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唯一选择
廖北风一时间陷入沉思，在这大山深处，这么多人缺医少药，长时间肯定待不下去。 更何况队伍的军心已经彻底溃散，所谓溃兵不如寇，流兵即为贼，说的差不多就是这些人现在的样子。 照这么发展下去，这些人很快就会为了吃的喝的相互厮杀。 廖北风不能放任这种情况发生，所以留在这里等援军并不可取，要想活命，始终还得靠自己突围出去。 而唯一的选择就是右边那座树木繁茂的大山！ 迈步朝人群走去，廖北风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摸了摸腹部伤口，经过这小半天的休息，体力倒是恢复了不少，但是伤口却有发炎的迹象。 廖北风勒紧腰带，这个时候自己不能倒，必须重新凝聚士气才行。 伤口还只是浮肿，压制得住，至于其他伤势，都是一些皮外伤，并无大碍。 “老大！”见廖北风过来，炮楼等三排弟兄脸上立即浮现出一抹喜色，纷纷簇拥过来。 “廖长官，你终于醒了。”林长威也同样是松了一口大气，这种烂摊子他是收拾不了了，只能让廖北风来收拾。 “你们吵什么呢，吵得老子觉都睡不踏实。”廖北风从韩大炮手中接过花机关，又接过弹药袋套上，漫不经心道：“都他娘活够了，想在这里等死？” “老大，你说吧，咱们现在是走是留，你一句话，弟兄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卢乾站出来说道，他算是服了这群伪军了，一群贪生怕死的废物，一百多人没一个敢出去和小鬼子拼的，就知道在这里耍嘴皮子。 “对，廖排长，你下命令吧。”新兵连弟兄们虽然分属于不同连队，但现在能做得了主的，只有廖北风一人，大伙自然全都以廖北风马首是瞻。 廖北风看了林长威一眼，手上把玩着花机关，卸下弹夹看了看又装上，等着林长威开口表态。 官场上混了那么多年，林长威好歹也混到连长的高度，这点察言观色的本事儿还是有的。 “廖长官，你是知道我的，既然选择跟着你们走，你说怎么着兄弟我绝没二话。”林长威知道自身处境，这个时候大家只有抱团才有一线生机。 廖北风笑着拍了拍林长威肩膀，对炮楼等人道：“自己兄弟，之前要不是他们及时赶来增援，老子这条命可就交代在外面了。” 弟兄们听廖北风这么一说，顿时对林长威等伪军的敌意减少了许多。 而林长威则更坚信跟着廖北风没错，至少收拾这样的烂摊子，廖北风一句话就搞定，而他，半天都没收拾清楚。 “行了，言归正传。”廖北风借此机会，重点说明了几点队伍当前困境。 第一点就是所在位置的隐患，进退无路，一旦小鬼子搜山，大伙一个都跑不掉。 第二点就是吃的问题，这里几百张嘴等着吃饭，要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谈什么都是白瞎。 至少就眼下来看，大伙现在连晚饭都没有着落。 第三点则是伤员的问题，他们受伤都已经一整天了，轻伤员还好，能再坚持坚持，可重伤员却没办法坚持，部分伤口甚至都已经发炎，必须尽快手术才行。 这些问题都还只是其次，更重要的还是如何与援军取得联系。 现在小鬼子封山，出不去也进不来，就算有援军，彼此也不可能联系的上。 “廖长官，你直说吧，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办。”林长威做为这百十号伪军的代表，觉悟还是很高的。 “我在宿营地那里了解过，一山之隔便可通向撒河西岸。”廖北风没有明说，这是之前通过老村长给的地形介绍判断出来的情况。 昨天弟兄们就在撒河西岸战斗过，那里有一片树林，廖北风还划分过三道纵深，并且在第二道纵深位置让炮楼布置下陷阱。 而从宿营地右侧进山，便是那片树林的第三道纵深，从那里突围的话，队伍便可撤出盘龙山，突破小鬼子的封锁。 “宿营地那里？你既然早就知道地形，之前为什么还让老乡们带着伤员往深山撤，直接从那边撤不是更保险吗？”林长威突然提出质疑。 他倒不是怀疑廖北风的用心，只是那条路真的有那么容易走吗？ “这就得让老村长来给大伙解释了。”廖北风请来老村长，让他将那边的情况向弟兄们介绍一遍。 老村长如实介绍，那座山似乎十分恐怖，被称为吃人山。 因为地势高的缘故，山上长满松柏树，又因为常年没人进出，枯树叶等植物残渣堆积如山，一步一坑十分难行，有的坑甚至深不见底，稍有不慎，常人陷进去根本出不来。 关村早年间就有一支狩猎队进过那座山，最后就是因为陷进大坑，整支狩猎队就逃回来一人。 老村长做完介绍后，廖北风又补充道：“难走是一回事儿，关键是那种地方人迹罕至，多有瘴气或是蛇虫鼠蚁栖息，冬季刚过，正是那些毒虫毒蛇复苏时分，我之所以放弃那条路，就是担心路上遇到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大家现在也看到了，咱们已经没有其他路可走，小鬼子不可能仅仅是封山那么简单，他们现在找不到咱们，一定会想其他办法，所以咱们现在只能选择冒险进山。” 廖北风将风险事先说明，这样一来也好让弟兄们事先有个心理准备，至少到时候遇到问题不至于乱冲乱撞。 “都到这个份上了，进不进山我们倒是无所谓，关键是小鬼子堵在宿营地一带，咱们怎么过去？”林长威提了个现实问题。 小鬼子在那堵着，这么多人又是老百姓又是伤员，想通过可没那么容易。 要是选择强攻，那可不亚于一次正面突围，真是那样的话，还不如直接和小鬼子拼了干脆。 廖北风对此自然早有打算，抬手指着右侧那片高地道：“地形刚才我都看过了，从那里走可以避开小鬼子，直接进入到吃人山。” “长官，咱们真没别的路可走了吗？”老村长对进吃人山相当排斥，若有的选择，他宁愿和老乡们留在这里暂避。 “老村长，那是咱们现在唯一的生路，不走迟早得被小鬼子抓住。”廖北风解释了一句，尽量说服老村长。 只要能说服的了老村长，那么其他两百多号老乡自然也就能听得进去。 毕竟这吃人山在关村老乡们的印象中太恐怖了，若非不得已，相信他们一定不愿意跟着队伍走那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