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审讯：你是间谍
审讯，从古至今都是判定犯人的重要步骤。 几千年来，无数的罪犯、清白者、冤案受害者等等都经过这一个步骤而产生。久而久之，经验积累筛选之下，它甚至发展成为一门专业的艺术。不过此时两位黑衣金边的军官将做的，其实并非审讯，只是看起来像而已。 标准的审讯室：小屋、方桌、三椅子、几个水杯……看起来简陋到让人以为回到了原始地球时代，但这的的确确是星历998年的东西。 不过这样的配置，对北鸣而言反到带着些亲切。 当然，永远不要被表象所迷惑。 看似简陋的小屋那周围密不透风的墙壁上，说不定就装满了各种监视检测仪器；那看似普通的椅子靠背上，说不定就有心跳检测仪等测谎设备；而看似喝水的杯子，也说不定就有纳米机器人潜伏等待。 不过这些都是北鸣的幻想，现实与否，我们并不清楚。 此时，两把简单的椅子放在一旁，两名审讯者其中之一端坐于靠门处，一脸严肃；另一人则靠坐在方桌旁，吊儿郎当地隔着方桌与两把椅子对立。 虽然从影视作品中见过不止一次这样的场景，但北鸣走进来时仍下意识地打量周围，想着是否也有人在那些‘墙壁’的另一面观察。不过当他坐在墙角的椅子上，看着正前方坐着的‘审讯官’和右侧方桌旁的‘文案’，感受着人的活动以及后背传来的空虚感时，一股无形的压力依旧油然而生。 “果然，凡事都要在亲身体验之后才可疑感受到其中的不同吗？” “可我却完全没想要体验一下的念头啊！”为了缓解压力，他小声抱怨。 但就在这时，示意北鸣坐下的审讯官突然发言，声音在死寂一般的审讯室内显得无比清晰：“北鸣，17岁，就读于草履虫战舰指挥学校，父母健在，爷爷外出，并有一姐……同学关系……交友范围……兴趣爱好……8月25日下午16:00离开琼楼星港，21:11被科莫多号特务舰发现逃生舱并救援成功。” “比我知道的还清楚，”身为穿越者的北鸣在脑海中吐槽，但表情却做出疑惑的样子。 不过通过这么详细的东西，不仅进一步了解了自己的身份，他也发现了些东西：“怪不得记忆里面这个联邦成立几十年来，明明是强硬的种族政策却一点动乱都没发生，恐怕有苗头的时候就被发现并处理了吧。” “什么？”审讯官好奇地抬头。 “啊？什么什么，没啥，”北鸣果断摇头。 不过这种敷衍的态度显然不利于审讯，也不利于证明自己的清白，所以在见到两人明显怀疑的眼神之后，他还是明智地做出回答：“我只是很好奇，救我的竟然不是救援舰队，而是正好路过的特务舰。” “呵呵，普通救援队可不会搜索到距离战场上千公里的地方，”那名文案嗤笑到。 “啥！”北鸣大感惊讶，自己被弹射后竟然飘了上千公里：“果然，我的幸运都被这次逃生给预支了才会那么悲剧么？也许以后倒霉时，可以尝试着多昏迷几次积攒点幸运值什么的。”某人无节cao地想到。 不过还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既然是审讯，当然有嫌疑犯出没，这人就是北鸣。 但之前一直以为是因为身份尚未探明才被怀疑的他，在听到两名审讯官那详细的人生资料时，就感到不对：“既然你们已经确定我的身份，对我的怀疑不是应该解除了吗？”他这样说道。 “是吗？”微笑着的审讯官对北鸣的发言不置可否：“你觉得自己为什么会被怀疑？” “不是因为身份尚未证实吗？” “那只是其中之一，”审讯官说道：“或者说，你只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哈？”北鸣一脸迷惘。 “心理素质不错，”见到北鸣表现的审讯官嗤笑一声，随后却话锋一转，突然问道：“喝点什么？” “啊？哦，白水就好，”不明所以的北鸣呆愣地回答。他就算穿越之前也是三好市民，从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当然也无法适应这里的环境。面对审讯官那莫名其妙的话，他的脑袋早已一片混乱。 而递给北鸣一杯白水之后，审讯官摩挲着自己的水杯，轻声说道。 “在我几十年刑侦生涯中，你这样的情况我们也见过许多。那种一开始表现地很平常，甚至将自己催眠，导致记录、动作、乃至于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只是普通人，换个新人甚至稍稍有点经验的人来审讯，恐怕都会被骗过去。” “什么意思？”北鸣皱眉。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说，人们往往忽略这其中的一个关键点，”审讯官没有理会北鸣的询问，自顾自地用手指轻击桌面，如陈述某些事实一般说道：“那就是，做，与未做，其实是有着本质差别！” “什么乱七八糟的！好像我真的是犯人一样！”北鸣气恼地吼道。 “难道不是？”审讯官镇定地反问。而一旁的文案似乎已有不耐，突然说道：“实话告诉你，现在你的罪名是间谍罪！虽然还只是嫌疑，但战争时期一切从重，而现在很不幸正是战时。所以，给我老实点！！” “可我没罪！”双手猛地拍在桌面，两团水波从中显现。 不过在脾气暴躁的文案就要起身与北鸣对持之时，审讯官却伸手按住了对方，看向北鸣：“别急，罪与无罪尚无定论，让我们先看看你为什么会被这样判定，好吗？” 迟疑地看了看一脸不爽的‘文案’和一副有事大家商量表情的‘审讯官’，北鸣试图直视对方来获取信息，但显然还没练就这种能力的他，只能在毫无收获的情况下无奈地点了点头。 ‘审讯官’的脸上露出微笑。 “首先，你觉得没罪，但那是没用的。联邦的有罪判定，也就是无论你是否真的有罪，只要被提出嫌疑，那么就是以有罪为前提进行审讯。” “这一点，你是否清楚？” 这不难理解，所以北鸣点头。 “很好，”审讯官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么在有罪的前提之下，你的第一个疑点是：逃生舱记录芯片损毁和副脑被毁。民用副脑遭遇战场的混乱脉冲影响而导致损毁可能是存在的，所以暂且掠过。但对于记录芯片的安全性，大家也不多说，身为现代人的你在网络上绝对也调侃过，那可是比逃生舱所救的人还高出几十倍！” ‘正巧我不是现代人’北鸣很想这么吐槽，但这种事显然不能乱说，所以也只能继续点头。 不过末了，他还是不甘地补充到：“但也不能排除存在可能性不是吗？” “当然，那么我们再看第二点，”心里有鬼的审讯官也不打算在这个问题点深究：“在星云星港的雷达和光学扫描设备之上，你所在飞船两次与泛阳共和国大型战舰的标定重合。我看看……嗯，其中一艘是特伦特级战巡，另一艘是重伤的安第斯级母舰，你会做什么解释呢？”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虽然途中多次昏迷，但作为穿越后立刻遭遇的大事，北鸣可是记得相当清楚。 但将整个过程一一讲述出来后，他却发觉这听起来连自己都觉得有些离奇的故事，显然无法说服眼前两名没有亲自体验的军官。所以理所当然的，他见到对面两人露出了‘你当我白痴啊’这样的怀疑眼神。 “但这就是事实，”北鸣底气不足地强调。 “好吧，”对面的文案更是一脸讥讽地说道：“你是要我们相信一个战舰学校‘指挥系’的二年级学员，面对一个肩负‘秘密’行动的大型突击舰队，驾驶着一艘‘民用’的小飞机……嗯，是军用巡逻机改装的民用版，可这他X的有什么差别！然后呢，这货冲向对方的舰队，不仅躲过了连续几波的远程激光狙击，还躲到了人家战巡肚子下面！可这群白痴的舰队成员对你却视若罔闻？”文案一副难以接受的表情。 “是啊，这些人还能活着真是幸运，”审讯官摇头补充到。 “不，不，”文案却摆了摆手指：“老大，根据战况，这群家伙大半都挂掉了。” “哦，好吧，”表情僵了僵，审讯官很快恢复笑容。 “但这还没完，”文案嗤笑到：“然后，这位堪比精英驾驶员的民间人士，驾驶着那艘老掉牙的破烂飞机，在炮火横飞的战场上干掉了对方一架现役……注意，是现役的飞燕舰载机！然后还顺利弹射出去，并漂洋过海……啊，不对，是漂战场、过星海，飘了上千公里，最后却被一艘‘正好’路过的特务舰给救了？” “嗯，真是传奇一般的故事，你应该改行写小说。”两人一副‘我看好你哦’的表情。 “砰”的一声，双手再次拍在桌面的北鸣，却是极端愤怒了。 “哟呵，生气呢？生气了，不想听了，那就认罪啊！那样你好我好大家好是吧。间谍罪而已，关了三五十年也就出来了。里面包吃包住包空调包网络甚至包体育场，正好写你的小说，出来之后搞不好就成名了，还能用那副沧桑面孔骗骗无知小女生，不是很好吗？” “可我没罪！”北鸣言辞苍白地反驳。 “谁知道，”文案不屑地摊手。 “啊！”为什么我就要遭遇这种事情！ 虽然穿越前是个废物，还自暴自弃地更加废了下去，但至少拥有稳定的生活。可穿越之后，不仅仅是陌生的未来世界，还连续遭遇生死拼杀。好不容易安心下来了，却又变成什么乱七八糟的间谍罪嫌疑！为什么我要遇到这种事？ “喂喂，不是吧，你是间谍诶！还是男人啊，哭什么哭！”两名军官无语地捂住了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