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分离
就在众人心存疑惑之际，轰轰的震响从远处传来，地面尘土飞起，周围大殿嘎吱响动，时而有细碎石块脱落了下来，发出嘭嘭声响。 黑夜中，张凡身后的城墙外边，一巨大黑影缓缓临近，引起无家子弟的尖锐惊呼声：“快看，那是什么？” 张向天等人也回头看去，当看清为何物后，眼神震动，久久没有说出话来。 五丈多高的城墙根本没对其造成任何威胁，轰隆一声，整个半面城墙应声而倒，略显呛鼻的烟尘味道弥漫当空，当其整个身体临近众人后，几乎所有人都呆呆地说不出话来，他们从没见过如此之大的幻兽。 所来的，就是张凡还算熟悉的四阶幻兽黯金空熊，这就是他的杀手锏，当然了，这是小黑的功劳，贫他，还请不来这个大家伙。 黯金空熊四肢着地也有城墙般高度，金色毛发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出银亮的光彩，看起来整个就是一座银光小山，两只幽深的朝天鼻孔冒出滚滚热气，低下它那硕大的脑袋在张凡等人跟前嗅了嗅，吓得几人不由后退几步。 张凡抿嘴一笑，伸手摸了摸其宽大的脸庞，此情此景，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因为张凡的手掌实在和那宽大脸庞不对等。 “大块头，在找小黑吗？它身体有些不舒服，在休息呢。” 黯金空熊眼眸瞅了瞅张凡的手腕处，听到张凡话语，忽然抬头朝无家等人怒吼了一声，吼声掀起层层声浪，一些幻灵境界的无家子弟直接被震飞了出去，纷纷昏厥，就连无痕也一口鲜血吐出，幻海波动不止，直接半跪了下来，一脸灰败沮丧之色，四阶幻兽灵智已开，虽然张凡说的轻巧随意，可它却已经猜到了罪魁祸首是谁。 无痕嘴角苦涩，缓缓站起，从黯金空熊的高大身形就可以看出，最起码也是四阶以上的恐怖幻兽了，一吼之威力，就到如此地步，这次，他已没有了任何翻盘的机会。 “凡儿，它，它是你找来的？”张向天都有点语无伦次了，他还是首次见到如此厉害的幻兽。 张凡点了点头，众人相互对视一眼，都一脸不可置信之色。 张向天老泪纵横，轻叹道：“这孩子，终于长大了啊！” 黯金空熊直接一屁胡坐了下来，脑袋不断张望着，倍感无聊。 张凡指了指黯金空熊，对着众人说道：“它啊，是我在落阳山脉认识的，我叫它大块头，你们别害怕，它对朋友还是很友好的。” 张凡此语，“朋友”二字咬得重了一些，他不久之后可能就要离开，他最放不下的就是张家，而黯金空熊就是他留给张家最大的威慑力。 无乐霜目光炯炯，张凡口中的威胁话语她又怎么不知，摇了摇头，心中不由感叹一句，“张家，到令人头疼的时候了!” 石鸣虎也眼神闪烁，不知在想着什么。 突然的，大块头的冲天吼声在整个明都响起，周围大殿全部碎塌，身体直接站立，看其眼神所望，竟是已快速没入黑暗准备逃跑的蛇人兽铠师。 张凡等人略感诧异，不明所以，就算蛇人逃跑，也不用如此大动静吧。 隐隐间，黯金空熊似吼出来两个模糊的话语，使得张凡眼神一凝。 他似乎听到了“天罚”两字。 大块头一跃之间，已到了蛇人跟前，不由分说，直接一掌拍了下去，一声轰声响起，竟再无声息，似乎还不解气，抬起巨掌，又连拍了好几下，轰轰声，让所有人都不忍直视，这几下去，估计连渣都没了。 黯金空熊回到张凡身旁后，粗气连连，眼睛通红，远处，出现了一人多深的大坑，边缘处红色鲜血清晰可见。 众人都咽了咽口水，黯金空熊的突然暴怒显然吓住了所有人。 张凡沉吟半响，从幻戒中取出一衣衫，替大块头擦起掌上的血水来，笑着说道：“没事了，他已经死了，是因为他是兽铠师你才生气吗，你吼出的天罚又是什么意思？” 张凡紧紧盯着黯金空熊的黄色眼眸，想从中看出点什么，可惜，他只能失望，黯金空熊压根就没理他。 擦完后，黯金空熊又恢复了他那呆傻的样子，跟没事人一般，好似刚才的一幕跟它毫无关系，张凡也只能打消了刨根问底的想法。 整个皇宫东面都静了下来，众人都眼神灼灼地看着张凡，时间长了，张凡都不好意思起来，“你们这是干什么，都看着我干嘛？” 无乐霜嫣然一笑，轻笑说道：“凡少爷，你觉得这无家众人，该怎么处置呢？” 张凡楞了一下，摸了摸鼻子，直接说道：“这既然是你们的家事，我也不好插手，就你们自己处置吧。” 转身，看了看无痕，“无将军，事已如此，你可还有话说？” 无痕笑了笑，“还能有什么话说，今日之事，算我败了，我只希望你们别太为难他们，所有罪责，就我一人承受吧。”无痕看了看身后，阴狠眼眸首次露出了温柔色彩，突然地，手掌拍在额头位置，直接自杀而亡。 张凡不由唉叹一声，转身说道：“皇子，公主，此事已了，我们就先回去了，无元恒一事，万分抱歉。” 说到底，是他杀死了无乐霜无心的亲人，而且，还是当面的那种。 走出皇宫，看了看天色，已至黎明时分。 “所幸今日没有军队参与，要不然不知得死多少人呢。”张凡悠悠道。 旁边的张向天拍了拍张凡的肩膀，“明晨夹在两国中间，起兵内讧，那就是亡国灭族之祸啊，无痕还没有傻到那种地步，不说这些了，这事已经过去了，今天，你可给了我们一个大惊喜啊，哈哈” 张向天开怀大笑，心里涌起了无限的骄傲自豪，心中一些隐藏许久的思绪也活络起来。 “哦，你不说我还忘了，大块头，你趁着夜色赶紧回去吧，一会天亮了被人看见就不好了。”见大块头一直盯着自己手腕处，张凡笑了笑，“不要担心，小黑会没事的，等它好了，我俩一起来看你。” 黯金空熊低吼了一声，跑动几下，就跃向了远处，张凡无奈摇头，笑道：“一点都不懂得低调。” 今夜，几乎明都所有人都未曾入眠，天刚亮时，明都大街，队队军士时而跑动而过，其前往方向竟是护城军无家，张凡早有预料，这次，无痕一死，估计护城军要来次大换血了，他倒没想到，皇室动作这么快。 张凡站立街头，看到时而探头观望的人们，不由低头一叹，自嘲道：“是老天又给了我另一次机会吗，可我为什么没有任何欣喜感觉，以前的，终究还是过去了啊。”想起皇室一站，跟前世一样的事情，却截然相反的结果，他就一阵恍惚，像是一切未曾来过般。 忽然的，张凡停下了脚步，“前世？为什么一定就是前世呢？” 张凡就这样陷入了莫名的奇异状态中，站立不语，一切皆不可闻，却不知某处塔顶窗台，一老人捋须而笑。 整个明都动荡了三天，却被另一重磅消息给又一次轰动起来。 明晨国有史以来，第一位女皇出现，在众人猜测之余，大街小巷之间，都流传出登基皇帝竟是他们日思夜想的小公主时，惊讶过后，竟都满面春光，家家张灯结彩，喜庆欢呼声不绝于耳，这让张凡很是惊讶，无乐霜继位皇帝，他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会受到如此欢迎而已。 …… 张府西院中，张凡盘膝而坐，呼吸间，面前空间波动中，丝丝幻力引入身体，他现在已是幻灵圆满之境，身体如无暇美玉般，无垢无尘，一动间，力如泉涌。 “幻形境，已经快了，不知小黑和我化铠，会是怎样的变化，真是期待啊。”幻灵破入幻形境，他还需要一丝契机。 “怎么还在修炼啊，那次回来以后，你好像比以往更加勤奋了啊。”楚雨凝衣裙翩翩，纤细身影进入院中，脸上笑容如满园鲜花般灿烂芬芳，让人迷醉爱恋。 张凡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每次见到楚雨凝，他心里都有一种很轻松的感觉，笑了笑，说道：“不努力不行啊。”他也没再多说，灭天的事只会给别人压力罢了。 “你找我有事？”张凡问道。 楚雨凝娇脸笑容收了起来，似有些难以启齿，犹豫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张凡走到跟前，这么多天的修炼磨炼，清秀面庞上倒也显出了一抹成熟稳重，笑道：“你是要走了吗？” 楚雨凝美目一睁，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你虽然一直在刻意掩饰，可一些事情是你掩盖不住的，见到四阶幻兽无丝毫害怕恐惧之色，就已经不同于常人了，再说，你的实力，应该不止这一星半点吧，我猜，你不是明晨国的人吧？”张凡悠悠说道，他早就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到，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而已。 楚雨凝沉默许久，“凡少爷，对不起，我的承诺可能完不成了。 “呵呵，我也没将那当回事。” 楚雨凝噗嗤一笑，“怎么，你还想当真啊。”她不想将气氛弄得太过沉重，她只想欢欢喜喜离开。 “走吧，我相信，我们终有一天会相见的。”张凡心中五味杂陈，他还是首次有这种感觉，酸苦难受，充斥全心。 楚雨凝凝视张凡良久，上前一步，在张凡嘴唇上蜻蜓一点，笑道，“好了，jiejie走了，期待我们的再次见面，记住，王国后，见伊始。”说完，转身向门外跑去。 张凡背后大喊了一声，“我会来找你的。” 再然后，张凡久久站立，沉默不语，持续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