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七节 真相
如今的多米雷克庄园，已经完全是今非昔比换了副模样。 由于有了蔓珠莎藤提供的丰富粮食资源，多米雷克将庄园上的土地精致规划了一番。只留下了一小部份耕地种植其它蔬菜，其余的全部都恢复成了天然的草原和原始的林地。种类繁多的食草性动物被圈养在了其中，安逸舒适的生活使它们渐渐丧失了野性。 湖泊中各类淡水鱼种被大规模养殖，虾蟹蚌类也各自占据着一片区域，长势喜人。 原本庄园上排列齐整的小木屋也全都不见了踪影，奴隶们全都搬到了蔓珠莎藤的枝叶蜷缩形成的树囊中去居住了。整个庄园因为受到这棵奇妙植物的庇护，里面更是鸟语花香、气候宜人。 多米雷克对自己的生活相当的满意，他为自己专门搭建了一个精致的花圃，里面收集了各种各样的喀诺达雨林中的稀有植物。很多植物不仅仅是起到观赏的作用，如果是克鲁尼来到了其中，那些诸如梦叶草、魔皇花之类的魔法药剂主材料都能让他爱不释手，流连忘返。 此时的花圃当中，杰森与多米雷克很是悠闲地微躺在两张逍遥椅中，他们身旁各自摆放着一个小小的茶几，茶几上并没有见面时所说的美酒，而是只有一杯用宁神花泡的香茶。 对于杰森的意外和惊讶似乎多米雷克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最初多米雷克还忐忑地以为杰森会因他的行为出离地恼怒。结果经过一番试探之后，发现如今的杰森已经成熟到对待任何事物都能理智、冷静的多角度考虑。他的眼界和思想，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小孩子了。 看到杰森的变化，多米雷克当然是欣喜万分，就如同他刚刚见到成年的杰森时所向往的一样——他将亲眼见证这群小家伙成长为叱咤风云的人物。 “雷克大叔，我自己也在努力地追寻着真相！但是我知道的似乎与您告诉我的有些细微的差别。其实您完全不用担心我的感受，尽管告诉我真实的一切，我会自己去论证和判断的。”杰森抿了一小口清茶，斟酌着如何与多米雷克沟通。 “你怀疑我有向你讲述往事的过程中有所保留？孩子！我既然敢当着面承认，就不会再有任何取舍和偏激。如果我想要有所隐瞒，全盘坚定地否认你的猜测就行了。你单凭有腿疾就能给我对号入座，怕是你自己也会觉得有些勉强吧？”多米雷克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时他的想法。杰森的确是变得成熟了，有思想了。但是越是爱思考的人，就越容易因为考虑的因素太多而迷失了正确的方向。 “我并不怀疑您对我父亲的忠诚！雷克大叔！！只是我在父亲遇害的问题上，查阅到一些资料。似乎是因为帝国高层中有人特意想要陷害他，才形成了最终的悲剧……”为了避免多米雷克产生误会，杰森将话说了一半，不再继续强调。 “你不需要作过多地无妄揣测！你父亲被亡灵所杀是我亲眼所见！至于有不有帝国高层在其中阴谋什么，我无心考虑，也没有兴趣知道。即使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也跟那个背信弃义地叛徒有关！是的，全是他的责任！”多米雷克一提到叛徒二字，情绪上明显产生了强烈的波动。 “你是指巴蒂斯特！？”杰森似乎明白了一点点。 “是的！就是那个无耻的家伙！他当时在破月佣兵团中就是身处副团长的位置。当年我们的佣兵团在流沙战役之中元气大伤，残破归来。他居然没有丝毫重振兵团的意思，直接带着我们幸存下来的弟兄投奔了圣罗曼的军方。我们堂堂雾月大陆中人族第一佣兵团的历史，就这般轻易地埋葬在了他的手中，他又有何颜面去面对长眠于沙漠的上千个兄弟。这种贪生怕死，虚荣享乐之徒，又有什么资格获得我的尊重？”多米雷克情绪越来越激动，捧在手中的茶杯几乎快被他捏得粉碎。 “哦，难怪你们初次见面就如仇人般分外眼红。之前听到戴维给我提起你与巴蒂斯特的似乎有什么新仇旧怨，我还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般复杂。不过，我听戴维讲，在你们喝酒的时候，巴蒂斯特不是也骂你什么‘懦夫’之类的。这又是为什么呢？”杰森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生怕掀开了多米雷克的伤疤。 杰森认定了既然一边骂对方是叛徒，一边骂对方是懦夫，那么终究是有他的深层次原因。光听多米雷克的一面之词，那得出的结论也必定是有失公允的。 在听到杰森如此一问时，多米雷克很是尴尬地停顿了良久。随着一声长长地叹息，多米雷克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将思绪从久远的回忆当中拉扯了回来。他试图轻轻地放下手中的茶杯，以努力让自己更平静一些，但是颤抖的手指还是将它打翻在茶几之上。 “他说得对！我就是个懦夫！懦夫！！我没有保护好团长！我……”理智与情绪永远是一对矛盾的综合体，它们偶尔会相亲相爱的在一起，转眼又可以背道而驰，缘木求鱼。多米雷克在无意识中，胡乱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似乎极其不情愿想起那段痛苦地回忆。努力平复了半天的情绪，在他一开口的同时，马上就决堤。 “保护团长？保护我的父亲！？”杰森有些莫名其妙。 “也不能谈得上是保护！不过我的身份是你父亲的贴身侍卫。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夺去了你父亲的生命，而我自己却苟且偷生活着回来。所以巴蒂斯特骂得对，我的确也没有资格去训斥他什么！”多米雷克颓然地倒在了躺椅上，望着满眼的碧绿，老泪纵横。 “他们？就是你所指的亡灵，是么？我在梦境中也见到过。”杰森努力地回想着梦境中的画面，两双苍白斑驳的骨手，将锋利的匕首捅进了一个强壮的身躯。 “是的！他们偷袭了团长大人！两名亡灵刺客，在战争进入到尾声，几乎可以肯定我们能全身而退的时候……他们趁着团长大人情绪沮丧，精力和体力都透支到极限的时候，在他背后发动了偷袭！我当时就在团长大人的不远处，同样我们都在为逝去的战友作着祈祷。我第一时间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匆匆向着团长大人赶过去，但是一切都晚了。那些肮脏的骨头实际上是进行了一次早有预谋的暗杀，不仅仅是亡灵刺客出现了。一名高阶极高的亡灵大术士也出现在了团长大人的身旁，他只是轻轻地挥了挥骨手，几颗硕大的流星就猛烈地朝我撞击过来。我瞬间就被巨大的冲击力击飞了出去，就在我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我看到那几个陨星坑中爬起了数个体型高大的‘地狱火’。也正是因为我被远远地击飞了出去，又无意间被深深地埋在了沙丘之下，才堪堪躲过了一劫。”多米雷克现在谈起当时的情景，双眼中都露出的是深深的恐惧。 “亡灵大术士！？地狱火？”杰森听到了几个新名词，脑海中一片空白。 “术士这个职业，有些类似于我们人族现有魔法体系中的召唤师这个职业。但是其真正的实力却远远超过同阶的召唤师，是一个可以独挡一面的狠角色。能成功涎生为大术士的存在，是由生前精神力和个体实力都极其强大的存在。在他们死后，觉醒复生为亡灵，然后再次将其灵魂出卖给异位面的大恶魔，与其达成了契约。于是他们能成功地沟通任何恶魔位面的强大存在，并在需要的时候通过奉献灵魂的方式将他们临时召唤出来供其驱使。无疑，这些异位面的恶魔在面对人族召唤师沟通出的召唤兽时，是多么的鄙夷。而这些亡灵大术士自身还是黑暗类魔法的大师，我们人族中的大魔导师与他们狭路相逢也不见得能占到多少便宜。那么刚才所提到的‘地狱火’就不难想象了，他们拥有恶魔的血统，却是元素的躯壳。身体坚硬、活动敏捷，更主要的是他们不仅能随意地驾驭火系元素，还对火系魔法免疫。”多米雷克急促地讲述着，似乎想尽快将这段绝望的历史表达清楚，然后再尽快地忘记它们。 “原来故事中还有这么一个场景，我还真是觉得有些精彩了呢！”杰森冷酷地笑到，看样子，炎阳大陆的旅行，亡灵帝国是相当重要的一站。 “唉！能活着盼到现在，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不过故事的真相就是这样的了，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都希望你能有一双智慧的双眼，自己去判断和决定了。”多米雷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终于将这二十年来隐藏在内心的包袱给抛开了。 “活着当然是幸运的，否则谁又来给我还原这段辉煌的历史呢？”杰森宽慰到。 “是啊！能在那样的险景中幸存下为，仅仅只是丢了一条腿，该算是幸运的了吧！”多米雷克拍了拍断腿，cao起了躺椅旁的金属手杖。 “我父亲叫什么名字？我的本名又是什么？”杰森见多米雷克有些累了，连忙追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父亲叫莱茵·哈里斯，是著名的苍狼佣兵团的创始人兼团长！你本名叫泰戈·哈里斯，当时你父亲出征流沙战役的时候，你还不足月！却不想，你父亲与你匆匆一别，竟是你们之间的最后一面！”多米雷克摇了摇头，拄着手杖癫癫跛跛地离开了花圃。 “哼哼！是最后一面吗？我在梦中却不止见了一次！不过这亡灵种族，在神圣的力量面前，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嚣张到什么程度！”杰森将杯中的清茶一饮而尽，却不能浇灭他满腔的怒火。 “是时候去炎阳大陆见识一下了！” PS：感谢书友“风中书影”、“老肥猪”、“岁在碎”的打赏，书生知道新人码的字值几个钱，实在是让你们破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