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祸起(字数4000+)
“是我太着急了。”盛雪见微微一叹。端木京华倒也没有介意。“或许我们不能仅仅只看这一对镯子,可能在别的什么地方还有玄机。姑姑既然把这对镯子分开送人,一定有深意。” 端木京华这番话倒是给盛雪见提了个醒。“长公主当年在外养病住的庄园,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了?”两人对视一眼,端木京华点点头:“在倒是在,只怕林贵妃的人已经搜了不下百次了。我们就算要去,也要避人耳目。” “我明白了。”盛雪见把那镯子推到端木京华的面前。“太后保我,为的就是要我找到这对镯子,现在已经找到了,你看我应不应该告诉太后?” “暂时还是不要说。”端木京华略一思虑:“也不知太后现在是站在谁的一边。虽然皇后娘娘是当初太后属意嫁给皇上的,可是如今皇后和晋王不受宠爱,诸多表现也不尽如人意。” “那好吧。”盛雪见蹙着眉头“时间也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端木京华点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又看向盛雪见:“南诏国的使团既然已经入京,接下来的欢迎活动是少不了的。你如今已经是压过林半夏的天启第一才女,准备一下吧。” 第二日,正如端木京华所说,盛雪见刚刚入宫,皇后便下旨召见各位公主的伴读们。她跟着林半夏等人一同前往皇后宫中。想象中六宫之主的宫殿,并没有那么的富丽堂皇。倒是有一些生机勃勃的意思。 盛雪见进门的时候,发现中进门的侧廊上挂满了吊兰,大概和晋王殿下在出云寺种的一样。盛雪见忍不住在心中想着,也许晋王这个性子,正是承继了皇后娘娘也说不定。 她正走神,脚步就不由得慢了些,林家四小姐故意狠狠的照着她的脚后跟踩了下去。盛雪见痛的想叫,却生生忍了下来。这一招中了,林家四小姐别提多得意。林半夏在一旁看着。只当没有瞧见。 几人进了内殿,皇后娘娘在上首坐着,几位妃子坐在右侧,最数德妃娘娘春风得意。她怀有身孕反倒保养的很好。整个人都显得水嫩,眉目含情。 “参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女孩子们齐声行礼,皇后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抬手道:“免了。”接着便看着林贵妃道:“林贵妃替本宫协理后宫,你说吧。” 盛雪见悄悄抬头打量这位皇后。她的妆容很浅,眉清目秀,可是一双凤目之中偏偏隐藏着威严。此刻大概是意兴阑珊,把事情又丢给了林贵妃。盛雪见不由得想着,宋太傅之女,能力绝不在林贵妃之下,为何她事事都不关心? 林贵妃得了旨意,便装腔作势起来。“南诏使团入京,我们天启乃是上国,少不得以礼相待。只是这次国宴之上。难免又能人异士的比拼。所以把你们叫过来,就是有这个意思。” 林贵妃说完便把目光看向林半夏,她们是亲戚,林半夏自然而然的开口道:“但不知这一次南诏国来的能人异士都有什么技能?” “听说有南诏国的第一棋士,还有第一乐者,第一舞者。”德妃不愿意林半夏和林贵妃掌控全局,忍不住说出来,暗中提示盛雪见。“上次女科之中,盛雪见的棋术是有目共睹的。依臣妾看来,还是派盛雪见迎战第一棋士最为合适。” “是不错。”皇后点点头。林贵妃看着德妃的意见被采纳。忍不住开腔:“那是盛雪见没有遇上咱们半夏,半夏当年的女科,不也是百战百胜。”林半夏低头不语,可是眉目之间的傲色。显然她也不认同德妃的提议。 皇后这时候摆摆手出来和稀泥。“这不是还有第一乐者和第一舞者么。我记得半夏善琴,这迎战第一乐者交给半夏就是了。你是我朝丞相的嫡女,可要好好应对,咱们天启可是不能输的。” 皇后这番话明显是在对林半夏施压,虽然不是明面上,但是暗中还是帮盛雪见解围了。另一个妃子疑惑的问道:“那这第一舞者。当派何人应战为好?” 林贵妃掩袖一笑,正要说自家的四小姐时,德妃插口道:“这还用得着说嘛,当然是雪衣侯府的范思颜了。去年的百花节上,一舞倾城,可不知道醉倒了多少天启的才俊呢。” 范思颜的舞技的确令人惊艳。皇后跟着点头:“思颜的舞技的确令人惊艳。只是要让思颜跳舞,还得礼亲王府的司徒郡主抚琴。她二人的合作,才是天下无双呢。” 林贵妃眼见抬举自家的四小姐没有希望了,便只好冷着脸点头:“此事便按皇后娘娘的吩咐办了。” 从皇后的宫中出来,林四小姐的表情显然就没有那么的好了。林半夏倒是猜到了这样的结局,脸上也没有什么意外。不过她可不希望国宴上,盛雪见真的大出风头。 隔日皇后的旨意就送到了各家。只是接旨的时候,这几个人都不在家。人间四月天的时候,几个孩子们被皇甫重楼拉着纷纷去了京郊游玩,倒是只有林半夏紧张的在家中练琴。 马车在一处水草丰美的平地停下。红梅带着下人们将地毯铺开,车夫们架起了屏风。司徒紫苏抱着琴在地摊上坐下。范思颜牵着盛雪见跟着下了马车。 “这出来走走,心情都能好了许多。”皇甫重楼从车上拿起一把鱼叉便朝着河边走去。司徒紫苏忍不住笑话道:“你哪里像个皇子,分明就是个渔夫。真是生错……” 话到了嘴边,司徒紫苏才惊觉失言,又停了下来。皇甫重楼回头看她,表情有些暗淡:“确实,本王是生错了人家。”白梅已经将茶几点心摆好。端木京华斟了一杯茶递给盛雪见,这才抬头看着皇甫重楼:“皇上命你一个月不得参与朝政,倒是正中你的下怀。只是南诏来京,这四月围猎却少不了你的。” 范思颜跟着点头:“晋王殿下的体魄武功都在惠王之上,这件事情皇上是清楚的。若是不想丢了天启上国的脸,世子和晋王殿下是一定要去的。” “只是林贵妃和惠王并不希望晋王殿下出风头,一定会想办法阻拦的。昨日若不是皇后娘娘,林贵妃是想让林家二女迎战南诏奇人的。”说话的时候。皇甫重楼已经叉了一条鱼上来,那鱼活蹦乱跳的,引得女孩子们都好奇欢腾起来。 皇甫重楼把鱼递给了随从处置,净了手走到端木京华身边坐下:“这苦活都是我来做。这面子都让决明挣去了,他还有什么不甘心的。对了,我听说思颜要去对阵南诏的第一舞者,你可有把握?” 范思颜一脸淡然:“这点把握我自然是有的。就是劳烦郡主为我抚琴了。”司徒紫苏摇摇头:“这点小事,不在话下。”盛雪见疑惑的问道:“郡主的琴艺应当不在林半夏之下。为何皇后不让郡主对阵那第一乐者?” 范思颜张了张口,却被皇甫重楼抢了先:“她从前体弱多病,如今虽然有白神医治好了,可是到底弱于常人,虽然琴艺胜过林半夏,可是与人斗琴还是勉强。母后不在意比试的输赢,她只希望紫苏好好的。” 盛雪见别有深意的看了看皇甫重楼和司徒紫苏,心中差异什么时候这俩人走得如此近了。便弯眼一笑:“皇后娘娘可是很喜欢郡主呢。”女孩子家当然知道彼此话中的心思,范思颜也只是掩袖偷笑,正所谓看破不说破。 小厮把烤得喷香的鱼端了上来。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这美味的小黄鱼给吸引住了。几人赶紧大快朵颐,范思颜夹了一块最为鲜美的部分,正想递给端木京华,却看着他夹了一块鱼rou放在了盛雪见的碗里。 司徒紫苏刚刚放下了琴,碗里就已经满满当当了,她脸颊微微一红,看着皇甫重楼:“我又不是猪,吃不了这么多。”皇甫重楼邪气的一笑:“不打紧,我也不是在喂猪。” “你刚才说什么?”本来一点害羞此刻都变成了怒气,司徒紫苏脚踩着皇甫重楼。问得咬牙切齿,皇甫重楼痛得龇牙咧嘴:“你每次都是这招!” 几人说说笑笑,司徒紫苏抚琴,范思颜在这湖光山色之间轻轻起舞。盛雪见虽然是个女子。却也忍不住为范思颜的舞技沉迷了。正在陶醉的时候,突然不远处传来无比凄厉的叫声。 范思颜的舞被打断,司徒紫苏也停了琴朝着那声音的方向看去。“小贱人!我看你往哪跑!”一个听上去就令人十分厌恶的声音响起,而后是阵阵马蹄之音。 皇甫重楼推开半面屏风,之间一个大腹便便的红衣男人带着随从正在追赶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那马蹄就快要踩在女子的身上!千钧一发之际。皇甫重楼抬手端起茶杯,急急打向马蹄,力道之大,让马抬起前蹄就倒在了一边,那红衣胖子更是跌落下马,摔了个狗吃屎。 “什么人?胆敢拦着本大爷的路?”红衣胖子一脸惊慌的站起来,疼得龇牙咧嘴。衣衫褴褛的女子一抬头看到不远处的公子小姐,料想方才是他们救了自己性命,便什么都不顾的朝着他们奔去。 “救命!救命!”小厮受了皇甫重楼的示意,扶住了那个女子。红衣胖子带着人追了过来,恶狠狠的问道:“方才是谁打了爷的马?” 皇甫重楼气定神闲的喝茶,淡淡的瞥了胖子一眼:“原来是个瞎子,竟然没有瞧见。”胖子气的脸更加红了。皇甫重楼刚才那一下可是上乘的内功,莫说胖子,便是坐在他对面的盛雪见都没有看清楚。 倒是端木京华颇有深意的看了皇甫重楼一眼,静默不语。“臭小子休得口出狂言,知道爷是什么身份,你也敢救爷的人?” 听他这么一说,盛雪见倒是觉得有些好笑,在盛京之中,这个胖子竟然不知道他眼前是什么人?范思颜冷冷一笑:“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是什么身份?” 因为不想张扬,今日他们几个穿着打扮都比较简洁,这第一眼看上去就是寻常富贵人家的子女罢了,看不出身份。这红衣胖子也是看不出这些人的身份,便以为是一般的地主家儿女,这才愈发的横行起来。 “爷可是户部尚书家的小少爷,你们要是识相,就赶紧把那小贱人交出来。要是不识相,爷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户部尚书家的小少爷?无官无职就敢这般猖狂了,皇城之下,目无法纪!”范思颜是武将世家,身上自带着一股英气。她这一番话用上了外家功夫,气势如虹,那红衣胖子听了,心中真有些发虚,后退了几步。 身后的随从赶忙将他扶住:“一个黄毛丫头,少爷咱们不用怕她!”司徒紫苏不理会这一群人,看着那衣衫褴褛的丫头问道:“他为什么追着你?” 那女子听了立刻跪倒在地:“我家世代居于此地,可是他看上了我家的田产,带着人把我家人活活打死,逼我交出田契,现在还想让我给她做……做通房的丫头!” “给爷当同房丫头,那是你的福气!”红衣胖子说的话让皇甫重楼动作一顿,随手拿起一粒花生米,就打在了胖子的膝盖上。那胖子膝盖一痛,竟然跪了下来。 随从们这才知道遇到高手了,慌忙把红衣胖子扶了起来:“少爷,这些人咱们惹不得,咱们赶紧回去吧!”那胖子听了,反而来了火,指着皇甫重楼的鼻子问道:“有本事报上名来!” “你记住,我叫皇甫重楼!” 这一句,那红衣胖子脸色立刻大变,赶忙跪倒在地:“不知晋王殿下在此,小的有眼无珠!求殿下恕罪!” 本来正是心情好的时候,却出来这么一个煞风景的,皇甫重楼挥了挥手:“赶紧滚!” 那红衣胖子哪里还敢耽搁,赶紧带着随从,屁滚尿流的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