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希望在一次次熄灭
“李胜，王老板付的定金呢？”李雪拉开车门。 “我有点急用，暂时挪用一下，你以后在我工资里扣”。李胜不以为然。 “是不是万四又给你要钱，她就是个贪婪的女人，为了钱什么都可以抛弃的女人。为什么你总是被她的谎言迷惑，执迷 不悟呢！” “这是我与她的事，我知道怎么处理的。” “为这种女人，你值得吗？” “她被抓到派出所，如果没有保证金，就只有关在里面，我怎么舍得她受苦，更舍不得她露宿街头，无家可归。” “两年来，万四没少问你借钱，是不是从来没有还你。她就是认定你死心踏地爱她，处处利用你。万四就是好 逸恶劳，想不劳而获，你养她一辈子，你养得了吗？” “我就爱她，见不得她受苦。” “疯了，都疯了。”李雪看着哥，无可奈何，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呢？是啊，世界上总有种情让自己牵肠挂肚，至死不渝，为之疯狂，甚至连生命都无足轻重，这是怎样的情啊，让我们生无所恋，茶不思饭不想，食而无味呀！爱上了就全然不顾了！ “李雪我会把你的钱一分不少的还上，我的事不用你cao心，你管好自己，不要再去找长生了。三十多岁的人应该 找个人有个家，不要让妈天天为你流泪。” “我不用你们管。”李雪摔门而去。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自己留恋的人，除了母亲就只有长生，思念他寻找他是自己驱逐寂寞人生的良药。李雪第 六感官告诉自己，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只是某种原因，他们擦肩而过了。在木脱草场她觉得她已经看到了小哥 哥，可是为什么却象在梦里。李雪决定忙完这段时间，她要再次去木脱村。 “李雪，木脱村现在已经是冰天雪地，那里早就封路，你去也见不到你想要找的人，而且你的身体状况根本就不 能再去那里。”黄旭在电话里急切地说道。 “可是我不能再等了，我怕我、、、、” “我给你打听了，那个医生的家乡是贵州的，不是四川，而且、、、、” “我不信，我要亲自去。” “那也得等过了年，开了春呀！” “哎”李雪叹了口气放下电话，可是她一点没把黄连长的话放在心里，她认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李雪！”刚到楼下，黄旭就出现在李雪面前。 “你怎么来温州，你不是应该在拉萨吗？” “知道你要去拉萨我立即乘最早的飞机，终于赶上，你不能再冬天进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身体好得很，李雪拉着行李箱继续往外走。你就相信我一回，只要不是冬天去，我不会拦着你。”黄旭死 死抓住李雪的手。 “meimei是呀，你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健康当儿戏，想想年迈的母亲，她昨天晚上打电话问我们好久回老家过年。 “你要进藏，也要到明年夏天气温暖和了呀！” 李雪想起自己在木脱村的情况，她屈服了，明年再去，如果又发生高原反应，感冒肺水肿，所有努力都是白费。 “李雪，我不能再要你的钱，政府每月补助我婆孙600元，孩子学费也免了，而且我还能下地干活，粮食蔬菜都能自耕自足。 过年政府还一次补贴了3000元，你看我们的年货多丰富。”万大妈把李雪给自己的红包硬塞回她的包里。 “大妈你不把我当闺女，当外人了。” “俗话说得好救急不救穷，这两年你对我们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大妈都记在心里。现在政府对我们的困难补贴让我们 解决了温饱，我怎么还要你的钱。” 看着大妈饭桌上丰富的佳肴，李雪知道，国家这几年富强了，对困难户都实行了补贴照顾政策，从医疗、基本 生活、孩子教育让他们老来有养有依靠。小万支书垮台了，老万支书也在背地里指挥不了村里的大事小事，老百姓的生活也由不得他们说了算。新官上任三把火，大妈被定为特困户，巧儿免了学费，每月定额的生活补助，他们现在也是衣食无忧。李雪好欣慰，穷人也会苦尽甘来，得到党和政府的重视照顾。李雪明白大妈是个要强的人，如果自己再坚持给她钱，老人会生气的。“这钱我给侄女存着，她读大学时用得上。” 望着焰火喷射的天宇，李雪心里很恬静。多少年来自己梦魇的地方，今夜是这样的美丽，她不在害怕，那些苦 痛比起现在幸福的生活已经无足轻重。 除夕晚上，四周炮竹声声，黑兮兮的夜空被礼花印得五彩缤纷，把冷静的村落点缀得暖融融。李雪一个人 独坐在冷寂的窗前，仿佛窗外喧嚣的世界与自己没有一点关联。黄旭电话里的话语又把自己带到那个蓝天下 美丽的草场。 黄旭赶回部队，去了木脱牧场，可是除了冰天雪地 覆盖下的雪白的世界，便是一遍静谧，静的只有风声和下雪的声音，那个医生和他的家人也不知去向。他沿 途询问了几户人家，得到的只有一个回答，医生回镇上，可是，镇上的医馆却说医生带着妻儿回老家了， 说医生的老家在贵州。可能会回来，可能再也不回来。李雪才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覆灭。她真恨自己，怎么 就晕倒了，怎么就发烧了，怎么就没在医生为自己诊治的时刻清醒过来，怎么医生就认不得自己。她确信在 迷糊中，那个医生的声音好熟悉，她怎么会忘记，那就是小哥哥的声音，怎么会忘记，除非她死了傻了，她才会 不记得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