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章：参选者启程
县衙外鼓声阵阵，人头攒动。两只老虎舞动着身体，争抢着一只绣球，引得人们驻足围观，高声喝彩。 一些商家带着自家婆娘守在县衙门口，等着参选大祭司的女子出来。要知道，大祭司要三十年才选一次，能赶已经是好运。若能提前与参选者交好，日后的好处之多，简直不敢想象。哪怕参选者不能一举夺得大祭司之位，只当了祭司，也是风光无限；算当不成祭司，只当了祭侍，那也是凤尾鸡头，令人望尘莫及。都说进入飞鸿殿的人，都能容颜永驻，实在令人心生向往。 有些人家动了心思，想将自家女儿送去参选大祭司，并准备好了丰厚的孝敬银子，奈何根本见不到县令曲南一。找了衙役，想让他们传个话，却没人敢拿银子办事，好似这是烫手山芋。也有人家怕自己的女儿被选，在飞鸿殿里空守三十年，然后……不知所终。飞鸿殿像一座神秘的金山，既令人向往，又骇人止步。只因，所有退下来的老人，都会在世间销声匿迹。没有人知道，她们是死是活，都去了哪里？偶尔，出现一两位自称是一任祭司或者祭侍的人，都会莫名消失，令人惊恐，以为见了鬼。 尽管如此，也抵挡不住人们对神仙的敬畏，对权利的向往，对金钱和不老容颜的渴望。六合县的商甲和有心人，皆准备了厚礼，等着送给两名参选者。算她们落选，送出去的这些厚礼也不可惜。毕竟，做生意是有赚有赔。 县衙大堂里，两名女子分别站在两侧，悄然而立。两个人，竟都穿着白色衣裙，背着白色包裹，手持一把长剑，头戴白色幕篱，将自己打扮得不识人间烟火，好似要飞身成仙。她们都觉得自己这身打扮定然与众不同，却……雷同得如此惨烈，令人心塞。 这二人，便是花如颜和封云喜。 她们一早到达县衙，等着出发。 结果，县令曲南一却迟迟不出现。没有他的书印章，她们无法跑去长安参选。这一等，是半个时辰。 二人不想搭理对方，这么干靠着。心焦躁，无需多说。 半晌，搜侯脸戴黑色面具，拿出书和印章，分别送了二人，口齿不清地道：“不知二位是自己乘车前往，还是需要衙门派两位衙役护送？” 封云喜道：“麻烦小哥派人护送。” 花如颜却道：“独行即可。” 二人隔着幕篱互扫一眼，当真是暗藏杀机啊。 搜侯略显为难。让两名衙役护送一名参选者出行，若出了什么男女之事，大家都要被追责。虽说曲南一身份地位不一般，不会被处罚，但脸面实在不好看。避闲，很重要。 搜侯道：“二位可否商量一下，最好同行，一路有个照应。”实则，卫丞相已经吩咐下去，马启程回长安。只不过，卫家以卫丞相之故，下下都十分厌恶祭司之流，连带着，也不待见这些参选大祭司的人。卫丞相没有特意吩咐，所以搜侯不会擅自作主带二人同行。 封云喜不想表现得特别不合群，于是先一步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同行吧。” 花如颜没再多说什么，而是询问道：“故人出行，南一为何不来相送？” 搜侯回道：“大人尽日身体不适，闭不见客，还请姑娘担待。”抱了抱拳，做出请的手势，“二位，请。门外有衙役侯着，会护送二位去长安。” 花如颜点点头。 封云喜好地问：“你是谁？怎么戴面具？” 搜侯摸了摸脸的面具，含糊道：“区区只是随从而已。” 花如颜转身向外走去。 封云喜挺起胸膛，快走两步，与花如颜并肩而行，享受着百姓们的热情，收取着商家妻妾们送来的贵重贺礼。 封云喜没想到，只是参选大祭司，会收礼物收到手软。这简直是发家致富的一条捷径啊！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当选大祭司，到时候，非让胡颜跪舔她的鞋不可！ 二人皆收到一整盒的金银珠宝，得到了丰厚的盘缠。封云喜喜不自禁，花如颜却面色如常。只不过，二人的表情都被幕篱遮挡，旁人看不真切。 搜侯为二人准备了一辆马车，两名衙役轮流赶车，一路向着区阳城行去。 参选大祭司，将从区阳城开始，一路试，一路向长安前行。最终的结果，将在长安的飞鸿殿公布。马车里，封云喜和花如颜各坐一边，放在珠宝箱和行李后，取下头幕篱，看向对方。 封云喜没想到，和自己同去的竟然是花如颜。她不认识花如颜，却曾和她擦肩而过，对其印象深刻。她怕封云起被花如颜吸引，因此格外注意她。不想，封云起和花如颜之间竟没有任何交集。后来，她从衙役口听说花如颜毁容了，还偷偷高兴了很久。没想到，花如颜的脸竟恢复如初，看不出任何毁容痕迹。 封云喜心嫉妒得发酸，一开口却亲昵道：“刚才不识，不知jiejie竟貌似天仙。能与jiejie同行，云喜不胜欢喜。” 花如颜的目光落在封云喜脸，淡淡一笑，如莲花初开。她道：“你我有缘，此路同行，还需相互扶持，才能表现不凡，夺得心仪的位置。” 封云喜点了点头，笑得十分天真无邪，道：“正是正是。你我二人都出自六合县，理应相互扶持。无论谁夺得大祭司之位，都要照顾对方，让其当一名祭司也好。你说，好不好，jiejie？”说着话，屁股一挪，坐到花如颜身边，竟要伸手去挽花如颜的胳膊。 花如颜看着封云喜，脸色阴沉，眼神不善。 封云喜的手僵在花如颜的胳膊前，全身的肌rou开始收缩，她察觉到了危险。 花如颜却云淡风轻地转开目光，道：“我不习惯和人亲近。” 封云喜僵硬的脸挤出一丝笑，尖锐道：“只能委屈jiejie了。毕竟，这马车里如此狭小，若是一不小心碰到jiejie，jiejie不要气恼才好。哦，对了，我与jiejie有过一面之缘，不知道jiejie是否记得。” 花如颜凉凉地道：“我对不重要的人，素来记忆不深刻。meimei，见谅啊。” 封云喜的笑容僵在脸，开始碎裂，却接着道：“我对jiejie可是印象深刻得狠。我听说jiejie的脸被毁容了，心里还难过了一会儿。想着，这么漂亮的脸这么毁容了呢？”装模作样地一叹，“哎……那岂不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幸好，如今恢复如常。” 花如颜闭眼睛，唇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幽幽道：“毁容啊……”再无下。 封云喜感觉有些毛骨悚然，用手蹭了蹭胳膊，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依靠在车的一角，开始一一查看自己今日所得。金子好喜欢，银票也不错，翡翠好美丽，玉镯最衬她的肤色…… 车厢里有些昏暗，她将自己所得的宝贝全部拿到眼前细细翻看了两遍后，这才心满意足地一笑，将目光落在了花如颜的百宝箱。 有些财主，将礼物准备了双份；也有些人，却是冲着花如颜去的。封云喜总觉得，花如颜那个百宝箱自己手这个贵重了很多。她听说过，有些宝贝那是价值连城的。她没有偷东西的意思，是想看看…… 这么想着，封云喜将手伸向了花如颜的百宝箱。她从小寄人篱下，最善于管严查涉。因此，她在讲手伸向百宝箱时，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花如颜。不想，花如颜正在垂眸看她。那种阴冷透着一残忍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小东西。 封云喜感觉呼吸一窒，忙干笑着道：“jiejie，我们一起看看，你得了什么宝贝可好？” 花如颜道：“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你需要长个教训吗？” 封云喜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撺起，却强撑着道：“jiejie何必如此吓唬人？你我同去参选大祭司，自然要友爱才好。”将自己的百宝箱往花如颜的座位旁一放，“这是我得的宝贝，jiejie尽管看！”她厚着脸皮，直接打开了花如颜的百宝箱，用手指探入其，将宝贝们翻得哗哗作响。 花如颜的手指动了动，最终却收了回去。 封云喜斜眼扫了花如颜一眼，转开头，得意地抿嘴一笑。她将花如颜的百宝箱抱到自己腿，将里面的贵重物品仔仔细细地把玩了一遍，最终确定，花如颜的百宝箱，确实她的贵重许多。 封云喜不太开心，撇了撇嘴，啪地一声关盒盖，将其放回原位。 花如颜闭眼睛，开始假寐。 封云喜有些兴奋，在车厢里扭来扭去，一会儿掀开车窗向外看看，一会儿打量着花如颜。最终，她将视线落在了花如颜的布包。 封云喜的布包里装着换洗衣物，呈现出船形，但花如颜的布包里却塞着一颗圆滚滚的东西，看起来实在怪异。 封云喜的好心实在太过旺盛，她有心翻看，却怕真惹恼了花如颜不好收场。她静待片刻，见花如颜好像真的睡熟了，这才将手伸向了花如颜的包裹。 在她即将碰到包裹时，突然感觉一阵阴风袭向后脖子处。她两眼一番，昏死在车厢里，人事不知。花如颜垂眸看着封云喜，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