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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地狱之门

    “人类!血……有血……有rou……”

    噗!

    强大的狙击步枪弹撕碎了一头朝着枪口处玩命冲锋的血奴,巨大的侵彻力瞬间将它的身体撕成两半,连同站在血奴身后的另一只血奴一起爆开,血rou化作大块血雾瞬间充斥整个污浊的空气,狭窄的通道内瞬间变得猩红,仅有外界那被密密麻麻的血奴遮盖的模糊不清的光亮拼了命的涌进来,照亮了幽暗建筑内的些许东西。

    叮当……

    又是一枚拖拽着青烟的弹壳翻滚着被推出枪膛,已经听不到枪声了,因为枪声早已被血奴们愤怒的尖啸所淹没,那是,绞rou机的海洋,尽管大口径狙击步枪近乎完美的占据了统治地位,肆无忌惮的依靠着那摧枯拉朽的弹头随意屠杀着一切试图靠近的血奴,但,对方也不甘示弱,那是一大片由血rou所组成的海洋,枪声的怒吼抵挡不住成千上万饥饿者的哀嚎,很快,就连那在耳边清脆无比的弹壳落地声也被取代了,取而代之的是近在眼前的一头血奴的嘶吼。

    獠牙闪烁着危险的白光,那是如同剃刀一般锋利的利齿,汉默不慌不乱,扔下狙击步枪随手抽出终结者,一把按住血奴凶狠的利爪,手臂骨骼在那强悍力量下呈现出诡异的反折,终结者同时上膛,像是一把匕首一般捅入血奴的嘴里,利齿撕咬着坚如磐石的枪身,刻画出一道道细微的裂纹:“死!”

    砰!

    血奴的后脑瞬间爆开,血雾爆起的瞬间,几乎所有冲刺的血奴都停止了攻击,呆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自己的同伴就那么被折断了一条手臂,被汉默这样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老头爆了头,被破开的头骨飞散的到处都是脑髓止不住地喷涌着,血奴的双眼飞速散尽生命光泽,原本猩红的双眼瞬间变得黯淡无光:“咳咳……来啊!来啊!你们这些怪胎!”

    这是挑衅,作为猎物的人类居然在身为捕食者的血奴面前挑衅,几乎所有的血奴都从恐惧中恢复,充斥的血腥味无形间化为这些怪物最为强效的兴奋剂,汉默从容的褪下被打空的弹匣,戏谑地微笑了下,身后悄悄拉开了某个东西:“下地狱?我就在炼狱的最底层。”

    “人类……血!我要血!”一头身躯都已被腐蚀的血奴张开血盆大口,向着汉默扑来,汉默眯着眼睛,轻松的躲过那致命的利爪,顺势向着它的后背一下重击,早已腐烂不堪的骨骼经受不住汉默的打击,诡异的凹陷了下去,汉默没有停止,相反,强横的膝盖一下顶起血奴已经塌陷的**,将它一下踢到半空中,一把掐住它的脖颈,掏出了在身后旋转着的那个神秘物体一下嵌进血奴那脆弱不堪的**中,那是一枚已经被拉开了保险栓的碎片手雷:“血?要血?我现在就给你们。”

    没有任何老年人的慈祥,甚至连一丝正常老者应该出现的温和都没有,汉默那张即将跨越一个世纪的面容上爬满了只有年轻特工才会出现的嗜血和疯狂,他张狂的笑着,终结者顶着那尚未死透的血奴的心脏,弹头穿透了它的**,击倒了身前一连串的血奴,越来越浓密的血腥味甚至能让人窒息,但汉默根本没有任何不适,相反,他越来越亢奋,血丝悄然无声的爬满了他的双眼,那是真正的杀神,一尊从尸山血海中用自己的双手硬生生爬出来的杀神!

    “猎物……杀!杀啊啊啊啊啊啊!”

    “血?好好尝尝吧!”手雷咔咔响着,汉默眯着眼睛,一脚踢开那具躯体,强横的腿部肌rou瞬间依靠着肌rou记忆的驱使迅速做出一个战术动作,脱身的瞬间,冲击波一下子将他猛的推进黑暗的深渊。

    轰!

    手雷爆炸的威力推倒了那阻挡着汉默前进的断墙原本就不稳定的建筑痛苦地哀嚎着,爆炸引起的连锁反应正在暗中破坏着整个建筑的稳定性,血奴依旧没有放弃追逐,尽管被炸碎的同伴吸引了一部分血奴开始自相残杀,但……移动的活物永远比死去的尸体更有吸引力。

    “手枪弹……剩余两个弹匣……死神之瞳遗失……该死的!这真他娘的是个地狱。”

    好不容易依靠手雷造就的一个短暂空挡,汉默靠在残破的墙壁边喘息着好不容易获得的新鲜空气,他的身上不知何时已经沾满了鲜血,虽然没有受重伤,但是苍老的躯体已经经受不住如此高强度的战术动作,仅仅只是先前制造爆炸的格杀,就险些抽干了这具躯体为数不多的力量,汉默戏谑的擦着自己胸口的勋章,那是一枚不属于这个世界任何一个已知国家的神秘勋章,他笑着,一把拽下了那曾经荣誉的象征,狠狠地扔在那满是尘埃和放射性物质的大地上:“荣誉……荣誉不能保你不死,死了的人才会被荣誉所眷顾。”

    “嗷嗷嗷嗷嗷嗷!”

    “又来了么?没完没了!”汉默疯狂的抽出衣袋中为数不多的针剂,凶狠的拔出针头,一把刺入自己的手臂肌rou中,淡蓝色的药剂被完全推入血管的瞬间,整个手臂松弛的肌rou瞬间紧绷起来,宛如枯骨的血管瞬间获得生机像是再一次重生一般开始蔓延,汉默痛苦地扭曲着,强迫自己的意识不被那强大的药效所支配,在血管中翻腾的不仅仅只有久违的年轻和力量,还有那见了鬼的仇恨和大脑经受不住痛苦产生的致命抵抗:眩晕。

    “你们这些可怜虫!来啊!战斗啊!”抵抗着强烈的晕眩的,是那逐渐恢复到巅峰状态的躯体,苍老的痕迹逐渐被重现的青春所覆盖,那是,依靠人为的化学药剂造就的短时间的回光返照,原本就强悍如斯的汉默此刻抛下了时间强行给他带上的枷锁,宛如一头出笼的战争猛兽,终结者在他的手中好似一把死神的镰刀,疯狂的收割着夺路而出的血奴的生命,鲜血迸溅着,肆意地在周遭的空气中释放着血腥的信号,肾上腺素在狂涌,汉默的双眼被鲜血充盈的无比赤红,甚至超越了那些血奴饥饿的眼睛,战神暂时的苏醒了,汉默丢下的勋章终于被溅起的血rou所完全淹没,内脏的碎块和飙射的鲜血汇聚成了新的勋章,死死的铭刻在这昔日枪神的胸前,汉默大笑着,手枪的子弹耗尽了也无法阻止他的杀戮,终结者瞬间转变为一柄残忍的铁锤一个接一个地锤杀着靠近周身的血奴,他真正的变成了一架绞rou机,猎物和猎人的定位瞬间被颠覆,曾经被追杀的钻进废墟建筑中的猎物在一瞬间化作那凶残无情的猎人,在这被破开的通道中上演的,是一场精彩绝伦的大屠杀!

    “还有谁!我是第七任枪神!不可阻挡的战争枪神!”双眼的血光逐渐燃烧,真正的燃烧着,那是不甘伴随着时间绝望熄灭的生命焰火:“吼……!”

    低沉的怒吼,宛若真正的掠食者,汉默沉稳的低下身,满是血腥物质的终结者就那么躺在他的脚边,不知何时,双手的武器悄然间变成了一段钢筋和一块碎裂的强化玻璃,被划破的手掌渗着淡淡的鲜血,悄然间将那块透明的碎裂玻璃染的猩红,他的身边已经堆起了一圈尸体,鲜血汇聚成了河流,疯狂的向着低处奔涌:“来啊!还有谁想阻止我!”

    “吼……”血奴们停止了,黑暗中无数的猩红逐渐远远退去,那是恐惧,被封印的恐惧最终挣脱了枷锁,低级的智能最终被无处不在的鲜血所征服,在那些只知道杀戮和吞咽的怪物面前,这个人类已然变成了不可挑战的存在,血奴短暂的停顿下,开始小心谨慎的包围汉默,尖牙躁动不安地震颤着,似乎随时都会变成脱缰的野马将那被围在中间的野兽吞噬。

    “咚咚……咚咚……”

    心脏痛苦地挣扎着,在药物强迫下的过载已经将汉默的生命推上了悬崖,他尽全力强迫着心脏继续过载运转,手间的玻璃碎片止不住的滴落着淡红色的鲜血,他嘶吼着,最终锁定了一头试图从身后偷袭自己的血奴,玻璃碎片宛如一把尖刀一般,轻松的洞穿了对方的心脏,血奴挣扎着,guntang的鲜血像是喷淋一般喷溅在汉默的脸上,心脏再也止不住那被压制的**,突然的停止让汉默的眼前瞬间变得空洞无比,大脑的短暂空白中断了他的动作,鲜血盖住了空气的通道紧接而来的,是致命的窒息。

    “告诉我,汉默,你为了那些白痴做这么多真的值得吗?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旧时代已经结束了!你该想想格里夫兰的未来!”

    “未来……那是交给你的……这也是……我不和你争的理由……芬利尔。”

    “你能把自己的命都玩进去,为什么就不能……”

    “每天能忘记那么多事……为什么就不能把那见了鬼的承诺的事给忘了是吗?呵呵……我也好想知道啊……也许……这就是没办法忘记的吧……”

    汉默空洞的笑了下,对着那记忆中即将成为格里夫兰领导者的第十四任枪神纯净的笑了下,那个笑容,真正的不带任何的杂质:“承诺……就是旧时代的老朽没办法抛弃的东西吧……”

    “我……还欠裴诺一个承诺……还他儿子一个梦寐以求的正常生活……啊啊啊啊啊啊啊!”

    咚咚!咚!

    突然睁开的双眼,趴在自己身上质问着自己的芬利尔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血奴那散发着血腥恶臭的尖牙利齿,汉默大惊,手中的玻璃碎片一下插入血奴的颈动脉中,被超压的血液突然得到了一个宣泄口,止不住的喷涌着血液,汉默一脚踢开身上的敌人,麻利的重新站起,嘴角莫名的开始颤动,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似的,汉默舔了一下终于明白了那种感觉是什么,那是只有真正吸血鬼才会出现的感觉:嗜血。

    药剂的副作用终于开始作用在汉默的身体之上,汉默冷笑着,掏出最后一支药剂,针筒上隐隐约约的呈现着金属复兴的字样,他再清楚不过了,这让自己回光返照的邪恶到底是什么:“现在……我们都是吸血鬼了……”

    哐当!

    舍弃了沉重的钢筋,汉默一拳打碎身边的窗户,拳头凶狠的陷进窗后的砖石瓦砾中,手臂抽出的瞬间,指间死死夹着一片钢化玻璃碎片:“裴诺!满意了吗?这就是我们这些混蛋的下场!被吸血鬼吃掉!怎么样!”

    没有人回应,不可能有人回应的,汉默一个人的吼声无助地回荡着,他身处的建筑终于露出了真容,汉默笑着丢下那夹杂在碎玻璃中的一块破布,沾满血液的布料上隐隐显着红色十字的字样:“格里夫兰中心城区的医院?看来我还不能现在就来用我这条老命来给你抵债,final。”

    医院,这栋即将坍塌的建筑居然是曾经屹立在骨髓区的格里夫兰中心医院,汉默冰冷的环视着周围试图包围自己的血奴手中宛如匕首的玻璃碎片飞速旋转着,好似两把真正的匕首一般:“一起上?”

    轰!

    周遭的环境突然快速震动着,夹带着砖石碎块止不住的塌陷着,血奴们反射似的发了疯的向外逃窜,它们放弃了对汉默这块难啃骨头的追捕,突然而至的爆炸显然震动了引导着它们的信息素,汉默抓紧机会,双手的“尖刀”连连飞舞,拉扯出一道道猩红的锁链,玻璃碎块直进直出,轻松的切断这些怪物的气管和动脉没有群起的反抗,只有那突然的呼啸逃离,汉默品尝着喷溅的鲜血,身躯之上那无处不在的崩溃感伴随着鲜血的滋润逐渐减弱,他忍受着血管中正在悄然蔓延的邪恶,牙齿正在蠢蠢欲动,好似即将释放出那被囚禁在牙床之下的恶魔:“……爆炸……不可能……不会是支援……”

    垮啦!

    穹顶经受不住爆炸的摧残一下次塌陷下来,露出了原本的天空,巨眼依旧没有睁开,那声爆炸并不是来自空军的精确打击,也并非来自地面部队发射的火箭弹,汉默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危险的天空,当看到那世界之树的残渣之后,他明白了:“现在……要还你的债就多了……”

    那声震耳欲聋,甚至把不知恐惧的血奴吓得魂飞魄散的爆炸并不是来自什么汉默身后的支援,相反,赦免会为了自保早已逃离格里夫兰,爆炸,出自于那世界之树残余的部分,位于顶端的尤利西斯终于引爆了桃丽丝的炸药,和世界之树的根基一同消失在那冲天的火柱之中,热浪呼啸着扑面而来,夹杂着那早已被燃烧成灰烬的残渣一股脑的涌向汉默,世界之树射向巨眼的光束终于消失了,但汉默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相反,他快速向着脑海中记忆的医院地下室冲去,既然这里是骨髓区唯一的格里夫兰中心医院,那么这一定就是曾经记忆中那最为黑暗的所在:“正在分析地形,警告,需要赦免会黑色权限。”

    不知行进了多久汉默的脚步终于被一扇隐藏在坍塌废墟之中的装甲大门挡住,与残破的废墟格格不入的,是那武装到牙齿的装甲大门,尽管外界已经被完全破坏,但这扇大门却自始至终保持着关闭的状态,像是通往地狱的大门似的,静静地依靠着那门扉之上的密码锁守护着背后的某个东西,亦或是封印着背后的某个黑暗秘密。

    “需要赦免会黑色权限,您没有权限,汉默上将。”密码锁的人工智能冰冷的拒绝着汉默,就连汉默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黑色权限,那是就连他这样的将军军衔都无权开启的权限,在赦免会内部,拥有黑色权限的只可能有一个人:赦免会首领。

    “黑色权限……呵呵……赦免会都已经不存在了,还有什么东西需要隐藏呢?”

    “有很多东西需要,包括那些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这里不欢迎你。”

    咔嚓!

    清脆的霰弹枪上弹声,柔和的女声中隐藏着无限的杀意好似一尊杀神,汉默心头一震,瞳孔瞬间收缩如针:“这声音是……”

    “这里不欢迎你,汉默·艾恩达尼斯,给你五秒的时间,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