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格瓦斯 (4)
“萨蒂亚!”肖恩大声呵斥那个揪着刘绮业头发的姑娘,可她就像没听见一样手上的动作一点儿也没有止住的意思。 这个叫萨蒂亚的姑娘的动作奇快,就连刘绮业身边的布兰奇跟十九儿都没来得及阻止,她刚从布兰奇那缴获来的匕首就插进了刘绮业的身体。 这一下,匕首险些就扎进了刘绮业喉管,伤口就在他脖子稍稍向下一点儿的地方。 刘绮业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他两只瞪大了的眼睛向外暴突着,一个劲儿地往鼻子里抽气。 大气还没喘了两口,刘绮业腿上的腘窝处就被勾了一下,人也跪在了地上。 头发被人揪着,刘绮业不得不仰起头来。瞪大了的双眼向前一看,刚好看到萨莉亚的的脸。 虽然在忽闪的篝火映照下她棕红色的肌肤有些发黑,但她标致的五官倒是能看得真切。 她身上的毛皮裙比迪莉娅那件要性感的多,一张比刘绮业小臂宽不了多少的鹿皮由细麻线绑在胸前,遮住下身的两张鹿皮同样用细麻线绑着,长度还没到膝盖的位置,两条修长纤细的大腿侧露在外,一览无余。 “萨蒂亚,住手!”肖恩再次喝斥她,她却充耳不闻,将嘴唇贴到刘绮业的耳边,满腹怨念地说:“我听过关于你的传言,神使大人。本以为你和那些心狠手辣,唯利是图的贵族老爷们不一样,没想到竟然是一丘之貉,只为自己的利益着想。你不配拥有我族勇士的忠诚。” 萨蒂亚说着抽回刘绮业身体里的匕首,又朝他的眉心扎了下来:“明天一早,我族的勇士就会踏平你的礼拜堂,而你,我现在就送你上路!” 这一下要是被扎到,说实话刘绮业心里也没底,谁知道那寄生虫护不护得住自己最薄弱的大脑,与其等死,不如放手一搏。 刘绮业高抬手臂主动朝半空中明晃晃的匕首迎了上去,在手掌被贯穿的同时,他身体猛地站起,斜着撞向萨莉亚,一下就把萨莉亚撞翻在地,从手掌里甩出去的匕首也咣当一声,摔在地上。 完全站起了身,刘绮业双手捂着脖子下方的伤口,表情苦不堪言。 有人声音颤抖地喊了起来:“神使,他真的是神使!刀剑杀不了他!” 不知为何,见到周围一张张惊恐的脸庞,刘绮业本想大开杀戒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犹豫起自己到底该不该动手反击。 听刚才那个肖恩说,这些人虽然长得凶神恶煞,但只不过是受到王国贵族的压迫,走投无路才来投奔神卫军的少数民族。可这会儿又莫名其妙窜出来一个女人扎了自己一刀,还扬言要踏平云雀岭。 这些人有着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了,与其把这个威胁收留在身边,不如干脆把他们全都杀了,一了百了。 这一犹豫之间,刘绮业就听身后嗖得一声,一支箭矢刚好从自己的背后穿入,箭头从胸前穿出。这一箭不论时机跟角度都射得刚刚好,正好在他撞开萨蒂亚站起身之后就穿透了刘绮业的心窝,体内的寄生虫当场就麻痹了他的身体,让他无力地又跪回了地上。 这一幕把在场的人的表情由惊恐变为了惊诧,或许在他们眼里,那支箭矢本是射向萨莉亚的,刘绮业猛地站起将她一撞,自己替她挨了这一箭。 “你救了我?”被撞倒在地的萨蒂亚爬起身,不可置信地望向刘绮业。 刘绮业心里是哭笑不得,只能勉强挤出一丝尴尬的笑来。低头看看从心窝钻出来的箭头,暗自苦叹一声:“唉,还真是她。。。” “格瓦斯大人!”身后传来一声疾呼,即便刘绮业的身体动弹不得无法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一定是迪莉娅。 布兰奇见到刘绮业被一箭穿心,当场就傻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她跪到刘绮业身边,看着穿体而过的箭矢一时间手足无措。 十九儿知道寄生虫的事情,并没表现出担心的样子,反而蹲到刘绮业身边啧啧称奇:“诶呀!这箭射得,真准!” 刘绮业狰狞地瞪向十九儿,心里咒骂:“你大爷的!看什么看!还不帮忙!” 慌了神的布兰奇首先动手,抓着露在刘绮业背后的箭杆就向外拔。刘绮业真想回头问问她:“难道你跟迪莉娅流浪了那么多年,一路都是无伤过来的?中了箭怎么取出来都不知道?”
运了半天气,刘绮业脖子下的伤口似乎恢复了,他憋闷地哼了一声:“匕首!” “匕首?”布兰奇停下手里的动作,可神情还是慌里慌张的,在刘绮业身前身后左顾右盼,一时间无从下手。 好在萨蒂亚明白了刘绮业的意思,她起身拾起匕首拨开拦在身前的布兰奇,嗖嗖两下斩下了露在刘绮业前胸后背的尖头跟箭羽,之后将箭杆从刘绮业的前胸抽了出来。 箭杆被抽离身体,刘绮业如释重负,心说终于遇到了一个懂行的了。 肖恩跑到萨蒂亚身前,二话不说,张口就是一通批评教育,说她不服从领导,不为族人着想,胆大妄为。 萨蒂亚把嘴一撅,双手抱肩侧眼瞅向别处,根本没把肖恩的话听进去。 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等寄生虫造成的麻痹感过去,刘绮业就让飞奔过来的迪莉娅将自己搀扶起来,指着跟前争执不休的肖恩跟萨蒂亚问道:“你们俩到底谁是管事的?” 不料两人异口同声:“是我!” 刘绮业无语地一拍脑门儿:“我今天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说着就让迪莉娅搀着往回走。 “你同意我们留下了?”萨蒂亚在身后大喊。 刘绮业站住脚步,但并没转身:“我刚才的决定武断了一些,要回去跟修士商量商量。明天早上你们俩统一了意见再到礼拜堂找我,我们那时再谈。如果你们想要动武,我随时奉陪。” 走在回礼拜堂的路上,刘绮业忽然听到耳朵里有吱吱的响声,紧接着眼前就是一黑,自己又进入了那种无知无觉的状态。 等眼睛再看见眼前的事物,刘绮业发现自己已经躺在礼拜堂休息室的床上了。 窗外的天刚蒙蒙放亮,阿鲁巴修士就坐在床边,他两眼微闭,双手合十,像是正在虔诚的祷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