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招募乡勇
养伤的日子，林泽过的不可谓不快活，整天和县令陈有德去茶楼听曲喝茶，时不时还下一盘象棋。围棋林泽不懂，不过象棋他却是高手，每次杀得陈有德大败，不过这里面是对方真败、还是故意让着林泽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那一百乡勇，却从来没闲着，这些人每日艰苦cao练的消息，在太和县乃至周围的几个县都已传开了。看着这些气宇轩昂、全副武装的乡勇，直惹得县里、村里的青壮们干瞪眼，他们心中那个羡慕啊！ 这些天，林泽为了营造出军民情深的气氛，还特意邀请了隔壁县城的戏班子，隔三差五的便在军营附近，搭戏台子义演，然后遍邀乡里乡亲过来免费看戏。 当然，这些戏份林泽都经过挑选，这才同意演出。戏的内容，几乎都是些精忠报国的戏剧，就连林泽也自编自谱了一台戏份，故事是以吉安战役为原型，至于他则是个大英雄的形象。 这些戏剧一播出，无疑使得林泽，连同他手下乡勇的形象，在百姓心中得到了一个质的飞跃。以至于那些人天天想、日日念，就希望可以参加到乡勇的队伍中。 再有，便是林泽派人在附近村子里，收购鸡蛋、牛rou、猪rou之类的食材，这些举措也引起了人们的好奇。直到有人问起，人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rou啊、蛋啊，那都是给士兵们吃的。军中伙食的标准，那是每个人每日不得少于一两rou。 这些东西在后世算不得什么，可是再那时候，能吃到rou可是极其奢侈了。那些村民家里，更是等到逢年过节，才能吃得上那么一点腊rou，鲜rou则是想都别想。 这消息一处，那就跟风一样的刮开了，这样的待遇，去哪儿找啊！ 以至于，林泽每天早上出去散步的时候，路过军营，都会看见好多人围在那儿，询问是否招募士兵。 就这样又过去了十日，算上今天，林泽来到这里已经有一个月了。终于，在林泽的示意下。 张三遂带着一队养的红光满面的乡勇，敲锣打鼓的来到城门口。 他这一举动，很快便引起了许多百姓的注意。等在场的人都到的差不多，张三这才高调的将一张红底黑字的募兵告示，贴到了告示栏上。之后，便带着一队人扬长而去。 张三一走，人群呼啦一下全围上了公告栏。 不多时，便有人惊叫道：“天呐，这么多银子，比县衙官兵的月钱，还多出了好几倍呢！” “是啊，这每月四两军饷，足够养活我们一家子了，赶明儿，我也叫我家那死鬼当兵去吧。” 百姓议论纷纷，一时间，整个城门口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大大阻碍了来来往往的行人。 无疑，林泽这个双管齐下的方法，等到了非常好的效果。 这一天，整个太和县就像过节一样，人们奔走相告，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喜悦，因为乡勇的招募终于开始。 第二日一早，天才蒙蒙亮，城门外便已经排起了长队，这倒把林泽吓了一跳。 他第一个感慨，就是原来小小的太和县，竟然有这么人，确切的是竟然有这么多男人。 按理说，安徽这个地方，人口不应该很多，毕竟就靠着太平天国的地界，可是林泽没想到，这第一天的募兵，便来了足足千人。 当然，这还只是林泽大致看过去得出的结论，等到张三把人数都统计了一遍，才发现，实际过来报名的有两千三百多人，比林泽所料超出了一倍还多。 “人数这么多，我就是想把他们留下，也供养不起这么多张嘴啊！张三，你务必严格把控招募过程，今天只设两百个名额，多了一概不要。” 在台上，看了眼黑压压的人头，林泽郑重吩咐张三。 他这次只准备招募五百人，虽说这一路连打秋风，加上到处压榨，林泽手头上也有四五千两银子。 但就是这些钱，却远不够进口一匹军火，那时候军火算得上高消耗品。热兵器时代的战争，说明白了，那打的就是钱，谁钱烧的多，谁就能笑到最后。 所以别看林泽身上揣着一比巨款，但他到哪儿，却依旧如同一个吝啬的老财主一样。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当家的，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待张三依照林泽的吩咐，将只招募两百人消息说出，在场顿时嘘声一片，不过大多数人还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筛选的条件很简单，地上两个大石墩，加在一起足足有两百斤重。只要他们可以将这对石墩举起来，坚持一分钟就算过关。 这个要求听起来简单，但是实行起来却是极难，在场的青壮劳力虽多，但能举起这两百斤重物的，还是占了绝少数，况且还要支撑一分钟时间。 这样的选拔一开始，不一会儿，便有许多人没有通过审核。倒是应征者中，一些曾经干过扛麻袋之类，重苦力活的劳工，委实占了大便宜。一个个轻而易举的举起石墩，在所有人羡慕的注视下，笑嘻嘻的进入了候选名单。 招募持续了很久，两千多人过来，只有两百名额入围，其余的都含恨离去。 其中还有甚者，在林泽跟前又哭又求，只希望可以进去。但是林泽对这一切极其漠然，只丢下一句“明日再试！”，便转身离去。 并非林泽不近人情，可这是打仗，不是再做善事，你一装可怜，我就让你进来。若是哭真的有效，那每年都有千万人因为战争而痛哭，却也照样没能阻止侵略者，染指祖国江山的步伐。 林泽很晚才回到府邸，这座府邸他没花一分钱，一切都是县令陈有德出钱置办的，就连府中一干丫鬟仆人，也都安排的一应俱全。 刚一进府，就有下人来报，说是有客人正在大堂候着，都已经等了一天了，还没有离去。 “不会是求我办事的吧？” 心中疑惑，林泽嘟哝一声，便跟下人七绕八绕的进了大堂。 此时，堂屋中正坐着一人，见主人回来，忙齐声拜倒：“小人陆羽，见过总长大人。” “哦，陆羽，我记得你。怎么，今日有功夫到我府上来了？” 林泽微微一笑，端起茶杯押了口，凉茶入腹，带走了一身乏意。 “小人听闻大人今日在城门外募集乡勇，所以想趁着这个机会，跟着大人一展所长，报效朝廷，还希望大人恩准。” 见林泽问起，陆羽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表明了自己意愿。 “既然如此，陆兄弟可以直接去军营保命啊，只要你符合要求，就可以加入到五百乡勇的行列中。” “呃！” 陆羽显然没料到林泽会这么说，他这趟来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不就是想通过你林泽，走走后门，直接进入乡勇中，再弄个小军官当当，到时候乡勇立了功劳，他也可搏个功名。 可是没想到，林泽竟然直接回避了这个问题，对方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陆羽可以断定，这林泽定是在装傻，至于为什么，他一想，便隐约明白了，看来是他开的条件还不够啊！ “家父说了，如果小人能有幸加入乡勇，陆家将无偿出资千两，帮助大人扩大乡勇规模！” “哼！” 陆羽本以为条件一出，林泽会立马答应，却不料对方的面色一边，竟冷下来脸来。空茶杯往桌子上使劲一顿，发出‘啪’的一声巨响，震得厅堂中的气氛都为之一滞。 “陆羽，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把堂堂湘军团练，当成是儿戏不成？你若想加入，大可以去募兵处报名，为何还用这一千两银子来侮辱我，你当我是乞丐吗？” 林泽的斥责声，喝的陆羽一愣一愣，此刻，对方身上流露出的杀伐果断的气势，可委实把咱陆家大公子吓坏了。 “大…大人，小的不是这个意思，那一千两并非是侮辱大人，而是我陆家真心实意给家乡出力。不但如此，陆家还愿意提供乡勇们一整年的伙食，只图大人能庇佑咱们一方太平啊。” 陆羽的小脸吓得煞白，平日里见到的林泽，一直是平易近人。他从没见过对方发这么大的火，唯恐惹得对方不高兴，一刀将自己砍了。 “一整年的伙食？”林泽眼中一亮，尤其是这句话说完时，那张原本还噤若寒霜的脸上，顿时洋溢起了春风般的笑容。 “呵呵，你能这么想，还是很好的嘛！这样吧，看在你这么真诚的份上，审核就免了吧，从明天起，你就是我的亲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