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坚守（上）
“是一大股骑兵，数量少说有两千。”蒂德尔三人潜伏在大路视野的死角里，默默注视着一切。 伯纳德望着骑兵行进的方向，还有行军的速度，自己约摸着计算起来。 “急行军，移动方向大概就是我们之前出发的地方，也就是鲁昂那边。”科恩已经判断出来了。 “而且还有熟悉的面孔，只不过暂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蒂德尔拨开树叶，发现人群的队伍里有一个自己曾经见过的身影。 “他们这么晚要去鲁昂干嘛？”伯纳德有点不解。 “不管怎么说，反正十有八九是要出大事情的样子，我们抄小路回城堡吧。”蒂德尔观察完情况，是赶快催促他们动身。 “那布鲁诺怎么办？”伯纳德还是担心李沛军这个家伙的安危。 “现在情况紧急，等过了这一遭再说吧。”这时候必须要争分夺秒，蒂德尔是赶快拉着科恩和伯纳德快马加鞭抄着小路去了。 森林的另一边，一个孤单的身影快速的疾驰在微微飘雨的泥泞道路上。 “总感觉有不好的预感，而且还不止一个。”李沛军从刚开始心里就不知道一直在担心什么。 “出现任务，守卫城堡。” 李沛军用手擦抹了下脸，匀出一块干净点的地方来，眉间是带着一丝忧虑，手里的皮鞭不知觉地越抽越快。 “今夜将是腥红之夜。” 深夜，鲁昂郊外，莫纳男爵城堡 “总算赶上了。”蒂德尔捋了一下被雨打乱的发型、 “没多少时间了，先是去叫醒男爵大人要紧，顺便组织全城紧急动员。”科恩说完便是一挥马鞭拍马而上，两人紧随其后。 城堡里零星有油灯被点亮，人们渐渐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什么？你说有大量骑兵向鲁昂这边靠近？”莫纳男爵听到内室侍女的传话之后也是不敢懈怠，赶紧是全副武装起来，城堡的戒备很快上升到一级战备状态。 山脚下，一支骑兵部队正在靠近。 “将军，前面就是高地城堡了，这次爱德华侯爵把最关键的任务交给我们，是对我们的器重啊。”手下的人一边汇报着情况，一边拍着老大的马屁。 那人看了看前面丁点大的城堡，不由得是哈哈大笑，“这下爱德华侯爵荣登诺曼底公爵的位置，我威廉好歹也能晋升个伯爵当当了。” “对对对，大人说的是，赶快组织进攻吧。” “这次拿下高地城堡，周围的要塞就会被我们一个个切断联系，到时候就可以慢慢逐个击破。”威廉感受到爱德华侯爵将这个任务分配下来的时候对自己的期待，顿时信心十足。 威廉男爵观察了下现场的地势，除了依山而建，有高度优势之外，没有其他任何只得担忧的地方。 “拒马阵？”威廉看了看那城堡的门口，已经是布满了拒马阵。 “将军，快看，上面还有不少守戒的民兵。”手底下的人是指了指城墙上的垛口，火把是一个连着一个，看起来像是早就在那里等着他们一样。 “他们好像知道我们会来，你看要不要向侯爵大人禀报一下情况。” 威廉瞥了他一眼，像是很不耐烦的样子，“别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去跟爱德华侯爵讲，搞得我们能力很差一样，我告诉你，我就不信我这三百铁骑还踏不平他区区一个小据点。” 威廉拔出了他的佩剑，指着前方高地上的城堡，“给我冲，这不过是个荣耀之路上的一块垫脚石而已。” “如你所见，他们真的来了。”莫纳男爵居高临下观察着战局。 “准备迎敌。”一声令下，城里的骑士和民兵都集体动员了起来。 城门外的护城河很窄，跳跃力稍微强点的马一跃就能跨过去，其余虽说是一头栽了进去，这水深趟着水也是能慢慢游过去的。 城门口的拒马阵起到了一定的阻碍作用，威廉不得不花时间在清理这些路障上面。 “可恶，点火把来。”由于这次是急行军加夜袭，后续的攻城部队还没有跟上，加上老天爷也帮了莫纳男爵他们大忙，泥泞的地面拖延了骑兵整体的机动性能。 很快用布条包扎起来的木棒被成堆的堆放在门口，上面像是涂抹了松脂和动物油，大火很快是一路蔓延到了城门上。 “快，提水灭火，快，所有人，往下面投掷重物。”民兵和骑士同仇敌忾，有得提水灭火，有得是不断往城下丢木块、石头。 威廉的部队是遭受到重创，加上雨天潮湿的环境，火势自然得到一定的扼制，城门这一时半会儿也烧不垮。 “将军，要不先行撤退，等攻城器械跟上了再组织攻城吧。”手下的人跟他提议，从目前的局势上看来应该是个明智之举。 “不行，给我死战到底，骑射手准备，瞄准城头的守卫，一个一个给我射下来。”威廉是打算强攻下这座城堡。 “阿特尔，大概还可以坚持多久。”莫纳男爵看着敌人这般攻势，城堡沦陷只是早晚的事情。 “少则半小时，最多一小时。”阿特尔抽出了刚刚射入自己臂膀的箭，强忍着疼痛说明现在情况的紧急。 “有办法联系到公爵那边吗？”此时若是能有一支援兵，就能解除敌人的围攻，还能反打一波围歼他们。 阿特尔的嘴唇顶着牙齿，十分费劲地发着声音，“现在我们完全是失联状态，敌人的后续部队情况我们也不清楚。” 男爵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了。” 城门口的火势仍在蔓延，系着吊索桥的粗麻绳也吞没在烈火里，双方的伤亡都很严重，威廉这边一直在强攻，莫纳这边也打算死守到底。 “瞄准那里，给我射。”威廉刚是抽剑打走了往自己身上砸的石块，肩背便又是让坠落的木块砸了一下，好在盔甲硬实，没有影响战斗。 威廉勋爵举剑指了指火焰里影影约约显露着的影子的吊索绳，很快又是一阵齐射，吊索桥啪嗞一声断裂了，熊熊燃烧的吊索桥轰然倒放下来。 “一起，冲进去。”威廉盼望着一刻总算是到了，冒着烈火便是身先士卒的冲了进去。 一轮强攻下来，双方损失的兵力过半，失去了地势和城墙的保护，人数和装备上明显处于劣势的莫纳男爵情况就更加危急了，交战主力又是进入到了巷战阶段。 “别拿你们这些锅碗瓢盆当盾牌，我的铁蹄可不是菜铲子。”威廉一个践踏踩倒了守卫的民兵，带着雨露的利刃从喉间划过，伴随着阵阵马蹄，鲜血不均匀地四处溅染。 “所有人，退守内堡。”巷战自己这边根本就是别人的猎物，在铁蹄面前只有被狩猎的命，只有重新构筑一道防线守卫，才能尽可能多的拖延时间。 剩余的人员陆续撤离到了内堡继续守卫，威廉望着眼前这堵更残破地城防，满脸地不屑写在了脸上。 “看我好好教育这些负隅顽抗的家伙们。”威廉的拨弄了下自己的剑，让雨露洗刷了剑刃上的血渍，在月夜的映照下散发着咄咄逼人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