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不老魔女
“没有黑色权限者，不得进入撒旦的遗产。” 面对汉默的最后通牒，回应他的并不是理所应当的顺从，从前的一呼百应和万人之上，此刻在这个废墟之中变得空洞无比，汉默甚至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让自己感到了一丝早已忘却的压抑感，她把玩着那把奇特的手枪，黑色镶金的外表与汉默的终结者竟诡异的神似。只是一是利用常见的金属和硝石混合而成的弹丸作为武器，而她手中的武器来源，是一个充盈着满是恶意液体的罐子。 “我以第七任枪神的名义最后一次命令你，命令堕天使部队，给我让开！” 怒吼，相当于最后一次心平气和谈判的怒吼，汉默低沉下身，凶恶的攥着手中的军刀，军刀好似随时都有可能像是一支离弦之箭似的从他手中窜出，而那堕天使也不甘示弱，同样摆出进攻态势，以丝毫不输于这个枪神的压制力做着对应的反击：“你知道的，堕天使，一无所有。” 唰！ 一颗闪烁着银光的榴弹擦着汉默的脸颊掠过，他看清了，那是一枚高速飞行的微型注射器，脑子里反射性的浮现出被死死刻在记忆中的档案，嘴唇机械的吐着几个和她有关的词汇：“医生。” 铛！ 抽刀到打飞第二枚高速袭来的子弹，甚至连眨眼的功夫都没用上，汉默的军刀便已精准的将那枚小到几乎能与飞虫相提并论的子弹挡下，锋利的刀锋在触碰到同样尖利的针头瞬间，将整枚子弹一分为二，内部的药剂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洒在军刀的刀身之上，液体刚刚接触空气，便开始疯狂的腐蚀自身所触碰到的一切：“毒药！不是强效麻醉剂？！你是……” “没错，医生职阶分支·炼金术士。”堕天使jian笑着，优雅的单脚落地，向着汉默微微掀起裙摆行了个军礼，随后轻描淡写的掏出了另一罐完全不同的药剂推入枪膛，浓绿色的溶液瞬间取代先前的冰蓝，腐蚀？如果是炼金术士的话，那么腐蚀一定只是开胃小菜。 “医生大多是挽救生命的，但……我生来就不喜欢拯救，我觉得，那些重伤的无法挽救的人能够轻松的解脱，总比痛苦地苟延残喘最后还是结束生命要来的好太多。” “呵呵……臭名昭著的炼金术士么？”汉默暗叫不好，众所周知格里夫兰的医生职阶是最为和善的一个团体，但同样，医生职阶又是最危险最恐怖的组织，不仅仅是因为她们会选择不拯救或是拯救即将要死的你，更多的，是因为医生不全是支援梯队，不为人所知但却又被所有人默认的，便是格里夫兰拥有化学战部队，而这一臭名远扬的兵种，便是医生中的死亡学家组成的一个分支：炼金术士。 “那么，这一定就是那九个荣誉之一了……命运女神我记得是第六枪神的配枪，第六枪神同样也是Guardian部队创始者！你到底是谁？！”汉默咆哮着，他抛弃了被腐蚀的不成样子的军刀，原本坚如磐石的刀背被那神秘的腐蚀药剂折磨的近乎断裂，汉默凶悍的脱掉外衣，就连那沾染到一丝液体的衣物也被蚀穿，那液体就像是永远都不会满足的饥饿怪物似的，贪婪地用自己的一切腐蚀着所能得到的东西，衣服落地的同时拖拽出一道刺鼻气味组成的黄烟，随后燃起黄绿色的火苗：“堕天使！来啊！我还没怎么敢和炼金术士正面交锋！” 终结者不知何时换上了一个弹匣，子弹噼里啪啦的打在堕天使的周身，子弹好似不愿意打中她似的，一股脑的倾泻在她的周围，与那闪烁着不安光亮的子弹擦身而过，两人就那么围绕着废墟构成的竞技场快速做着战术动作，好似子弹已经不再是夺命工具了，更像是舞台之上伴随着主演翩翩起舞的伴舞者，不断有针筒嵌入废墟雕琢出一块块华丽的碎石，同样的，终结者的子弹也已那绝对直观的破坏力宣泄着隐藏在那娇小枪身之下的狂暴：“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汉默忘我的咆哮着，直到终结者的撞针凶狠的撞击了下空无一物的枪膛，而对方的弹雨也逐渐变弱，就像是风暴退去之后不愿离开的狂风骤雨一般，子弹的倾泻停止了，在终结者的最后一颗子弹与对方发射的一枚注射器凶狠的碰撞在一起之后戛然而止，金属弹头精准的撕裂了远不如子弹坚固的特制注射器，碎裂的玻璃碎片反射着透过缝隙渗进来的光亮，夹杂着金属与金属撞击产生的火花，两人几乎同时落地，同时举起手中没有子弹的武器指向对方的眉心。 咔！ 咔！ “哈哈哈哈哈哈哈……”汉默突然大笑，放下了手中的手枪，就那么任凭对方的武器指着自己也毫不在乎，他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弹药：“德天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年你应该和我一样，也有九十岁了吧。” “……” 女人颤抖了下，放下了枪，他说中了，但，正站在这个老人面前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九十岁”的垂暮之人，相反，她和先前被重创的主天使那二十出头的外貌一模一样，似乎是知道决斗已经结束，她回应似的笑了两声：“贵人多忘事，艾恩达尼斯，你终于想起来了，我为赦免会抛弃了一切，甚至忘了德天使以外的一切。” 那是，一根隐藏的极为精妙，甚至能用天衣无缝来形容的注射器，当针头被拔出**的瞬间，皮肤开始以rou眼可见的速度飞速衰老，光鲜的外表眨眼之间变得斑驳不已，伪装！依靠炼金术士职阶所创造出的化学物品强行让细胞超速运作所诞生的伪装！卸下伪装的德天使不再那么火辣诱人，相反，那原本被压抑在外表之下的疲弱被完全暴露了出来，只属于垂暮之人的弱小在同为步入生命黄昏的汉默面前暴露无遗。 “和我一样的强化剂，但是却是毫不考虑副作用的，露茜，你这样，值得么？” “这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要想掩盖住伤口，就必须有人做出牺牲，真的是你？”露茜颤抖着确认来者，能够与自己激情对射数分钟，甚至连一丝表皮都没有伤到，在她的记忆中，也就只有那全知的第七枪神能够做到：“黑色权限是你杜撰的，是么？” 汉默凶悍的鹰眼最终也在那可怜人的身上软了下来，那是被称为德天使的露茜，而在记忆中，是他最为宝贵的一部分，像是现在尤利西斯拼了命想要保护的枪神小队一样。 “那些老伙计呢……” “只有我了……堕天使是我唯一的出路，汉默……你也知道！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加入堕天使？！永备枪神计划不是你和你的导师一起策划的吗？！” 匕首突然从露茜的衣袖中窜出，狠辣的出招擦着汉默的脖颈掠过，他只是轻松的向后仰头，锐利的刀刃便扑了个空随后抓住露茜那枯萎的手臂，熟练的将其擒在身上，他压着露茜的后背，快速的按照记忆中对对方的印象从她的身上搜索着什么，无数药剂和暗器被从身上那看似暴露的衣装中卸下，数量甚至足以武装一个刀锋小队：“结束了，睁眼看看吧！伤口也该被揭开了！” 露茜被汉默拽着头发，强迫的看着那穹顶，瞳孔受不了那突然的光照凶狠地收缩着，在她眼中看到的，是几乎不可能的景象：高耸入云的格里夫兰中央塔化作了废墟，天空也不再是蓝天白云，取而代之的，是那已经微微张开的巨眼。 “格里夫兰正在生死存亡的边缘！永备枪神计划是伤口没错……但这是现在的格里夫兰唯一的机会。” 强硬的手腕夺过露茜的身份识别卡，麻利的打开了那装甲大门，一股扑面而来的药剂气息瞬间席卷汉默的全身，不知封印了多久的大门终于被打开，露茜像是解脱了似的放弃了抵抗，将自己的手交给了汉默：“终于打算揭开伤口了吗？明明，当时的你是那么的逃避……” “那是过去，现在，我要做的，是挽救罪恶的格里夫兰，然后……让格里夫兰为那个人赎罪。”一把匕首就那么笔直的插在露茜的身前：“进来还是自尽，你自己做选择，你也许无所谓，但那个女孩子，还年轻。” 汉默最后看了一眼露茜，纵身滚入那狭小的入口，露茜颤抖着看着对方留下的匕首，那是汉默曾经贴身携带了不知多少年的旧式军刀：“揭开伤口的人，是你，那就足够了……” “玲……你还活着吗？呼叫权天使，已经确认来者是第七枪神……解除戒备状态……翼天使……C方案……” 露茜颤抖的手指小心的拔出一根注射器，精准的注入自己的血管，满溢的生命瞬间充斥她的血管，类似淬炼的感觉顿时充斥全身，取而代之的，是灼热的烧灼感：“我的公主？我们的小公主呢？” 痛苦挣扎的间歇，一侧的障碍物被爆炸瞬间冲开，冲击波夹杂的碎石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每一个落点都经过精密的计算，完美的避开了正位于爆炸波及范围之内的玲和露茜，烟尘中若隐若现的，是一个时髦到死的年轻男人，肩部扛着的粉色巨炮依旧散发着硝烟和灼热的气息：“六翼天使·费切尔，将军到了么？” “没错……揭开伤口去了……” “你受伤了，拉裴尔！” “不必……炼金术士，可以照顾好自己……”露茜挣扎着直立起身，对方只是回应了一个嘲讽似的笑：“照顾自己？我怕你服毒自杀，炼金术士可都是出了名的毒妇，玲怎么样了？怎么没动静？” “重伤，陷入昏迷。” 轰！轰！ “该死……老妖婆你现在能自己动吗？外面可是很不太平！我们得进去！真是，非得扯黑色权限！”轰炸，轰炸在费切尔抵达的同时开始，巨眼已经开始微微睁开，在眼睑睁开的同时，无数力场飞弹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发了疯似的轰炸着地面，穹顶痛苦地嘎吱作响，露茜终于看到了汉默让她看的外界，那已经不再是格里夫兰了，而是，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