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大队长,特战队不能没有你,你是特战队的领导着,也是特战队的支柱,而我只是一个兵,一个已经失踪了很长时间的兵,所以,就让这个兵继续失踪下去吧。” 雷飞白知道做了这个决定以后,自己的人生将会从此改变,自己将会永远的离开自己所热爱的部队,但这些都没有关系,因为自己还年轻,到哪了都可以重新开始。 而大队长却是不同,已经孑然一身的吴良一,离不开熟悉的部队,更何况吴良一曾经做出的错误选择很可能让他的晚年在监狱中度过。 如果换作没有失踪之前的雷飞白,想必自己会是第一个将吴良一投进监狱的人,但是在失踪了这一个多月里,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雷飞白改变了。 人无完人,是人总是会犯错的,虽然说吴良一的错不光是错,还是罪,但是吴良一醒悟了。 雷飞白选择了原谅,用自己的牺牲去成全他,成全这个将一生都献给了国家和部队的大队长。 成全,是的,成全。 就在这个念头从雷飞白的脑海中闪过的时候,雷飞白突然感觉到自己脑海仿佛在无限的扩大,或者说自己对身处的环境的感受力在无限的扩大。 在这一刻,雷飞白感觉到,自己的视力、听觉和观察力都有了很大的提升和变化。 包厢内众人的呼吸声响彻在耳边,吴良一的粗重,江仙儿的平稳,耿翠的虚弱、急促;被自己割开喉咙的伤口处还在“潺潺”的流出鲜血,鲜血在地面汇聚、流淌。 窗外,几只虫子扑扇着翅膀,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在霓虹灯箱上,发出“啪啪”的声响,建筑外的马路上,几个喝醉了酒的人,勾肩搭背的大声呼喝着,不时的一两辆汽车从远处驰过。 雷飞白有点蒙,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能“看”到不在自己视线范围的事物,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能听到那么远距离的声响。 收回心神,将目光扫向周围的几个人脸上,发现他们好像并没有发现自己此刻的怪异,江仙儿正在照顾着虚弱的闭着眼睛的耿翠,大队长吴良一两只眼睛瞪的老大,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 “不行,飞白,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这样真的不行。” 吴良一急急的说着,内心中有些许的欣喜,但更多的却是内疚。 吴良一知道雷飞白为什么说不回到部队,因为作为特战队的副大队长,又是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失踪,同去的队员四死一伤,这样的情况下,雷飞白回到部队后肯定会受到审查,而审查的结果只会是自己这个特战队的大队长锒铛入狱。 “大队长,你就别争了,特战队可以没有任何人,但不能没有你;另外,今晚的事你也看到了,就在我们华夏的土地上,在我们特战队的眼皮底下,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雷飞白看着吴良一,看着角落里没有发出任何声息就死去的几名女子,雷飞白的内心很沉重。 “在咱们兄弟又一次一起战斗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了,不因为别的,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雷飞白说的斩钉截铁,除了不给吴良一增添心里负担之外,也是在给自己鼓劲。 “既然现在咱们手上有了证据,大队长,该是让兄弟们出动的时候了,把这里受苦受难的女人们解救出来,也是时候让参与和包庇了这里的家伙们受到惩罚的时候了。” 不知是大富豪建筑的隔音条件太好,还是因为这里周遭的人群已经麻木,总之,在枪声响过后的这么长时间后,竟然还没有警察的到来。 吴良一原本还想再劝说雷飞白几句,但想了想,到嘴的话语又憋了回去。 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电话,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后,吴良一的表情一下子变的严肃起来,佢偻的身体好像在一瞬间挺拔,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坚定,一股凌然。 看着大队长的变化,耳边听着曾经熟悉的命令下达,雷飞白嘴角含起一丝微笑,轻轻的将江仙儿扶在身上,慢慢的走出了包厢。 “哥,我们去哪?” “去仓山。” “好。” “华夏国的守护之神,“雪豹”特战队,在接获知情人的报告后,大队长吴良一率领特战队员,夜袭以山本为首的,以投资商的身份为掩护,非法经商,盗取和买卖国家机密的倭国间谍团伙。 因该团伙涉案过多,涉及的人员较多,在特战队和当地警方共同协作下,历经三个月的时间,将参与涉案的人员全部抓获,全国上下一片欢呼......” 在仓山市东郊的一间两室一厅的房间内,雷飞白正拿起一张报纸,津津有味的看着。 来到仓山已经三个月了,雷飞白为了照顾江仙儿,狠了狠心在靠近郊区的地方租了一个套间,三千块钱一个月的房租,在加上水电费和生活费,雷飞白感到压力山大。 自己在部队的这几年,光棍一个人的自己,虽然说没有什么太多的花费,但也对钱没有什么太大的概念,等到自己离开部队了才发现,原本自己存下来的那点小积蓄,连个安身的小窝都买不起。 更何况,雷飞白之所以选择来到仓山,就是因为现在还没有苏醒的,自己的好兄弟赵兴宇的老家就在仓山,而一个月前的自己去到赵兴宇家中所见到的情景,也让自己的内心很是酸楚。 赵兴宇的家在仓山市的郊区,一个叫大风镇的地方。 雷飞白带着江仙儿一路上转换了四次车辆,才到达了这个只有一条街面的镇子,又问询了好几个路人,终于在一个山坳坳里找到了赵兴宇的家。 赵兴宇是家中的独子,父母都有五十都岁了,底下还有一个meimei,刚刚从大学毕业,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赵兴宇的父母得知雷飞白是儿子的战友,显得非常的开心,从自己的儿子当兵去了后,从没有一个战友来过家里,问赵兴宇当的是什么兵也不说,要不是知道自己的儿子从小就听话、乖巧,老两口只怕会生出些别的想法。 看着老两口又是端茶又是递水的忙碌着,雷飞白的心中感到一片温暖,因为自己从小到大,就从没有享受过家庭的温馨。 “叔叔阿姨,你们不要忙活,我们自己来就行了。” 赵兴宇的家不大,三间大瓦房带着一个小小的院子,在瓦房的一角搭建了一个简陋的土胚房,算是厨房,院子里有一棵枣树,枣树下方一只小花猫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雷飞白从昏暗的房间里端出一条长凳,和江仙儿坐在院子中,赵兴宇的父亲,赵栓柱搓着布满老茧并有些干裂的手,不时的询问着雷飞白自己儿子的情况。
“您放心,赵兴宇很好,是我们部队里的优秀士兵,前不久还立了三等功,功勋章您老应该见到过吧?” “看到了,看到了,上一次兴宇探亲假回来过,带回来了。” 说到这里,赵栓柱一溜小跑的从屋里拿出一用红布包裹着的盒子,盒子里装着好几块勋章,有三等功勋章,有优秀士兵奖章,每一块都擦的锃亮。 “飞白啊,那你能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个什么部队吗?这村上的人都知道兴宇当了很多年的兵,但人家问我,我都没办法告诉别人?” 赵栓柱有些尴尬的说着,一边说一边拿起一块勋章放在嘴边哈口气,翻出里衣小心的擦拭着。 看到赵栓柱的动作,正在一旁摘菜的赵兴宇的母亲,赶忙放下手中的菜,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来,一把夺过赵栓柱手里的勋章。 “你个死老东西,告诉你不要用衣服擦,你那破衣服会把表面的光泽给划出痕迹来的。” 一边说,一边拿起包裹着盒子的布,小心的擦拭着。 擦拭了一会之后,赵兴宇的母亲才将头抬起。 “兴宇都说了,他所在的部队属于军事秘密,不能随便透露,你还到处乱问。” 嘴里埋怨着赵栓柱,但看向雷飞白的眼神里却显得那样的期盼。 “部队里确实有规定,不能泄露,不过我可以跟您二老透露一下,我们的部队是“雪豹”特战队,赵兴宇是特战队里非常优秀的队员。” 军队里的一些特殊机构确实不能泄露部队的名称,一般写信的地址都是用番号代替,而普通大众所熟知的军队划分都是以空军,海军,陆军,武警等称号。 雷飞白之所以告诉赵兴宇的父母特战队的事,一方面是因为看到两位老人对自己儿子的思念,另一方面是因为现在的自己已经不在属于部队了,稍稍的泄露下部队的称呼算不得什么大事。 时间过的很快,在老两口的强烈挽留下,雷飞白和江彩儿留在赵兴宇的家中,吃了一餐很温情的午饭。 老两口不顾雷飞白的阻拦,硬是杀了一只还在生蛋的老母鸡,又抄了几个自家种植素菜,赵栓柱又从里屋拿出一瓶平时舍不得喝的老白干。 虽然只是几十块钱的老白干,但在此时,雷飞白却觉得这是自己有生以来喝的最为开心的一次酒。 “飞白,你好福气啊,你看看小仙儿长的多水灵,能娶到这样的媳妇,真是好福气啊。” 赵兴宇的母亲不断的给雷飞白和江仙儿夹着菜,一只鸡几乎大半都夹到了两人的碗中。 “是啊,是啊,要是我们家兴宇也能早点找个媳妇成家,多好啊。” 江仙儿满脸通红,眼睛不时的瞟向雷飞白,希望能看到雷飞白的反应,但是让江仙儿失望的是,雷飞白正拿着一只鸡翅膀啃的津津有味。 雷飞白确实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但也不是一只鸡翅膀的缘故,因为在雷飞白超出常人的感应中,院子外的不远处正有几个来势汹汹的男子朝着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