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人间道（中）
不过今天与以往不同，在阿花来了不久，门外传来孙管家狐假虎威的呼唤声，声音前半部是训斥声，后半部分竟然说的是归老爷，今天兴致好，到下院巡察来了。唬的李宏伟和阿花赶忙出去跪倒在地，口称拜见老爷。孽生像往常一样沉醉在自己梦想中，兀自保持着懵懂的状态，外面发生的一切他都不知道。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听到孙管家在夸奖小李，说他将猪养的好，猪圈打扫的非常干净之类的话。 孽生惊呆了，他记得那家伙好像什么都没干，耳旁又听到小李献媚讨好的声音，说什么作为奴才，这都是他应该干的。 归老爷这才将眼光停留在了跪在地上的二人身上，看到阿花丰满的身体，宽大的衣领内鼓鼓的胸脯，邪恶的欲望高涨了起来。 归老爷狼一样的目光盯住了阿花，上前抬起了她的下巴，看了一会满意的点点头，跟着抱起她就往孽生所在的屋内走去。 阿花吓坏了，哭又不敢哭，叫又不敢叫，求助的眼神望着小李， 小李浑身哆嗦，低头看都不敢一眼，任由她被抱走，左右传来孙管家和几名家丁放荡的yin笑声。 孽生在屋内很失落，不明白一同长大的小李居然说所有的活都说成他本人干的，好像自己这么久什么都没干，心中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这样说，一时间就不知道该不该出去。 就在此刻，归老爷抱着挣扎的阿花进来了，孽生看到阿花无助的眼神，绝望表情，一股怒火从心头窜上来，他拿起门旁喂猪棍，奋力的向归老爷打去。 阿花躲到了一旁，归老爷倒在地上疼直叫唤。声音惊动了外面，门外突然冲进一个人，上前夺过了喂猪棍，转身扶起了归老爷，孽生定睛一看，不觉愣住了，那人是小李！ 孙管家同几名家丁上前揪住孽生，将他捆了起来，孽生没有反抗，只是神情悲愤的望着小李，心中不明白为什么小李为什么要撒谎，要帮老爷，要知道那老东西在欺负阿花。 归老爷站了起来，揉了揉被打疼的头部，看着被绑在猪圈上的孽生，说了声给我往死里打，家丁应了声，抽出鞭子对他猛抽起来。 打了好一会，孽生浑身已是鲜血淋漓，但他咬牙忍痛，就是一声不吭。归老爷看了一会，脸色阴沉可怖，对他说狗奴才骨头还挺硬，竟然挺住不吭声，老爷我最喜欢听人惨叫了，既然这样，我就看看你有多硬。 说完叫小李把阿花拉过来，扒光衣服，让他架好她别乱动，当着众人的面开始凌辱她。 在归老爷yin邪的笑声中，阿花大声惨叫起来，孙管家和家丁们也兴奋起来，打人的下手更有力了。 孽生目眦欲裂，愤怒的大吼起来，口中不停谩骂着，归老爷得意的嘲笑他，骨头不是很硬么，不是不吭声么，如果你也像小李一样效忠，我还可以把阿花给你享受下。 那个小李听了急忙说老爷我想要阿花，归老爷没有理他，只望向孽生，渐渐神情冰冷了起来，他向左右摆了摆手，孙管家和家丁们立刻会意，一起扑了上来，开始撕扯阿花。 在阿花惨无人声的哭喊中，孙管家和家丁们轮番凌辱了她。 归老爷一边欣赏，一边敲打着孽生，嘴里不停地说着我的奴才，我叫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你现在求我还来得及，我之前说过的话还算数。 孽生用仇恨的眼光盯着他，身子不停向前猛扑，呲牙咧嘴要他撕碎。 只是他被绑在猪圈上，唯有猪圈的木栏被他带的哗哗作响，身子却不能向前一步。 归老爷目露杀机，嘴里说你还不死心，就让你再看一幕，说着指了指阿花，对小李说最后一个轮到你了。 小李受宠若惊，急忙排队在后面，阿花已经气若游丝，身子也不再动弹了。 在孽生杀人的目光中，小李毫不知羞耻的凌辱着阿花，孽生哭了，声音像狼一样的长声哀嚎。 在众人的反复凌辱中，阿花艰难地抬起了头，第一次向着孽生伸出了手，孽生双手被绑在后面，他只有拼命的伸出右脚触及到了阿花的手。 阿花躺在地上，迎着脖子看着他，手中摸着他的脚趾头，露出凄惨的笑容，目光有一丝留恋，懊悔，最后笑容慢慢的凝结，直至不动。 半天后，孙管家和几名家丁才发现阿花已经死了，不觉大叫扫兴。 孽生已经完全沉默了，眼神痴呆发直，偶尔望向他们的目光充满了无比的仇恨，眸子中闪烁的寒光，刺痛了归老爷等一干人的眼睛。 孙管家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归老爷，归老爷脸上肌rou抖动，面呈现狰狞之色，右手做了个切刀的手势，孙管家点点头，挥手对家丁说拖出去点天灯。 随后，几名家丁将他衣服扒的只剩裤衩，用绳索又绑了几圈拖了出去，拉到一个油缸前，将他丢进去浸泡起来，准备到入夜后，将他头下脚上拴在一根挺高的木杆上，从脚上点燃。 同时，孙管家集合下院奴才开始训话，大意是孽生偷懒不干活，侮辱女奴阿花致死，被众人撞见竟敢反抗，特处以点天灯之刑，午夜执行，其他奴才要引以为戒等等。 傍晚的时候，一条老狗靠近了油缸，门外的家丁也没在意。那条狗来到孽生身旁衔住绳子，不停地拉扯撕咬。 这条狗很老了，牙口不太好，咬一会，都要歇几下，但是它死命的坚持，咬住绳索就是不撒口。终于绳索断了，老狗力气用尽了，躺在地上不行了。 孽生绝望的眼神有了光泽，他看着老狗，眼泪再一次的哗哗流淌下来，滴在老狗嘴上，老狗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脸，扑腾了一下想站起来，只是它已经处于弥留之际，留恋的眼光望着他，像是催他快走。 孽生抱住了它，直到它的身体冰凉了才松开，外面响起的脚步声惊动了他，他急忙起身抱起老狗，奔着墙角跑去，正巧墙角还有一个水缸是用来防止走水用的，他踩着缸沿翻出了墙头，奔着黝黑的地方跑去。 里面的人很快就发现他跑了，无数人打着火把出了院子，四下里搜索。 孽生喘着粗气，身后背着老狗，不停地往山上跑，后面是一条火龙在追赶，他只认得上山的路，所以他就知道往山上跑。 寻找的人显然比他刚熟悉地形，很快就发现了他，经过左右围堵包抄，几次差点抓住他，只因他身上沾满了油，实在滑不留手，才将他撵到了悬崖边。 孽生抱着老狗看着眼前漆黑一片，深不见底的山崖，回头望着身后密密麻麻围上来的火把，禁不止仰天嘶吼起来，吼声悲愤伤心，凄凉刺耳，犹如一头困兽发出的绝望厉嚎，在深夜山谷中不断回旋…… 此时，他心中在不停地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沉默的星空和越来越近的嘈杂声，看着光秃秃的崖壁，他知道跳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可是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脑海里有种声音告诉他要报仇，要弄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什么，是老天不公么！还是生来就该如此？ 他绕着崖顶寻找生机，在悬崖的一侧他看到了一颗茶树，茶树边有条长藤树缠绕着，许多长藤条垂到了崖下。 此时，身后的火把只有几丈远了，孽生顾不得细看，单手抓住长藤溜了下去，而他的右手依然紧紧抱着老狗。 靠着左手和双脚夹住长藤固定身子，他在不停的下滑，头上传来叫骂声，过一会传来了砍树声。孽生听到后，明白上面的人在砍茶树，急忙加快速度下落。 不料未等到底，上面咔嚓一声，茶树被砍断了。孽生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落了下去，右手抱着的老狗甩了出去，划过一道黄光跌向了崖底，孽生大叫一声不……，声音拉得很长，随着喊声，老狗落地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上面的人听到响声，大叫着便宜他了，吵吵闹闹声慢慢地远离悬崖顶。最后趋于平静。 许是苍天有眼，孽生伸出右手没有抓到老狗，却抓到了另一条长藤，下坠之势顿时减缓，他从空中荡回到了崖壁，那一刻没有控制好腿部，双腿磕在突出的石头上骨折了，而右手却抓住了岩石。 这是一块突出的半圆石头，石头上崖壁向里面凹陷，形成了一个不大的石洞，里面传出了扑棱的声音。 被震地麻木的孽生下意思的伸头查看，不想里面伸出一只弯钩利嘴，一下子啄瞎了他的右眼，在孽生大叫声中，一双铁爪闪电般的蹬出，瞬间在他脸上留下了数道深深的血痕。 他捂着右眼的左手抓住了那双爪子，右手愤怒的撕扯着那个突袭的怪物，他抓到了几根润软的羽毛，心中猛醒：是山鹰！ 厮打中，他忘记了抓住岩石，身体瞬间坠落下去，手中的山鹰突然振起翅膀企图飞走，他死死的抓住不放，纠缠中，他和鹰在慢慢下落，最后身子一震，落在了崖底乱石堆里。 山鹰没了力气，被他撕碎吞食了，不远处他看到了老狗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