问天下间还有何难事？但现实却是，这些傲视天下的高手们，一个个眼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们现在谋划的，并不是如何破开落日弓的重重结界，而是对付一个人。 一位须发皆白，道骨仙风的老者，傲然而立，俯瞰众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撼人心魄的威势，让这千名世间最顶峰的高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人——天遁宫主慕司空！ 此时，他正通过神识玉牌，听取最新的密报。 “三百九十九，三百九十九个了……”慕司空古井无波的面容竟然有瞬间的失落，轻声呢喃道：“奇耻大辱！” “爷爷，把诛杀此狂魔的任务，交给我吧！”慕司空身边跟随的青年，是天遁宫的少宫主慕笑天。此子锦衣白袍，丰神俊朗，眉宇间英姿勃勃。他天资卓绝，百年难遇，从小更是被慕司空当做未来接班人悉心培养，如今刚过而立之年，修为就已经高深莫测，在同辈中当之无愧第一人，至今求败不得。 这么一个一帆风顺，集万千赞誉于一身的年轻人，自然是眼高于顶，视天下英雄如无物。最近他有些恼火，因为世俗国度里，有一个比他还要年轻，还要狂傲的人物，以迅雷之势崛起，名气如日中天！ 最可恨的是，那个狂魔倒行逆施，屠杀无度，成为了以天下为己任的天遁宫的眼中钉！一年来，天遁宫前前后后派去围剿他的精英，迄今为止，正好三百九十九。 世间第一势力，近四百超级高手，围剿区区一人，居然一个都没有回来…...这是多么疯狂的一件事！不过慕笑天却不认为那臭名昭著的狂魔，会是自己的对手，反而是自己扬名立万最好的垫脚石。 “胡闹，他不是常人，他是杀戮无毒的狂魔，亘古未有的恶魔！”慕司空脸色一冷，道：“你修为远未大成，不可冒险。” 爷爷这是怎么了？那股睥睨天下的气势，到哪里去了？一个世俗国度的狂生而已，我堂堂天遁宫少宫主，未来的天下第一人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谈何“冒险”？ “你久居宫中，不知世间变换，待我与你讲一讲这狂魔的过去……”慕司空也想趁机敲打一下眼高于顶的孙子，便开始转述那段俗世间的传奇。 “二十年前，诸侯林立，群雄逐鹿，黎民苦不堪言，那时一个超级大国迅速崛起，一统天下，为天下苍生立下了不朽功勋。翌年，战功赫赫，权倾天下的明王爷狼子野心，意图篡逆，幸好皇帝果决，求助俗世间的超级门派，齐集高手，在一夜之间将明王府一家主仆一千二百余口人尽数绞杀。只可惜，王府内的一个丫鬟抱着明王年仅五岁的幼子战星月趁乱逃了出去，为世间埋下了一个祸害！战星月，就是今日的狂魔！” 什么！慕笑天完全震惊了：一个家破人亡，如丧家之犬的五岁孩童，在无数高手的追杀下，不但逃得性命，居然还在短短二十年间成长到令人闻风丧胆，恶名滔天？即便是像他这么狂的天之骄子，也做不到这样。 “明王狼顾鬼才，幼子天煞孤星。曾有人言，战星月是魔神转世，天资卓绝千年一遇。若留在世间，迟早贻害无穷！其实当时曾追踪到战星月的踪影，也除掉了那个丫鬟，只差一步就擒获了战星月，但却被一代邪宗所救，从此拜入魔门。十年磨剑，地覆天翻，更在大陆极东海之角，成就了千载难逢的造化，得到了斩月剑的传承，成为历史上最年轻的超级强者。 一年前，战星月携斩月剑孤身入皇城，一夜之间屠尽十万人，血流成河，接着在短短三天内独行万里，将天下间所有参与过当年围剿的顶级势力，尽数屠戮，灭了满门。一个强大无比的王朝，顷刻间便土崩瓦解，从此又回复了群雄争霸的乱世，无数生灵涂炭……战星月这个狂魔，从此恶名满天下。” “一人屠尽十万人！”慕笑天心里的震惊，已经难以用言语来形容：以一己之力，与全天下为敌，这是怎样的决绝，何等的狂傲！ 若是易位而处，自己做得到么？ “为了拯救天下苍生，我天遁宫不能再袖手旁观，发出了必杀令，却不料，连折三百九十九人，奇耻大辱，奇耻大辱！”慕司空面色一寒，冷冷瞥了宝贝孙子一眼，轻声哼道：“传闻战星月屡遭奇遇，现在的修为已经深不可测，乃是当世第一人，距离传说中的破碎虚空只差一步。” 慕笑天心中猛地一震：破碎虚空！那是怎样的一种可望不可即的传说！即便连爷爷那出神入化的修为，也差得很远。而年仅二十五岁的狂魔，就只差一步了！自己还想跟他一比……不过，他有他的自傲，除非亲眼目睹，否则绝不认输。 “如今落日弓出现，战星月必定前来，妄图合落日斩月之力，破碎虚空，这便是我们诛杀他的最好机会，亦是唯一机会。”慕司空面色凝重，指了指十丈之外地结界和潜伏着的上千绝世高手，道：“我已摆下毁天阵，虚位以待！” 毁天阵！慕笑天一惊，这可是天遁宫千年来的禁忌阵法……看来，这次真的是下了决心，任他狂魔鬼神，一概轰杀至渣！ 正在这当口，却不知从何方位，传来狂傲的笑声：“不知诸位布阵是在等我，还是在等死？”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慕笑天一愣：面对世间最强的千人布置的毁天阵，怡然不惧，气势上还反压了一头，这是怎样的信心和实力！ 接着，一个挺拔孤傲的身影，便出现在了眼前。 慕笑天是公认的丰神俊朗，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光芒万丈，但此时见了战星月，顿时便显得他暗淡无光。 那是怎么样的男子气质！狂放，冷酷，锋芒毕露，如明月般闪耀着光辉！ 身躯如山岳一般挺拔，傲骨铮铮，压不弯打不垮。面容英姿俊逸，世间罕见，尤其是那双眉目，精芒爆闪，犀利如电，带着不可一世的狂傲。 同时，还有一种绝不该属于这个年龄，历经世事的沧桑…… “战星月，你也算是一代奇才，老夫很欣赏，可惜，你作孽太深，不得不除。”慕司空叹道：“你屠戮无度，枉杀无辜，致使战乱四起，生灵涂炭。你若诚心认罪，老夫或许可以考虑给你一个体面的结束？” “废话休提，你要战，便来战！”战星月剑眉一扬，不怒自威，散发着冲天的战意。 他从来不屑与动辄天下苍生，满口仁义礼法的伪君子拨弄嘴皮。屠戮无辜？哪里来的无辜！ 想父王戎马一生，威震天下，换来的却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被灭满门，那时泽被苍生的大侠在哪里？仁义礼法又在哪里？偏偏待我仗剑天涯时，却一股脑的冒了出来。真的是为了天下苍生？狗屁！不过是觊觎斩月剑！相传落日弓的结界，只有斩月剑才能劈开。 男儿生于世间，有仇报仇，有怨抱怨，杀我亲族一人者，以九族百条命来填。一千二百亲人死，十数万条性命相抵，亏了么？至于天下大乱，苍生受难，那更是关我屁事，真正的罪大莫及者，是那些尸位素餐，野心膨胀的王侯将相。 更无耻的是，天遁宫图谋神器，扯着虎皮做大旗，更布下千年禁忌毁天阵，何其霸道！ 但这就想让我屈服？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得到落日弓，合落日斩月之力，破碎虚空。任你刀山火海，我又何惧之有！ 你要战，便来战！ 单单这一句话，便让慕笑天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什么叫狂傲！敢对天遁宫主宣战，一言不和拔刀相向。以一人之力对抗千人，视如无物！这才是狂，这才是傲！ 自己的那一点点傲气，犹如烛火之光，如何敢与皓月争辉？ “好狂傲！”慕司空轻捋白须，冷哼道：“老夫倚老卖老奉劝一句，傲是取祸之道，狂乃堕落之门。” “我若不傲，如何超越轮回；我若不狂，怎敢破碎虚空！修炼之道，直指本心，为所欲为，如你们这般满腹算计，蝇营狗苟的伪君子，永远也休想再有寸进！”战星月眼中精芒爆闪，如同燃烧的火焰，气势滔天，傲视群英，道：“谁来作第四百个？” “阵法启动！”慕司空大喝道，处于毁天阵中央，执掌核心。众人不敢怠慢，迅速发动阵法，顿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瞬间就将战星月卷入其中。一千幻影，一千大道，在狂风中如残影一般此起彼伏，攻击连绵不绝，狠辣之至。这千人皆是世间最巅峰的存在，此番整齐划一，如臂使指，当真是威力无穷，天岳山顶顷刻间足足削去了三丈！ 不过，破空顶峰的落日结界倒是一点没有受影响…… 毫无疑问，这是战星月出道以来，遇到的最强狙击。但他在狂风中，肃然站立，挺拔如松，犹自巍然不动。 “天地不仁，万物共生；大道无情，日月运行；残吾身体，坚吾道心。爆！”猛然间，阵法以百倍的速度催动，从众人身上同时响起一阵爆炸声，一道巨浪向着战星月滚滚而去。 “天啦！居然出此杀招了！”冷眼旁观的慕笑天，心里猛地向下一沉：这是世间千大绝顶高手燃烧了百年阳寿，穷毕生之力于一战，这股力量，足以毁天灭地。毁天者，先自毁，这是毁天阵的终极奥义！ 如此神力，谁人能挡？任你天资卓绝，旷世奇才，也无济于事，一切都该结束了…...狂魔，下地狱吧！ 在这千钧一发之刻，却只听得“铿锵”之声，犹如虎啸龙吟，一道月牙状的银色光芒，挣脱出狂风，闪耀在夜空之中，燃烧了整个天际。 斩月一出，谁与争锋！ 一招，只此一招，便教天地变色！ 轰然一声巨响，山体震颤，峰顶出现了一条长百丈，宽十丈的鸿沟，一千绝顶高手被气浪席卷，四散抛出。燃烧了百年岁月的高手们，瞬间憔悴不堪。有不少更是身受重伤，当场陨灭。 四百，四百零一…….六百……八百…… 天遁宫主慕司空早已不复淡然之色，面相狰狞，脸色苍白，他的心里在流血，在颤栗。他的天遁宫，从未经历过如此失败。 不可一世的千年禁忌毁天阵，在斩月剑下，竟是如此不堪一击。绝世神兵，剑中帝王，果然名不虚传，最恐怖的，战星月与斩月已经心灵相通，合二为一…… 原本傲然自得的慕笑天，更是面如土色：这是什么样的对手！我还想跟人家比？只怕终其一生，也达不到他的三成！ 他是无可争议的天下第一，是站在亘古未有的巅峰的男人！ 山体震颤的影响是如此之大，连尚在山脚山腰拥挤凑热闹的蝼蚁们也感觉到了，尽皆一愣，随即尖叫道：“是斩月，狂魔来了！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快走！” 一提到战星月，就让人想起地狱的恶魔，不寒而栗。众人瞬间便作鸟兽散，不过，倒是有一些人眼珠子滴溜一转：“不要走，狂魔定是为破碎虚空而来，必定引发天劫，到时候就是他最脆弱之时，也是我们报仇雪恨的唯一机会！” “笨蛋，引发了天劫，你这副小骨头还挺得住啊？” “没事，咱们离远点，到山下十里之外候着……” 山顶上，残余的天遁宫高手也有不少抱着同样的想法，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甚至还有人放弃了高手的尊严，直接躺在地上装死。 “这就是大仁大义的绝顶高手，这就是天下苍生的救星？在我眼中，如蝼蚁尔！”战星月放声狂笑，纵身一跃，便飞上破空顶峰。一眼便见到镌刻在峰顶的谶言： “天涯海角，山水相逢，落日斩月，破碎虚空！” 原本静静躺在重重结界中的落日弓，猛然间绽放出万道光华，瞬间便破碎结界，飞驰而来；斩月剑同时也发出龙吟之声。战星月伸手握住飞来的神弓，落日斩月便同时消失，战星月惊异地发觉，自己的体内，仿佛出现了一个茫茫无际的空间，疯狂地吸收着天地之力，充斥着落日和斩月的气息。 落日斩月已经化实为虚，在空间中炼化，当实体再次凝聚成形，战星月就将拥有无穷能量，沟通天地，成就万古未有的壮举。 “你们看，那是什么？” 天岳山的上空，赫然出现了千古未见的奇景，风起云涌，雷电滚滚，整个天际都开始燃烧，一道道红光，映射出利剑长弓的虚影，仿佛一把钥匙，开启天地之锁。 天锁斩月！这就是传说中的天锁斩月！ 十里之外的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天地奇景，心中充满了震骇，同时更坚定了趁火打劫的决心。 但他们却没有料到，他们即将经历的是史上最强天劫，区区十里之外，如何能够幸免？而当他们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太晚！ “轰隆隆”！千万道奔雷落下，大地为之震颤，无数巨石，从天岳山滚落。方圆十里，地动山摇。修为稍差的人，被雷电击中，即刻毙命。 “不好，快走！”众人面如土色，夺路而逃。再没有人敢对山顶的战星月打半点主意。这是什么样的天劫啊，惊天地泣鬼神！ 但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哗哗哗！”，暴烈的火雨倾泻而下，笼罩的范围波及百里，大地一片火海，一阵鬼哭狼嚎之后，只留下了一片片灰烬。 山下那些不可一世的众多高手，一个都没能逃出生天！ “快逃，能逃多远算多远！”潜伏在山顶，伺机而动的天遁宫主慕司空面色苍白，绝望地冲着残余的天遁宫弟子，大喊道：“不要再抱幻想了，快逃！” 这些人是世间最顶峰的存在，也是他所有的家底！ 残存的几百顶尖高手，此时都是面如死灰，却毕竟是世间最顶尖的力量，在宫主的指挥下，默契地合成一个圈，抵御着倾泻而下的火雨，飞速而去。 只一个呼吸间的功夫，便已经在百里之外，脱离了火雨的范围。 “呼！”，所有人长出一口气，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感袭上心头，更夹杂着一种豪情壮志：如此劫难都能渡过，世间还有何难事？等到天劫过去，便杀回峰顶，取战星月的狗命，一雪前耻！ 但众人的喜悦还没维持片刻，又瞬间凝固。 漫天的大雪席卷，狂风肆虐，片刻前的火海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想象的极寒，一具具身躯，凝聚成冰。 冰封千里！ 这些世间最精锐的高手，很快被风雪埋没，不可一世的慕司空，在挣扎许久之后，也难逃陨灭之命。传说中的天下第一人，在史上最强天劫下，竟也撑不过半个时辰……在他陨灭之际，心里浮现出一个念头：“老夫虽然死了，但还在山峰的狂魔应该也逃不过天地之威，有他陪葬，老夫也算对死去的上千弟子有个交代，哈哈！” 但他又错了…… 天岳山顶破空峰，处在天劫核心中的战星月，却是云淡风轻，源源不断的天地之力疯狂地涌入体内的空间里，落日斩月已经渐渐成形，距离传说中的破碎虚空，仅一步之遥。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与真正的天下第一之间的差距。天壤之别，判若云泥！ 天劫还在继续，冰雪之后，刀光，陨石，潮汐……天地之威愈演愈烈，万里之内，寸草不生。战星月也感觉到压力越来越大，但始终坚若磐石。 “天塌地陷！”最后的天劫到来，燃烧的天际被无情撕裂，屹立万古的天岳山，轰然崩塌，岩浆冲天，海水倒灌，无穷无尽地天地能量，引发了足以开天辟地的大爆炸！ 战星月体内的空间，吸取能量的速度，已经跟不上了，无穷无尽的暴戾气息，涌入他的经脉，横冲直撞，随时都可能爆炸。纵然是前无古人的绝世天才，面对毁天灭地的史上最强天劫，终归差了一线，也难免力不从心了。 “也许，只有传说中那种万中无一的废物体制，才能从容渡过此劫。”战星月在心里叹道：人人都艳羡我的天资，谁又知道真正的千年一遇，却是被世人鄙夷唾骂？可笑，可叹！ 不过叹息归叹息，战星月的斗志却没有丝毫地逝去，反而越发旺盛。此时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逃避天劫。以他前无古人的修为，渡劫未必能成，但全身而退绝对没问题，但如此一来，终生再难有寸进，永远也休想破碎虚空。 第二个选择，便是迎难而上，用命去拼！ 战星月没有丝毫地犹豫，以他狂傲的性格，逃避绝不可能是他的选择。 破碎虚空！破碎虚空！登上亘古未有的巅峰，哪怕身死转头空！ 天劫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被撕裂的天空，出现了一个扭曲的时空漩涡。战星月忍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依旧在拼命吸取着天地之力。 无穷无尽的能量在战星月的经脉中狂暴咆哮，就像奔涌的波涛，破堤而出，战星月的灵魂猛然出窍，瞬间便被卷入了时空漩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