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巨骨舌鱼

    每当腾殷爷爷和父亲讲起这些往事时，都无比感慨当年生活的艰苦和教育的落后，这一切都自己当时的眼光又太过于短浅，一次次陷在短浅的眼光和愚蠢的愤怒中，也才导致了这一幕幕可怜、又可笑的闹剧。

    只不过随着现在大家的生活越来越好，这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老黄历，当年的一切怨恨也早烟消云散，一去不复返了！

    总而言之，腾殷的棹刀根本就不是为了对付这片丛林的其他部落或食人族人的，腾殷也专门为那些皮肤白皙、胸口有毛，飘洋过海来到这片大陆疯狂掠夺和屠杀海盗们准备的。

    那些海盗和殖民们雇佣军兵团，身上穿的厚达三四毫米的精钢板甲，也许只有这些重达十几斤的陨铁打造的棹刀戓斧头的大力劈砍才能对他们产生威胁和伤害。

    如果奥金部落金字塔神庙里那块石板的刻画的年份数量记录得准确无误，那么这些海盗此时很可能已经登陆这片大陆，印加帝国的内战也到了最激烈、伤亡最惨重的阶段。

    1526年，印加帝国第十一任皇帝瓦依纳·卡帕克死后，他的厄瓜多尔宠妃之子阿塔瓦尔帕就开始与太子瓦斯卡尔争夺王位，印加帝国内部开始产生了分裂，并形成了长达五年的残酷内战。

    双方的战争从开始的小规模冲突到爆发大战，各自集结了数万大军进行了十多次大规模的战役。恶战造成了十多万人死亡，无数村庄和城镇毁于一旦，更有无数人为了躲避战乱逃入丛林。

    在这个时期，西班牙人早已经消灭了位于中美洲墨西哥中部的印第安人国家——阿兹特兰王国，夺取了他们的都城特诺奇蒂特兰城，并将他们从富饶的城镇赶进了莽莽的丛林，建立了墨西哥城，并开始向南面大陆的委内瑞拉、哥伦比亚、危瓜多尔进行挺进和侵略。

    在这些西班牙人带来了战争时，他们也带来了天花等瘟疫，让这片大陆上中缺少抗体的印第安原住民饱受了战争和瘟疫的双重打击，死伤无数。

    腾殷在这两次与食人族人的冲突中，得知食人族聚拢了不少流亡逃入丛林的乱兵的流民后，他就知道，丛林外此时正在发生巨变，留给自己准备的时间不多了。

    腾殷需要从这里培养一批精锐的力量、筹备一批物资，支撑他从这片丛林深处走出去，走向这片大陆开发得比较早的地方，并尽自己的能力减少一点这片大陆正在发生的罪恶与悲剧。

    要做到这些，那么训练有素的战士、能长途运输的羊驼或船只、制作精良的武器和工具、充足的粮食和药品……这一些人力物力都必不可少。这一切，也只能先把奥金部落发展和经营好才能获得。

    腾殷打好几把全新的棹刀后，新建的高炉已经烤干了。

    腾殷立即带着人往炉子里加入木炭、铁粉和生灰石粉，然后生起炉火，并拉动风箱不断往里面加供氧量。等到里面的木炭和铁矿发出桔红色的火光时，又叫人抬着木炭、铁粉和生灰石粉在高炉顶上的加料口不断地添加进去。

    这是一项异常艰苦的工作，火炉从点燃开始就得24小时不停地拉动风箱、并不时观察高炉中火的颜色，根据里面铁矿熔炼的情况继续向里面加入各种原料。

    经过十多小时的烧炼，融化后沉重的高温铁水不断沉入炉底，并从炉底的开口流淌出来，流到了外面放置好的大坩埚杯中。

    腾殷叫人用长木叉抬起这盛着铁水的大坩埚，把这一埚埚铁水缓缓地浇铸入已经做好的模具中，铸成各种工具或一块块长条型的铁块。趁着这些长条形铁块还在融熔状态，阿莱等人就带人将它们拿去用冲锤进行冲压锻打，炼成精钢熟铁。

    为了安全，腾殷每次都控制了投料的数量，并根据炉温的情况加大投料的间隔的时间。在这种情况下，一座高炉用两天多的时间就炼出了大约1500公斤的灰口生铁。

    这个结果乐得腾殷哈哈大笑，现在这项重要的原材料生产，终于可以实际批量生产了，这一千多公斤的生铁原料够阿莱他们可劲造一段时间了。

    解决好生铁的批量冶炼后，腾殷让阿莱等人将反复锻打好的精铁和陨铁打成长条，再把这两种不同的铁条通过反复锻打和旋转融成在一起，再将它们用来打造长唐刀。

    这批表面有花纹的陨铁数量不多，腾殷只能省着一点用，用把两种不同的钢铁融合锻打，也能提高新打造的唐刀的硬度、韧性、抗锈性。这一批唐刀正是给苏勒尔手下正在训练的那批女战士使用的。

    看着阿莱等铁匠打造各种武器已得心应手，腾殷又抽空跑去了辛哈大叔那看弓弩的制作。

    腾殷交给辛哈大叔的是一种带有肩托的踏张弩图纸。现在有了铁锯、刨刀、铁凿等工具的帮助，辛哈大叔和他手下的工匠很快就把弩臂和弩弓等部件造了出来，就是在安装弩机时出了点问题，让腾殷去研究了大半天才解决。

    现在制造出来的弩弓部件使用反复打造的精铁片进行加强，需要人用脚踩着弩前端的踏板才能把弓弦张开。

    这踏张弩使用比一般弓箭更粗短和更重的铁箭，最大射程达到一百二十米远，在五十米远更是能射穿几层奥金部落编织的藤条甲。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射速太慢，熟练的射手每分钟只能射出两支铁箭。

    看着这些弩的试射的效果，辛哈大叔只得狠咽口水，这意味着即使是像他这样擅长于用弓的老射手，遇上能拉开这种强弩的半大小孩也会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险。它能事先就拉好弓，装好箭矢，配合上面安装的望山能对所有人都产生巨大的威胁。

    第一批造好的几张踏张弩腾殷让辛哈大叔带回去找地方进行试射，并要求根据试射的情况调整上面带有刻度的望山和准星。

    现在腾殷带人来把几把做好的强弩拿走几把，准备带着就去捕鱼。

    第二天一大早，腾殷带着泰恩手下的战士和苏勒尔的一个班女兵，把安装好了粗绳子的大钓钩装进了几条树皮小船，沿着村边的小河顺流而下，到了下游几条小河汇合的河口，寻找适合捕鱼的渔场。

    安装钓钩的粗大绳索是用剑麻和羊驼毛混合编织而成，抗拉力和抗扭力强，耐磨损、耐摩擦且弹性好，即使是突然受到高强度冲击也不会断裂。这很适合用来捕捉这片丛林大河流里的一种大鱼——巨骨舌鱼。

    巨骨舌鱼是世界上最体型最大的鱼类之一，成年后长度达2米至5米，重量可达300多公斤。

    这种鱼的舌头异常坚硬，舌头上面还长着坚固的牙齿，可以轻易地撕碎猎物，具有强大的攻击力，即使是一些体型较小的鳄鱼，面对巨骨舌鱼的一舌之击，也绝无生还可能。

    另外，巨骨舌鱼的尾巴也是攻击利器，可以以一扫之力来击碎成年男子身体上的骨骼，而且这鱼身上坚硬的鱼鳞比骨头更为坚韧，让在这片河流称王称霸的食人鲳都望而却步，在这片流域几乎没有天敌。

    但这种鱼肉却是纤维粗糙坚实，没有细刺，不会扎嘴，口感比畜肉更好，营养也更高，加上它身上的鳞片更是可以制造坚实的盔甲。这些原因都是让腾殷盯上了这种起源于一亿年前、和恐龙一样久远和古老的鱼种的原因。

    以前，生活在这片大陆的人类，手上几乎没有趁手的工具可以对巨骨舌鱼产生威胁，所以只能枯水期的时候，用木棍打晕一些搁浅在河滩的小巨骨舌鱼，进行捕食。

    直到18世纪，随着钢铁刀具流入这片丛林，这片流域的人类才掌握捕捉巨骨舌鱼的技术，利用绑住长绳的钢制鱼叉刺穿它们身上坚硬的外壳，然后等它们失血过多，力气消耗量之后，再下水将它打捞起来。

    在此之后，巨骨舌鱼也就成了当地人密集的捕捞对象，并在不到两百年的时间，就将巨骨舌鱼变成了珍贵的濒危物种。

    现在腾殷手里拿着新造出来的各种工具，自然不会放过巨骨舌鱼这种优质资源。

    让腾殷感慨的是，这一片丛林大陆与别的大陆很不一样。别的大陆巨大而凶猛的动物似乎都是生长在陆地上的，比如河马、大象、老虎、狮子等等，而这片大陆中丛林中巨大和凶猛的动物几乎都是长在水里的，比如森蚺、巨骨舌鱼、黑凯门鳄等等。

    腾殷他们来到的这段河流有几条小河交汇，河面宽阔，流水平稳。小河流入的河水中带有大量的小鱼和各种小生物，正是巨骨舌鱼聚集捕食的地方。

    因为鱼鳃功能的退化，巨骨舌鱼很多时候需要上浮到水面，使用他们带有肺叶组织的气囊来储备氧气。

    尤其是在这片流速缓慢，腐烂树叶和物质比较多的流域里，水里含氧量降低，更让巨骨舌鱼需要不时浮上水面吞咽空气来呼吸，不然它们在水下呆不过二十分钟就会被憋死。

    腾殷在船上远远就能看到几条大巨骨舌鱼浮在水面上透气，并能看到它们巨大的身躯上泛着诡异的红色光芒的鳞片，这些成年后的巨骨舌鱼年纪越大、体型越长，它们身上鳞片边缘的颜色就越红。

    看到这成群结队正在捕食的巨舌骨鱼，一直让小船沿着河边行驶的腾殷连忙招呼大家把船停靠到岸边，把船一一固定后就带着武器和工具上了岸。

    腾殷沿着河边，找了一处靠近河边的深水区，让人清理一下岸上的杂树和小草当作营地，然后又砍下几根木头，绑在了大鱼钩的绳子上，再将绳子的一头紧紧地系在岸边大树上，这才把宰杀好豚鼠整只安装在陨铁打造的三锚钩当作鱼饵。

    这三锚钩上打有锋利的倒刺，在整只豚鼠的包裹下就像一个带血的排球，起码有二十多斤重。

    腾殷拿起绳子的一端，挥动自己那粗壮的麒麟肩，用力把整个安装好鱼饵的钓钩像链球一样抡了起来，然后投掷到了河水中。

    在巨骨舌鱼捕食和活跃的地方，很少那些食人鲳鱼活动，不然它们会被这在巨骨舌鱼用那强壮的骨舌头撞击拍死，然后就成为巨骨舌鱼的腹中美味。

    让腾殷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几个钓钩刚投入水中不久，正准备疏散岸边帮忙的战士时，意外却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