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八章:纵宠之下
自从承认了自己是胡颜的太祖姥姥,这些人对胡颜的态度那是……格外热情。 白子戚送来了一顶软轿和四位脚夫,曲南一送来了一只会学舌的鹦鹉,花青染……送来了自己的画像。 胡颜知道,羌魅一族还会派人过来。她也在等着这一天。当然,再此之前,她还想看看封云起,这个肯为自己割rou放血的人。想到血,胡颜忍不住又开始吞咽口水。 哎……什么时候,她才能喝一口鲜血。一口纯正的男人的血。她已经发现,女人的血对她而言,没有吸引力。 对于胡颜又要出门,燕凡尘表示十分不赞同。他已经听七彩说过,有人在打胡颜的主意。 胡颜闹起情绪,站在院子里,不肯进屋也不肯吃饭。 燕凡尘陪她站着,脾气好到让人意想不到。 曲南一身穿蓝色精绣银色纹竹长袍,腰系披着银色腰带,下坠一块暗红色的玛瑙吊坠,身披黑色大氅,笑吟吟地走来,一张脸好似冬日暖阳,令人浑身舒坦。曲南一的左手边是身穿银白色钩边长袍,要系同色腰带,身披青色大氅的花青染。他的脸绝色无双,令周围的景色都为之失色。一双眼睛在看见胡颜时还轻轻地眨了眨,有几分调皮,却又是十足的亲厚。曲南一的右手边是白子戚。他身穿淡粉色的锦缎长袍,要系淡金色的腰带,身披白色大氅,虽面无表情,但却令人觉得很安心。 三位美男子,显然是刻意打扮过的。他们踏着清雪而来。微风徐过,吹落枝头雪,露出一只红梅。一切美轮美奂,不似凡尘。 曲南一是个喜欢说话的,尚离一段距离,便笑盈盈地道:“婆婆怎么不开心?” 胡颜明明想和曲南一打趣几句,却又怕一出口便成了打情骂俏,咳……是为老不尊。于是,她干脆一扬下巴,继续傲娇。 燕凡尘希望曲南一劝劝胡颜,于是代替胡颜回道:“婆婆想出去走走。次有人要掠走婆婆,还不知是何人所为,怎能让婆婆出去面临危险。” 曲南一道:“这样啊……” 胡颜直接横了他一眼。 曲南一噗嗤一声笑道:“婆婆瞪人的眼神,与阿颜如出一辙。” 胡颜道:“那是我亲传!” 曲南一来到胡颜身边,轻轻揽着她的肩膀,哄道:“婆婆年轻时,定然是人间绝色。” 胡颜的嘴角十分明显地开始扬。好吧,她承认,曲南一最会哄人,且每次都能哄她得心花怒放。 燕凡尘看曲南一抱着婆婆,心十分别扭,感觉……闷闷的不舒服。当然,他却不好表现得像位嫉夫。 百子戚瞥了曲南一一眼,暗自送出两个字——谄媚! 花青染来到胡颜面前,从袖兜里取出一朵淡粉色的花儿递到胡颜面前,有些羞赧地说:“婆婆,花儿。” 胡颜的眸光清亮,双颊悄然染两朵红云,看起来气色不错。她微微低下头,用鼻子嗅了嗅那朵花儿,唇角的弧度又大了几分。 花青染直接道:“我给婆婆戴。”伸手,将花儿别在胡颜的发髻,那表情,是如此的认真,仿佛在凝神静气画符。 曲南一下打量花青染,暗道:花老道挺会哄老人开心呐! 白子戚腹诽:虚伪! 白子戚发觉,婆婆好像不怎么喜欢他,从不愿意让他到身边。许是因为这一点,他心怨念颇深,看谁都不顺眼。 他今天来之前,也想过要给婆婆带些礼物,可是……选来选去,都觉得不对路子,最后…… 胡颜早发现白子戚的神色不对劲儿,好像想和自己说话,却又不知说些什么才好。那种感觉,还真像一位不得宠的晚辈,在挖空心思讨长者欢心,却不知如何下手。 其实,胡颜有一肚子的话要问他,却不知从何问起,也不知要如何问出口,最后唯有化作一声轻叹,咽进肚子里。 白子戚见胡颜瞥了自己一眼后便没了下,有些不自然的道:“婆婆,我给你做了些吃食。” 胡颜正寻思找个话题和白子戚说说话,见他主动开口,自然笑着应道:“好好,拿来我看看。” 白子戚一拍手,一群人从拱门处悄然无声地走进。他们手脚麻利地将兽毛铺在地,将圆圆的几放到兽毛,然后将炉子摆在几的间,又在炉子的周围摆一盘盘的菜和rou,以及一些碗筷和各种小料。做好这些后,捧出一个锅子,放在了火炉。这才弯腰退了出去。 白子戚将胡颜等人引到锅子前,抬手掀开盖子,一阵厚重的rou香味扑鼻,令人口水瞬间泛滥成河。 胡颜惊喜道:“杂锅子?!”她一直想吃白子戚做得杂锅子。尤其是到了冬天,下了第一场雪后,她对杂锅子的渴望,已经到了吞咽口水的地步。 白子戚目露狐疑之色,却立刻被他掩饰起来。杂锅子?这东西,只有胡颜一人吃过他做得杂锅子,也只有胡颜一人知道,他将这东西叫做杂锅子。他不信,胡颜会和婆婆说这些。怀疑,再次深种人心。 曲南一三分感慨七分戏谑道:“啧啧……想不到啊想不到,白茂才竟然会做此等美味。还真是巧妇……哦,巧夫。”搀扶着胡颜,柔声道,“婆婆坐,咱们今天也尝尝这杂锅子。” 白子戚横了曲南一一眼,暗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杂锅子是他曲南一准备的。 以往,白子戚从来不屑嫉妒曲南一,可在婆婆这儿,明显喜欢曲南一不喜欢他,他的心里有些失衡。这种心里十分微妙,不好寻原因。若非要追根究底,只能说,婆婆像胡颜老了以后的样子,让他有种错觉,他在陪她一同变老。因此,格外不喜欢别人跟着参合。 燕凡尘是真的想赶人,但却不知……婆婆还有多少时日。若她只想看美色吃美食,自己忍忍又何妨?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不吭声,坐在胡颜身边,与曲南一各占胡颜左右。 白子戚在曲南一身边坐下。 花青染坐在白子戚和燕凡尘的间。 胡颜嗅了嗅空气食物诱人的味道,透过氤氲水汽看着身边的四人,心好似暖阳,语气也跟着轻快了两分,道:“此景此景,真想……小酌几杯。”其实,她想说吟一首诗来着,但一想到自己那极具特色的打油诗,还是歇了这种心思。
燕凡尘道:“太阳倒壶‘不醉’来。月亮去取个软垫。” 太阳和月亮一直候在不远处,偷偷窥视着四名美男子,听到燕凡尘的声音,立刻行动起来。二人撒丫子跑了出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太阳拿着软垫,月亮端着酒水回来了。 软垫坐在屁股下,“不醉”斟满酒杯。 燕凡尘挥退太阳和月亮。 曲南一打趣道:“这名字起得还真有几分趣味。” 燕凡尘看向胡颜,毫不吝啬地送出一顶高帽,道:“婆婆是个妙人。” 曲南一道:“我怎么记得,我们燕大当家的,从不喜欢奉承人。” 燕凡尘淡淡道:“我是不喜欢奉承人,所以……我赞美婆婆,素来情真意切。” 曲南一微愣,随即哈哈大笑道:“你变了许多,有趣很多。”随机补了一句,“我可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到婆婆会说好话的。”是在说,婆婆是好人,所以他也只对婆婆说好话,对燕凡尘,只能说鬼话。 白子戚将rou片倒入锅子里,然后夹出一片烫熟的rou片,送到嘴边吹了吹,然后沾了些小料,隔着曲南一,喂给胡颜。 胡颜微愣,本想拒绝,但在看见白子戚那张没有任何表情地脸时,还是张开嘴,吞下那口rou,慢慢咀嚼着。想要让自己记住这个味道。生怕在昏昏沉沉的某日,忘了。 燕凡尘拿起筷子,冷声道:“曲大人还是没变,仍旧那么呱噪,像个长舌妇。” 胡颜忍笑。 曲南一捧起碗,道:“你不用把我记在心里,还记得那么清楚。有空的时候,想一想,你下次再出现,用什么名字好。” 胡颜忍笑忍得好辛苦。 花青染学着白子戚的样子,夹了口rou,对曲南一和燕凡尘道:“你们闭嘴!菜都是你们的口水,恶不恶心?!”他隔着炉子将rou送给胡颜。 胡颜张嘴咬住rou。 白子戚不悦道:“你倒是会献殷勤。” 花青染冲着胡颜一笑,样子格外的美好。他道:“我孝顺老人。” “噗……”胡颜一扭头,喷了。 众人一阵手忙脚乱,拍背的拍背,顺气的顺气。 胡颜缓了一会儿后,才幽幽道:“幸好不是假牙,不让也得一起喷雪里去。” 众人忍笑…… 没忍住…… 一时间,其乐融融。 胡颜眯眼笑看着四名风华绝代的美男子,暗道:不枉此生。 胡颜被服侍得通体舒畅,一顿饭吃下来,感觉自己年轻了十岁。 她笑着笑着,视线渐渐模糊。 昏昏沉沉,胡颜还想着:若自己仍旧年轻貌美,被这些美男子围着喂食,那绝对是世最美的风景。当然,最好把几弄得大一圈,好坐下司韶和封云起。 她的眼皮缓缓闭合,身子在杂锅子的热气腾腾滑向地面,心在众美环伺下留下一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