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疲于奔命（拾贰）
直升机以很快的速度穿行在大东京区。 在返航途中，星矢用通讯器材，不断将这里的情况告知城户宅。因此等他们抵达时，所有的准备工作早已就绪。 源源不断的工作人员正在忙碌。他们将冰雕运送到空旷的场地，以防不测。星矢因为体力不济而接受了输液，冰河的伤势比他要严重些，却坚持等到水晶圣斗士的救援工作结束才接受治疗。至于一辉，他本人没受什么损伤，不过为了看管被带回来的炎热圣斗士，所以还是与其他人在一起。 不管是工作人员，还是待命的圣斗士们，注定都是些看客。真正能把水晶圣斗士从幻胧魔皇拳中解救出来的，就只有雅典娜的化身·城户沙织一个人。 “需要先把冰化开吗？” 工作人员中有人提议，沙织摇手以示拒绝。于是准备工作结束后，闲杂人等在辰巳的安排下纷纷退场，把空间留给另一个世界的人们。 这里就只有雅典娜与她的圣斗士在。 沙织抬起手，贴在冰面上。超过零下200℃的低温并没有让她受到冻伤的侵袭，那是因为她的小宇宙已经燃烧起来了。 沙织的身后，出现了宇宙的迹象！ ——！！ 随即，在她身上冒出了虹色的光辉。月光在她身前都要黯然失色，这就是神明的力量。 “这就是雅典娜的小宇宙……！” 受到沙织小宇宙的感染，冰河自身的小宇宙也燃烧起来了！他为这股强大的小宇宙必然能够拯救老师而欢欣雀跃。 “……确实是在黄金圣斗士之上了……但是……” 一辉却看了一眼星矢。从沙织身上感受到的小宇宙虽然远远凌驾于他所遇到过的黄金圣斗士，但与他曾经在黄金天马身上感受到的小宇宙，并没有质的差距。所谓能把圣斗士带往胜利的战斗女神，难道就只到这种程度么？是她没有自己想象中强大，还是曾经让一辉见识到「强大」本身的星矢，更符合这个词的定义？ 不死鸟的心中惊疑不定。 与白鸟的倍受鼓舞，凤凰的阴晴不定相比，黄金天马的心境又截然不同。星矢先是吃惊，随即心事重重。 吃惊的是沙织的小宇宙，怎么衰弱到这个地步？就在今天，星矢在厄里斯的结界里与沙织并肩作战，从她身上感受到的小宇宙，正是与星矢记忆吻合一般强大而温暖。但现在从沙织身上感受到的小宇宙，先不说只有先前的几十分之一，就是这仅剩的几十分之一，也在以很快的速度衰竭。 沙织的战斗发生在结界之内，因此别人不知道她的真实水平，并不是很奇怪的事。但这些却瞒不过星矢，纵使没有在结界内与她并肩作战，星矢有的是一辈子的回忆。 难道说……？ 星矢并没有封印厄里斯最后时刻的记忆，可是沙织为了拯救绘梨衣而把小宇宙燃烧到极限的经过，他还是记得的。沙织虽然是雅典娜的化身，但rou体与少女无异，即便她在这个时间点上提早觉醒，但身体是否能够完全承受神明的小宇宙，依然是个未知数。现在从结果来看，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她的身体还不能完全将雅典娜的庞大小宇宙承受下来。过度燃烧的结果是，沙织的身体出现了异状，以至于在短时间内，无法充分燃烧小宇宙了。 光是这一点的话，还不足以让星矢过分担心。沙织毕竟是这个时代雅典娜的化身，暂时的挫折只会让她的身体在未来更加适应「雅典娜」的存在。但要救水晶圣斗士的话，情况就变得有些复杂了。 以沙织现在的小宇宙强度，如果能维持下去的话，将水晶圣斗士体内的精神力量予以「净化」，应该是勉强刚好的程度。但她的小宇宙正在快速衰竭，很快就无法满足需要的强度，届时进行了一半的「净化」，就会因为沙织的小宇宙难以为继，不得不暂时中断。 水晶圣斗士的体内有两股精神力量，一股是幻胧魔皇拳的残留，另一股则是一辉的凤凰幻魔拳。现在两股力量相互争斗，配合冰河制造的画面，暂时让水晶圣斗士的状况得以控制。但这只是权宜之计，虽说凤凰幻魔拳和幻胧魔皇拳是同类型的必杀技，虽然都有精神控制的效果，却各有不同之处；但现在两股力量在同一颗头脑里，它们没有互相抵消，那么就会轮流争夺身体的控制权，时间一长，就会对人的精神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水晶圣斗士的精神力比星矢想象得要高，能坚持到这时候还不崩溃——但这是建立在沙织不出状况的前提之下，才成立的时间节点。 换句话说，要等沙织彻底恢复女神的小宇宙，水晶圣斗士恐怕是等不起了。 以沙织的性格，她既然选择出手，一定会坚持到最后，所以最糟的情况很可能是，水晶圣斗士救不回来，而她本人被卷入其中，反而陷入危机！ 无论是为了水晶圣斗士，还是为了冰河，更是为了沙织。 星矢意识到必须有人出手介入，来帮沙织一把。按理说，在场最有能力的人，就是星矢自己，但黄金天马的状况同样不甚乐观。金马级的演技，让星矢付出了过大的代价——他现在的小宇宙比起沙织更加惨绝人寰，几乎到了枯萎的程度。而剩下来的人里，冰河的最大限度是凌驾白银，一辉则是接近黄金，但他俩加起来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起不了什么作用。 到底该怎么办呢！ 星矢脸色不佳，需要输液的身体配上沉重的心情，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病人。 这时，星矢的手中多了一片触感——沙织被汗水浸湿的手握住了他的。 沙织没有看他，也没有说一句话。 但星矢能明白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不管怎么说，拼力一搏吧！ 黄金天马的小宇宙燃烧起来了。然而以星矢现在的能力，纵是把小宇宙拼命燃烧，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强度，甚至在沙织的小宇宙面前，都没有人意识到另一股小宇宙正在竭尽全力。 即便如此，渺小的金色与衰弱的虹色，两股小宇宙在夜晚交相辉映，然后融合在一起。 星矢突然感受到心中出现了另一股声音。 ……？难道说？沙织小姐？ 星矢……？ 虽然沙织没有回头，但星矢竟然觉得，城户家的大小姐正在心中对他微笑。 在结界体会到的异样和谐感，又一次出现了！ 彼此的小宇宙融合为一体，逐渐增大，变强，无止境地燃烧，无止境地提升！ 『冰河……』 一道声音传入冰河心中，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声线！ “老师！是您在呼唤我吗？水晶圣斗士？” 冰河并没有幻听。那是因为冰雕中的人睁开了双眼！ 从他身上冒出一股邪恶气息，很快就烟消云散。 幻胧魔皇拳伴随着与之缠斗不休的凤凰幻魔拳之力一起消失了。 水晶圣斗士终于获救了！以雅典娜之名！ 众人都把其归功于女神的无上威力。谁也没有注意到沙织悄悄握住的一只手。这并不奇怪，Ω的神秘光辉，这个时代的人们还无从知晓。 也许有人能算得上意外。 “……这股感觉，沙织小姐……星矢桑……？” 刚进门的翔子察觉到了来自两人身上的异样，随即连在一起的手被她收入视线，翔子心中出现了一股微妙的情绪，但她却无从解释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只是有些不知名的惆怅。 她与美衣一起，是被瞬暂时接回城户宅的。至于魔铃，她与翔子发现了同一件事，却站在一边，若有所思。那张在面具背后深藏不露的脸，让人无从窥测她在想些什么。 至于一辉，最后出现的强大小宇宙，终于符合他对雅典娜应有的预期，因此原有的疑虑也随之打消。倒是另一个细节让他稍微在意了一阵。也许是身为暗黑圣斗士领袖的缘故，让这个凤凰座·Phoenix的男人短短的一瞬间，鬼使神差地瞥见了奇特的景色。 为了在水晶圣斗士的面前演出一场好戏，星矢一度褪下了圣衣。而随后他又接受了输液，因此暗黑天马圣衣被放置在圣衣箱内，并没有拿出来着装。 就在星矢燃烧小宇宙的时候，圣衣箱出现了一道奇特而诡异的光芒。 那个光芒转瞬即逝，以至于一辉甚至怀疑，是不是出现了幻视。 因为，他看见的光芒，是象征着妖媚的紫色。 该不会是瞬突然出现的关系，让他看错了吧？当弟弟真的出现时，一辉很快就把这个念头抛诸脑后。至于冰河，不管怎么说，他能够放心接受治疗了。 不管怎么说，这一夜总算迈入了它应到达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