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 没有不死人的战场
空间在抖动,虚无被震颤,嗜血的杀戮自各个真实或是虚幻的角落欢愉。· 梵音被李裕宸满含杀戮的目光震颤住,身形呆立原地,既是失神,亦是被无形的气机禁锢,动弹不得。 “看来,我还想和他战斗,能够战胜他……我是多么的愚蠢!” “那是怎样的眼神,是杀戮多少生灵才能够拥有的?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又有着怎样的残酷过往?” “他,会杀了我么?我……能反抗么?” 梵音的嘴角带起苦涩的笑容,内心的思绪不觉间便是说了出来,恍惚间,她看到一场战争……一场流着无数生灵血液的似不会终结的战争。 她在战争中看到了他的身影,在每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将整个战争占据。 他在战斗,和无数生灵战斗! 天昏地暗,天地破碎……当真实和虚幻转换,视线中的世界经历过了岁月的变迁,只剩下一道孤寂的身影守着残破的世界。 “那是他么?”她不确定,又有些相信,“真的是他。” “没吓到你吧?”李裕宸轻声道。 刚才生的事情,他觉得很怅惘,若是似曾经历,却又肯定什么都没生过……至少是自己没有亲生经历的。 可是,有些苦痛,是记忆强加的痛苦,是来自内心深处的痛苦,好像之前看到的一切,都会变成真实。· 似乎,已经有过这样的真实。 “没,没被吓死。”梵音说,“被前辈吓得不轻!” 她的称呼再有转变,是弱小者对于强者的敬重,亦是再度确定自己的位置,把成为神兽的高傲全都抛弃掉了,还若是之前那个什么都不是的自己。 成为神兽,那是以前多么想的事情。可到现在,什么都不是了。 这个世界变化得太快了,似乎只是眨眼,就不再是以前的世界。彻彻底底地变了。 “我控制不住自己,若有下次,你离我远一些。”李裕宸说道。 “是,前辈!”梵音点头说道。 若还有下次,她一定逃得远远的。绝对不会多看李裕宸一眼,若有机会,一定要逃到天涯海角,远离这个似充满了真实的世界。 可是,有机会么? 无论自己想逃到哪里,又真的逃到了哪里,在绝对的力量前,能够起到什么作用? 她的心中渐渐地悲凉。 “去做事吧。”李裕宸摇头说道,“你虽然成为了神兽,但底子太弱了。只有借助战场战争,借助于这无穷无尽的杀戮,才有可能成长。” “是,前辈!”梵音说道,快远离。 “我有那么可怕么?”李裕宸自嘲着问道,“或许,真就是那么可怕吧。·” 是否可怕,早就已经无所谓了,自己所做着的事情,本就是一件常人所不能理解的恐怖之事。 杀灭生灵。几乎将所有的生灵都灭绝,这就是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内心多么真实的想法啊,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还很兴奋。还想着一直这样杀戮下去。 这还是自己么? 或许是吧,这就是如今的自己。 这是真正的自己么? 或许是的,因为自己就想杀戮,想着屠戮,要将来到这三界战场的一切生灵屠灭殆尽。 这就是真正的自己,就是一个向杀的自己。一个不违背内心的真实的自己,最真实的自己。 杀,杀戮……屠戮! “哥哥,弟弟做得对吗?”他轻声问。 他知道,哥哥一定能够听到自己的问,因为哥哥就在身边,和已经握在手中的竹箫一个样……始终都在身边,时刻伴随着。 无论做着什么事情,都在! 杀,竹箫也陪着自己在杀,那就是哥哥陪着自己在战斗着,一直都陪伴着。 “哥哥,又是一起战斗了,快快乐乐的,如何?”他轻语,“曾经的战斗,你我没能够在一起,如今的战斗,不可能有什么东西将我们分开。” “哥哥,你知道吗?弟弟想战斗了,不逃避了,要用杀止杀,还想把危害这个世界的生灵全都杀害!” “哥哥,我知道的,弟弟的想法是对的,一点错误都没有。” “守护这个世界,或许,就是我们的使命……宿命!” 好像是澎湃着心情又显示出无奈的话语,可声音落下,只剩下最简单的平静,亦似一种经历过太多之后的苍白感受。 平静,因为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可多想的,所有的结果,都不是那么的在意了。 平静,是心中的感觉,是灵魂的最舒适。 杀戮,没什么大不了。 屠戮,好像也没什么。 生命就像是一次杀害,反正都要灭亡的,何必在意是怎样死去的,死了就好。 来到这个三界战场的,既然来到了战场,一切便都是注定了……死亡,是最好的解脱,是最温暖的归宿! “你们来了,就都该死。” “你们来了,都要死的。” “你们不想死,我就送你们一程。” “不要感谢我,我是一个不需要感谢的人。” “都来吧,都死吧,等你们都死光了,一切便都结束了。” “三界战场,葬送一切!” “我,谓之终结!” “我,化身冥神!” 当平静的话语不再平静,李裕宸的眼眸中再度闪烁血色的妖异。 在他的视线中,这个世界都是红色的,是无数血液汇集而起的,只能是一片血红。 低头,地上有着火海欢呼着,越来越炽烈的火焰燃烧到虚无间,将越来越多的虚无点燃,可焚灼一切的火焰将虚无中的一切燃烧到消亡。 火海,是看不到尽头的。 杀戮,是不会有尽头的。 火海里死去了不少的人,有才来的生灵,亦有以前死去的生灵,而且,有人。 是被李裕宸扔到这个世界的人,而且都是皇帝,也不知怎么的,就那么死了,在李裕宸想起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死了。 “好像,是自己的错。”李裕宸摇头道,“是自己的错。” 他正视这一点,但并没有愧疚之意,因为他们都不是好人,当皇帝的时候不知道造了多少孽。 可是,他并不觉得多好,是因为同为人,因为他们没有死在该死的地方,不知不觉就死掉了,死得莫名其妙的,死得没有一丁点的价值。 “你们死就死吧,这是战场,哪有不死人的?”他轻笑道,“有一些人,总还是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