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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海冰棺:6黑夜

    这件事情来的很突然,直到第二天下午吻妹再次敲响我的家门,我都还以为只是个玩笑。

    韩美美牵着娇娇把我们送上出租车,我有点放心不下娇娇,就再三嘱咐韩美美要看好她。这孩子才十三岁就知道谈男朋友了,心智成长还有待培养。虽然只是借读在我们家,但该管教的地方还是要尽善的。

    韩美美见我比自己还唠叨,就有点不耐烦,看了一眼吻妹诡笑的对我说:

    “知道啦,你们就放宽心出去玩吧,我看这孩子也挺懂事的,你上初中那会比她顽劣多了。那会儿不是也有一个小男生喜欢送你放学吗?这都不是问题的,在我的鞭策下将来肯定会比你有出息。倒是你,出去玩就收敛一些自己的臭毛病,对人家有北京户口的小伙子要平易近人谦让有礼,说的简易一点就是要温柔,要温柔点,‘温柔’你有吗?”

    “温柔?你有吗?你没有我怎么可能有?我可是你生的。就算有什么臭毛病那也是你遗传的。”我兜侃道。

    “你还知道说。我真怀疑当年生下你的时候,是不是护士给我调包了。看看都二十好几的大姑娘了,半点我当年的贤外惠中的标榜都没有。你去你外婆家打听打听,我当年可以算的上是……”

    “好好好,我知道我没你贤惠。”我忙打断韩美美的话,不然就没法活了。“晕死,你还是我亲娘吗?不和你扯了,你这几天就别外出了,也不许领男人回家。”

    “嘿!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好像我经常带男人回家留宿似的。”韩美美脸上白一阵红一阵,说着就没好气的扭头走了。

    吻妹帮我将行李搬进出租车后备箱,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我看了一眼手机就问吻妹说:“这是要先去哪?火车站吗?坐飞机的话,你也没订票呀!”

    吻妹很绅士的给我打开车门,做了个请进的手势。然后就翻身对司机说了句:“师傅,汽车站。”

    闻此我就一愣,心想去汽车站怎么走?难道还有开往琉球群岛的班车?

    “吻妹我们要去坐汽车?我怎么觉得你有点怪怪的呢。你不是想把我拐卖换钱吧。”

    “你想多了东家。路线我是再三计划好了的。我们这是要先坐汽车到赣州,然后到福建宁德。我在那里认识一个跑海货的海商,他们最近刚好要去琉球那边。”

    “什么叫跑海货呀,我们是去旅行有这个必要吗?我怎么听着不像是什么好事的样子呀。”我越发觉得诡异,就紧着问道。

    “东家你就放宽心吧。旅行的方式有很多种的,可不是一定就得报名旅行社。我保证这一趟一定会在你美好的人生中留下精彩的一页。”

    原本是要去赣州的,夜里十一点的时候,我正困顿之时吻妹忽然就去和司机说了什么,然后大巴就停下了。

    这时候我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吻妹就走过来对我说:

    “东家,下车了”

    我正有点神智恍惚,也没注意是不是真就到站了,见吻妹叫我,就下意识的去拿行李。可是刚站起身透过淡蓝的车窗,我就看见窗外的月光下有树影在摇曳晃动。走出大巴这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片荒野,四下连个村庄都没有。

    见此我就一愣,搜搜的夜风吹过,冷的人当即就清醒不少。这时候我就拢着衣服对吻妹问道:“同志,这是哪里呀,南昌汽车站?你是不是有毛病呀!”

    我说着就转身准本再上车,但是吻妹却一把拽住了我,然后向大巴司机摆了摆手,客车的气动拉门就哄的一声自己关上了。

    大巴走后,整个高速路段就静的吓人,四野只有秋虫的呢喃私语,在月光的树荫下到处都是哗哗的草动声,好像到处都潜伏着孤魂野鬼,虎视眈眈的注视着我们似的。

    吻妹见我困惑的看着自己,就安慰我道:“东家,你别着急,一会会有人来接我们。我们这次的目的地不是赣州。”

    韩美美一再强调我要温柔、要淑女,但是遇到吻妹这种人,谁还能淑女起来吗?我这个时候也越发的抓狂起来,看了看四下的荒凉就有点欲哭无泪。想我王珊再怎么说也是读过大学的现代知识女青年,怎么就笨到着了吻妹的道了呢。

    忽然想到一句电视台词,‘不是属下无用,只怪共党实在是太狡猾了’。

    “吻妹你是从精神病院偷跑出来的吧。我不管你的目的地是赣州还是澳洲还是非洲,我现在要回庐州(合肥旧称)。除非你现在就把我先阡后杀抛尸荒野,不然我肯定不会再跟着你疯了,你这人太没谱,跟着你早晚也是爆尸荒野的命。”

    “东家,你听我说……”吻妹见我发脾气了,就抓住我的胳膊,要向我解释。而我这时候正在气头上,心烦意乱,便蓦地甩着胳膊,别过脸去不想搭理他:

    “别叫我东家。这个称谓一点也不好听。”

    “好好好,不叫你东家。王珊女士,白富美小姐,千金大小姐,你能听我好好和你说吗?我不是有意要骗你来的,既然你这么快就已经发现了,我就全都告诉你吧。我这次来找你,真的是事出有因,因为韩老板……”

    我正捂着耳朵,以为吻妹又要花言巧语来和我胡侃,却不成想他会忽然说到我舅舅。我就心想,难道他把我弄这地方来,是我舅舅的意思?

    “我舅舅?他怎么啦?我告诉你呀,你想清楚在说,别以为说到我舅舅就能糊弄过去,我可没那么蠢。”我说着就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在吻妹面前晃了晃,意思是说,只要我一个电话打给我舅舅,宁你巧舌如簧,都将无所遁形。

    吻妹见我冷静了不少,就抱着背包蹲在高速路边的封网边上,然后一边划着手机一边平缓的说着:“东家,想必你一定有阵日子没和韩老板联系过了吧。”

    整个暑假我都在跑娇娇迁学的事情,还真没怎么和舅舅联系。最后一次好像是阿甘入殡的那天,都过去有一个半月了吧。

    “你怎么知道?难道我舅舅出了什么事了?”我问着忽然就觉得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便按亮手机准备拨给舅舅。

    这时候吻妹就哼笑一声对我紧着说道:“东家,别打了,打不通的,我都拨打过n遍了。”吻妹说着就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我说道:“东家你看看这个吧。”

    接过吻妹的手机,我就看到屏幕上是一个视频快播窗口,上面有一个医院病房的画面,视频被暂停着,上面有一个三角形播放键。

    “这是什么?”

    “你先看看吧,看后我再告诉你。”

    吻妹说着就用下巴指了指我手中的手机,示意我点开看看。届此我就心里奇怪了,这个视频里会有什么呢?和我舅舅有关?

    点开视频首先我看到的是医院的病房里,一个身穿病服的男子坐在床上背对着,一动不动,看样子像是在发呆。

    拍摄的角度渐渐移过去,然后我就听到吻妹的声音喊了一句:“大水?”

    见此我才看懂一点,这个人是水哥,水哥好像是生病了,还住了院。拍摄的人应该是吻妹,吻妹还试着喊了水哥一声,可是水哥却一动不动,置若罔闻。

    角度还在渐渐移动,慢慢的就走到了水哥的面前。这时候我能看到水哥的正面是医院里的送餐桌,桌子上只有一盘没吃完的水饺。水哥看着水饺出了神,这时候有一只手伸了过来将水饺移开,应该也是吻妹做的。

    可是水饺拿开后,水哥还是那般直盯盯的盯着送餐桌看,眼睛里一点神色都没有,仿若一尊塑像。

    吻妹的声音又试着喊了几声水哥,但水哥还是充耳不闻,看着像是变白痴了。但许久之后,水哥却忽然就傻笑起来,脸色怪异的难以琢磨,像是在笑,但是又像是有点兴奋和惊恐。然后我就听到水哥在手机视频里说了一声:“好漂亮的新娘子哟!!”

    这便是视频的全部内容了。吻妹见播放完毕就伸手拿了回去,然后对我说:“东家,你现在想问什么就问吧。”

    本来我是有很多不解的问题要问吻妹的,但是这个时候忽然就觉得水哥最后的这句话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越想我就越是想不起来,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可能是电视上的桥段吧。

    “水哥?他怎么?”

    “这是大水被送精神病院前的画面。他现在已经变傻子了。整天只会这一句话,见人就说‘好漂亮的新娘子哟!’”吻妹学着水哥的声调说着,还模仿他那傻乎乎发愣的神情。这时候我就越发觉得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一样的情景。想着想着我就有了点头绪。

    这不是大鹿爷爷失心疯后常会说到的台词吗?我记得大鹿失踪的第二天,我就见到他说过同样的话。想着大鹿爷爷和水哥的情况还真的挺像的。

    “水哥疯了?怎么会这样?他受什么刺激了?”我惊讶的问道。

    吻妹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我知道的也不多。一个月前韩老板打电话让我和他走镖,说自己收海货弄到了一张徐福宝藏的地图,想组织人员下海淘金。可是我当时正在新疆参加一个古城遗址的挖掘,走不开。然后等我回北京的时候韩老板就不在了。直到一周前有人告诉我李漳水被福建的渔夫在沙滩上救了,这才意识到韩老板他们肯定是出事了。”

    “什么?我舅舅出事了?”我惊恐起来向吻妹问道,但是随即一想,就又觉得不可能,我舅舅一个倒腾古董的,怎么可能去走镖呢?还是去找什么徐福宝藏,这也太神话了。

    这样一想我就觉得吻妹肯定没说真话,就不削的笑了起来:“吻妹你又在骗人了。我舅舅又不是智障人员,还什么徐福宝藏,你怎么不说我舅舅去月球调戏嫦娥了?”

    说着我就拿手机拨打了舅舅的电话,可是电话却无法接通,应该是他那边没有手机信号。

    “东家,你太天真了。实话告诉你吧,韩老板之所以生意能做的通天,完全是因为他自身就是一个身经百战的盗墓贼。他的很多镇店之宝可都是自己亲自从古墓里捧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