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产后抑郁症
“哥，以防万一，你和嫂子晚上就到我的药铺去睡吧。”吃饭的时候长寿来到他们的屋里。 “为了躲计划生育，已让你够受累的了，哥心里过意不去。” “又要多个侄儿我别提有多高兴。” “你不反对我们超生。” “我现在明白了，多一个孩子陪美雅，她不至于那样孤单。哪家不是两孩子以上，别人能生，又不多我家一个。” “就是。” 长生和三丫在屋里呆了一整天，天黑的时候他们就到长寿的药铺里过夜。 “开门开门！”两人正睡得香就听到门被打得快要掉下来了。 “糟了，一定是搞计划生育的，他们来得真快呀！”两人慌乱地穿着衣服，长生刚把三丫藏到长寿的夹层壁柜里，破门而入。 “今晚一定要找到不能让她再跑了。”万家财带着十几个人冲了进来，在屋子里搜寻着。 “你把人藏哪里了？”乡计划主任见没有没有找到半点株朱丝马迹，气得脸色铁青。 “你们要找谁呀？” “当然是你老婆。”万支书皮笑rou不笑。 “他根本就不在这里。” “把他捆了，我就不信人还飞了。”主任眯着双眼看着长生。 “马力，你看见他老婆出去了吗？” “一只鸟儿飞过我都没放过，千真万确一定在里面。” 支书同主任耳语了几句，主任转身对身边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说道：“你们给我好好招待他，一定要让他如实交待，其他的人继续找，还有到他家看看是不是跑回去了。”几个人应声着走了， 另外几个人用绳子把他反剪着捆了，有人把他的袜子脱去，用竹条拨他的脚心，长生痒得在地上打滚，弄得一行人啼笑皆非哭笑不得。 “快说，我们就饶了你。” “我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无论他们使出什么阴招，长生就是不说。 “派人看着这屋子，把他押回去。” “你们怎么可以随便捆人？”长寿拿着手电冲进了院子。 “只要把柴三丫交出来，我们就放人。”几个人拦住了长寿。 “这还有没有王法？” “你再叫把你也绑了。” “你们你们把他放了，我给你们走。”万嫂把孩子扔给长寿抱住了狗腿子的腿。 “谁要你个死老太婆。”有人把她推倒在地。 “把她放了。”三丫忍着腹痛冲了出来，人未到却“咚”地倒在了地上，鲜红的血染红了黄土。 “三丫三丫”所有的人都围过来。 “她要生了，要生了。”万嫂哭喊道。 “你们放了长生，我不要生了不要生了。”三丫**着。 “哇哇哇”孩子宏亮地哭声打破了冬夜的冷寂，把抓人的人全都惊呆了，这个不该出生却哇哇坠地的生命就这样来到了人间。 “我的儿子。”长生奋不顾身撞了过来，把挡在面前的计生办主任摔了一大跟头。 万嫂急忙脱下棉衣包裹起这个可怜的小生命。 人们用各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这个血淋淋的小生命，难道他真不该来到这个世界，难道、、、、、、 “敢打国家干部，把他送派出所去。”计生办主任从地上爬起来歇斯底里地叫道。 “求求你放了他吧。”万嫂跪在一行人的面前。 “就因为他违返计划生育，这个不该出生的孩子早就被市里点了名，一定要把他拿下，我们几月的辛苦白费了。这是我计生办主任的耻辱。”几个人听了主任的话蜂涌而上，把万长生拉起就起，只留下一片眼泪和孩子的哭声和着狗叫声在漫长的冬夜流淌，让听者流泪闻者伤心。 等计生办的一行人走了，大家七手八脚把孩子和三丫抱到床上，由于失血过多孩子一出来三丫就晕了过去，长寿忙着救人，也没顾得上大哥。等三丫醒过来，没见了长生，哭得是死去活来，无论大家怎么劝都无济于事。 “天啦，这是什么世道，他们所谓的法难道就是对付我们穷人老实人吗？”宋寡妇抱着孙子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抹眼泪。 等三丫病情稳定了，在李胜的陪同下，长寿找到乡里。“乡里凭什么抓人。”李胜和长寿找到计生办主任。 “就凭他把我的头弄伤了。”他指住自己的头，凭他违返计划生育。” “混乱之中推了你，又不是故意的。”长寿接过话茬。 “我还要开会，给你们讲，简直就是对牛弹琴。”说完，他不管两人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两人找遍了整个派出所和乡政府到处碰壁无人理会他们，只好悻悻而回。 长生在乡派出所被关了三天，政府再也找不出关他的理由，只好把他放了，而刚三天的婴儿却整天哭闹，不吃不喝。送到医院却说是感染新生儿破伤风，七天后就夭折了。三丫看不到孩子，整日以泪洗面，患了产后抑郁症。 阴霾笼罩着这个本来就该快乐幸福的家庭，他们是欲哭无泪，欲诉无门。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残酷无情，当官的官官相护，穷人只能苟延残喘；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水清抱着刚满月的孩子来看三丫，三丫发狂似的冲上来，把她怀里的孩子抱走了。 “别伤着我儿子，别伤着他了。”水清吓得大叫起来。 “mama爱，mama爱。”三丫亲着孩子的粉脸，慈母般地抚爱着他。 “怎么办怎么办？”李胜吓得屏住了呼吸。 “不要惊动她，她不会伤害孩子的。”长生闻讯跑了进来。 “三丫，小心。”无论长生怎么哄劝她就是紧紧抱着孩子谁也不敢接近。 “mama我要弟弟。”这时美雅跑过来拽着小被褥。 “你摸摸。”三丫把孩子抱到女儿的面前。 “美雅，过来。”长寿冲她作着手势。 “你要mama让她把弟弟给我。”长生教女儿道。美雅听了乖巧地向mama跑去。 “弟弟给爸爸，mama抱我。”她噘起小嘴，顺势坐到mama的腿上。 三丫亲着女儿，把孩子放到了长生的怀里，两母女亲昵地爱抚着。水清一下抢过孩子悄悄地离开了。 “好险。”大家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过了一会儿，三丫突然想起来，四处寻找。 “这里。”长生把布娃娃放在她的手里，她才安静下来。弄得长生和万嫂又抹了一回眼泪。 当时万家财好了报一己私欲，一边向乡里打报告，一边又写匿名信到市里，没想到不但没有抓到三丫，还让她把孩子生了出来，上头一查，把他的乌纱帽也吊起来，他的亲家翁杨局长出面才保住了乌纱帽。真是“偷鸡不成，倒赊把米。”万支书在家是郁闷了好几天。没想到孩子生下几天就死了，三丫也得了失心疯，宋寡妇再也笑不起来，往昔的快乐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寡妇的脸上，他更是洋洋得意，高兴得就差敲锣打鼓了。在这个jian人当道的社会，好人苟延残喘的那点幸福完全被这种人葬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