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果行育德

    “蒙，君子以果行育德。”

    在这蒙昧的时期，进行启蒙的教育和教化每一步都需要无比果敢坚毅而艰难的行动。

    腾讯带着众人七脚八脚地在风箱座基垒起一个内径约半米、高约一米的高炉，只等风干就可以开始自己的炼铁大计了。

    腾殷现在就是要带着奥金部落族人大步跃进到铁器时代。

    在垒好高炉后，腾殷去砍来二十多根开衩的树枝，并截取了大约七十厘米，做成了掷矛器，同时让泰恩砍来几十枝竹枝做成了训练用的掷矛。

    下午时分腾殷就开始让苏勒尔抽选了二十四位年轻的部落女子过来进行掷矛训练。

    在奥金部落里，年纪大和行动不便的女人就安排在村庄中负责纺织、养殖等照料火鸡、羊驼等工作；年纪轻和体力好的，就被安排跟着年纪比较大的部落男人外出采集各种树果、草药和开垦种植玉米、红薯等作物，为部落提供食物和药品。

    受到武器威力和体力的限制，除了像苏勒尔这些出身比较特别的女人，大多数印第安妇女都很难有机会参加战斗和部落的管理工作。

    在苏勒尔和泰恩被抽调过来帮助腾殷后，泰吉罗尼酋长也忙了起来。

    泰吉罗尼酋长现在一个人不但要要监督部落中粮食采集、布料生产、家禽家畜饲养等工作，以确保部落食品和药品供应安全，另外在泰戈带人去巡逻和狩猎时，他还要负责村庄内的巡查，忙得一涂糊涂。

    腾殷还听苏勒尔悄悄和自己讲，泰吉罗尼酋长偶尔还会上门慰问和关照一下村里的中年寡妇，所以腾殷觉得吉罗尼酋长的工作也是蛮辛苦的。

    训练场就设在工棚一侧的空地上。

    腾殷让人在空地的一头用竹子和玉米秆扎起了十多个草人靶，然后让奥金部落的女战士在距离五十米的地方对着靶子进行投掷。

    空地的另一边，正是在进行刺枪训练的部落男战士。

    让部落中的女人参加训练，腾殷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奥金部落全部人口就三百多人。除去14岁以下、60岁以上和以前受伤伤残等行动不便的人员后，主要劳动力就不到二百人，这两百人中里面又包含了一百左右的女人。

    腾殷现在就是想通过对这一百多女人的训练，并把刚生产出来的青铜矛和掷矛装备给她们，让她们成为守卫村庄的后备主力，最起码也让她们在结队外出耕作中有一定的自卫能力。

    相对于这片大陆其他部落使用的石矛和石斧等武器，青铜长矛和掷矛的杀伤力已经提升了数倍，这也让这些部落女战士在与对方男战士的对战不再是单纯体能和力量的搏杀，而是组织性与技能与原始体力的对抗。

    通过一天的训练，腾殷惊奇地发现，这一队从小生长在丛林的女性比自己想象中强大。

    恶劣的环境让这些女人即使是不在狩猎和战斗的一线，但同样也会在外面劳作时面临着敌人和一些大型动物的偷袭，这让她们从小就练成了良好的体力和面对危险的胆量。

    这些女战士在熟悉使用掷矛器后，投掷矛的距离竟然比男战士徒手投掷还要远，并能在大约四十米的距离成批命中玉米秆做的靶子。

    这样的结果让腾殷很兴奋，他让苏勒尔准备再挑选五十名女战士，让她们每天轮流进行训练。

    腾殷感觉到这些女战士训练完成后，即使不能投入野外作战，也能在少数男战士的配合下，在部落村庄周围的开阔地带轻松地付对食人族这些敌人的进攻和偷袭。

    这样腾殷就能抽调出更多的部落战士跟随自己外出。他知道自己注定了不能一直窝在这个小小的部落村庄中。

    这片大陆很大，他要去看看。

    这一天，泰戈带着一队拿着刚做好的长矛和掷矛的战士外出狩猎，结果也是收获颇丰，不仅捕获了几只棉尾兔，还打死了两头小鹿。

    这既是新装备的威力，也是泰戈他们在获得了新装备后更被点燃了信心和激情。他们也想着好好慰劳一下工棚中努力给他们打造好武器的工匠和族人。

    腾殷把他们带来的猎物留下一半，让人就地剖开做成了烤串，烤了分给工匠和参加训练的战士吃，这让大家的工作和训练热情更加高涨了起来。

    这时那条消失了几天的大白狗也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找腾殷要肉吃，它身边除了有两条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狗外，还跟着三条高大的无毛犬。

    腾殷知道这无毛犬曾被当地的印加人当成圣犬。

    他们认为这些无毛犬具有沟通冥界和地狱的能力，是神给的人间传递信息的信使。

    但实际上这些体形高大的无毛犬更多的时候被印加人当成送信的信犬和狩猎的助手。

    这片大陆中虽然没有马，但是统治着这里一大片区域的印加帝国一天中却能把自己的信息传递到上百公里的地方，这种忠诚而且善于奔跑的无毛狗起着很大的作用。

    看着这几条只有头顶和尾巴上有点短毛的无毛犬跟在大白狗后面，腾殷看得感到有点有趣，便切了几块肉丢了下去，吃得几条狗满口流油！

    经过几天的训练后，腾殷各挑出二十四名男女战士，并在训练的竹矛头上绑上了布片进行保护，开始了部落中的第一次战斗演习。

    24名女战士手持长矛、背后的竹筒更是挎着掷矛器和两支掷矛，在空地上列开队形进行防守。

    男战士则在另一头手持各种武器向她们发动进攻冲锋。

    就在男战士开始冲锋到离女战士快60米的时候，他们就面临了女战士的两段式掷矛投射攻击。

    当男战士冲到三十米时，那些女战士手中的48支掷矛已全部投射出去，男战士在冲锋中也已经伤亡过半。

    此时女战士放下掷矛器，拿起长矛，三人一组向男战士迎面冲杀而去，只用不到不一会就解决了战斗。

    而这结果正在腾殷的意料当中：零散而无组织的热血，面对有组织和计划的打击，往往只是一边倒的屠杀。

    虽然这次演习没有用上盾牌和弓箭，但是腾殷却觉得现在这些女战士的战斗力已经暂时够用。

    看着训练场上这队彪悍的女兵，腾殷不由大大地感叹：“妇女真的是顶了半边天啊。”

    这个演练的结果让部落中的男战士大为震惊，他们不由得更加卖力地训练起来。

    在腾殷忙着训练女战士的这几天中，垒起来的高炉也已经晾干，腾殷让工匠做的滑轮部件模具也已经做好。

    腾殷连忙把训练女战士的任务交给了苏勒尔，自己又忙碌起来。

    腾殷又一次感觉到时间不够用。他恨不得把自己分成两半，并不得不常常在忙里抽闲，并行地开展自己的各项工作。

    对于当过现代军人的腾殷来说，人员和装备一样重要，无论是人等装备，或者是装备等人，他都接受不了。

    腾殷带着阿莱等人在三个高炉中投入木炭和风干的铁矿粉丸子后，点燃了火，并安排人拉动风箱往里给火炉增大空气的流量和氧。然后又忙着去浇铸青铜滑轮和几长矛、钩镰枪、刀、棍等倒模冲压青铜模件。

    尤其是这几个青铜冲压模件，每个都重达几十公斤，几乎把部落中储存的一大半铜矿石用完，有些还包括这些天泰戈外出狩猎找到并带回来的。

    至于专门派人去开采矿场，腾殷暂时还抽不出人手和精力来。

    在灌铸好所有的青铜部件后，已是几小时后了。

    腾殷看到高炉底下不时滴下铁水时，他估计时间差不多了，连忙让人用大木头远远地撞倒一个高炉，然后长棍把外面烧得干结土块撞碎，露出里面一块融熔状态的橘红色铁块。

    腾殷用浸泡过的水和竹夹把铁块拖到一个木头砧板上，指挥着阿莱和罗斯两个人用大陨铁做的大锤子狠狠地锻打起来。

    这些刚出炉的只是杂质很多的海绵铁，只有通过反复地锤打才能减少它的杂质，提高它的强度和韧性，才能用于打造武器或工具。

    在这块海绵铁反复经过锤打两小时后，腾殷用青铜铸好的扁嘴锤，把这块大铁块分开成了好几块，再块丢进了炉灶中。

    腾殷用青铜铸造的钳子夹起一块在灶炉中再次烧得炽红的小铁块，手拿着小锤，在阿莱的配合下，将它垫在一大块陨铁石做的砧子上打造小铁锤。

    一回生二回熟，在打好这把小铁锤后，腾殷又继续逐一把用青铜铸的各种锤子，一一用这刚出炉的铁打了出来，另外他还打了几把铁斧和柴刀，并将它们丢到收集好的羊驼尿液中进行淬火。

    当他们几个人轮流着把这些工具打好时，也已经到了深夜。看着另外两个高炉，腾殷只能安排人不断往里面加碳，保持炉火不断。

    第二天，经过简短的休息的腾殷一大早就打开了第二炉铁，他再打了一套打铁工具，然后又打了一个大铁砧和几根铁凿，以方便加工打造更加细致的东西。

    第三天，第三炉铁出炉后，腾殷开始打造了几把铁矛和钩镰枪，还有几把砍刀。

    这些钩镰枪的造型其实有点像戟，腾殷知道这种冷兵器在丛林中很实用，上面镰刀除了能作为兵器外，还能丛林中开路和进行砍伐，能应对比长矛更复杂的战斗局面和生存环境。

    那些砍刀腾殷则是参考传说中的“”十八剁”和国产出口到非洲和南美砍甘蔗的蔗刀造型，不同之处只是加长了长度，加厚了刀背，刀尾也更加弯曲和纤薄，更有利于砍劈，有利于在这片丛林中的多功能使用。

    连续三天的连轴转，可把腾殷累坏了，更是心痛得苏勒尔偷偷顿顿给他的饭食中加了一点腌制的鹿肉，给他补充体力。

    这些天虽然很累，不过这对于腾殷来说却是值得的。

    现在他除了打造好了的两套打铁工具外，还打造了几把铁矛、钩镰枪、砍刀、柴刀、铁斧等等。

    一直跟着腾殷的阿莱和罗斯在打铁上也基本上入门上手，基本上能打造工艺比较简单的东西了，这才是腾殷最大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