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牢中表白
一片黑暗中,司韶缓缓张开眼睛。。 黑暗,还是黑暗,却又有些不同。 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神‘色’有些恍惚,不确定那上面是否曾沾染过胡颜的味道。他眨了眨眼睛,突然想到什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脖子上那些恶心的脓包竟然不见了! 胡颜的‘唇’角瞬间勾起。 他知道,一定是她! 他知道,那场瓢泼大雨下、带着一丝丝温度的‘吻’,不是他在午夜梦回时杜撰出的话本。 司韶‘唇’角的笑颜在一点点扩大,哪里还有一点儿冷傲的样子,俨然一个初尝情滋味的傻小子,笑得那叫一个璀璨耀眼。 笑够后,他用手‘摸’了‘摸’身下的褥子,然后捂着腹部坐起身,在屋子里‘摸’索着走了一圈后,皱眉道:“怎回到了县衙?” 窗口人影一闪。 司韶立刻拉开房‘门’,走出院子,警觉道:“谁?!” 月下,‘花’青染转过身,冲着司韶淡淡一笑,道:“是我。” 司韶心中疑‘惑’,面上却恢复成了冷傲的模样,问:“何事?” ‘花’青染小声道:“你开口就问何事?为何不问问,胡颜何在?” 司韶觉察到事情不对,却记得胡颜的话,没有自‘乱’阵脚,而是淡定地问:“你来不就是为了告诉我她在何处。” ‘花’青染的‘唇’角勾笑,道:“对。你说得没错。你昏倒后,胡颜身中‘‘yin’兽降’,变成一个浑身覆盖黑‘毛’的怪物,偶尔清醒,偶尔糊涂。清醒时,尚好;糊涂时……咳……寻人求欢。” 司韶那双没有焦距的灰‘色’眸子,因听了‘花’青染的话突然收缩了起来,就仿佛收到了巨大惊吓。两个呼吸过后,司韶开口问道:“她在哪儿?” ‘花’青染道:“她被曲南一关在了地牢里。” 司韶突然怒道:“他敢?!” ‘花’青染忙捂住司韶的嘴巴,压低声音道:“他有何不敢?他已经搬了被褥,去小牢房里住了。” 司韶咬牙道:“凭地不要脸!” ‘花’青染点头道:“此话在理。” 司韶问:“你待如何?” ‘花’青染眯了眯眼睛,笑得云淡风轻:“地牢里环境恶劣,鼠虫肆意爬行,不适合jiejie养伤。不如,接她到‘花’云渡。” 司韶微微皱眉:“你怎又唤她jiejie?” ‘花’青染微愣,随即道:“有何不可?” 司韶道:“你每次唤她jiejie,准一肚子坏水要倒。你啊……算了,不说了,你只说怎么办吧?!” ‘花’青染道:“我知,你想让胡颜住在司家,只不过,她现在仇家未明,你又重伤在身,就算想护着她,也不易。我可在‘花’云渡摆下‘迷’阵,让误入者有来无回。”他说这话的时候,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却强忍着不去抚慰。 司韶嗤笑道:“心怀天下、悲天悯人的‘花’道长,曾几何时,也想着让人有来无回了。” ‘花’青染打量了司韶一眼,淡淡道:“你只说,应还是不应?” 司韶反问:“我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花’青染直接了当道:“没有。” 司韶道:“走吧。” ‘花’青染道:“你负责吸引曲南一的注意力,我去将阿颜带出,争取不要大动干戈。” 司韶点了点头,道:“好。” ‘花’青染刚要动作,却听司韶又道:“有一件事,需要让你知道。我与胡颜已经‘私’定终身。她应了我,让我陪她一世一双人。” ‘花’青染垂眸半晌,却是突兀地嗤笑一声,道:“她的话若能信,鬼都能‘成’人。”言罢,隐入了黑暗中。 司韶攥紧拳头,真是恨不得马上扯过胡颜,问她话中有几分真。可是转念一想,她压根就没承诺任何话!‘花’青染还真说对了,就算她承诺了,又能怎样?他小时候,她还曾逗‘弄’他说,把他养大了,好做自己的小夫君呢!结果呢?还不是自己跟着她的后屁股跑。这种没羞没臊的‘女’人,当真是惯不得! 然,此事他认真了。 若胡颜悔了,他就一口口咬下她的‘rou’,吞进肚子里!就算撑死自己,也决计不放过她! 司韶打定主意后,对‘花’青染道:“得手后,我去‘花’云渡寻你。”
‘花’青染轻轻地嗯了一声。 司韶站在院子里,有些犯难了,他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吸引曲南一的注意力。 小牢房里,曲南一将自己的被褥铺到了胡颜的旁边,然后枕着手臂,望着棚顶,问:“睡没?” 胡颜背对着曲南一,侧躺着,睁开了眼睛,却并未回答曲南一的话。 曲南一道:“有些话,一直想对你说。不管你是醒着、睡着、清明着、还是‘混’沌着,都让我把话说完吧。” 油灯昏昏,如同蚕豆,却将曲南一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就像将他切割成了两半。一半温柔缱绻,一半冷漠‘阴’暗。 曲南一道:“在我心中,祭司都是骗子,而你……呵……更是骗子中的骗子。你骗我,给我一个站在你心里的机会,却在转身后,轻易将我踢开。我知你顾忌什么,也知你想要什么。我不是封云起,没有那样的容颜,让你惦记。可是,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想要封云起吗?执念是个可怕的东西,给人活下去的信念。但在我看来,任何一个执念,其实都是寂寞产下的怪胎,他们固执、执拗,以为一辈子高高在上,不许任何人践踏。实则,每一个执念,都在等待一个可以打破它的东西出现。规矩,若无人打破,谁知道底线在哪里?执念,若不敲碎,你咱知你捂在怀里的到底是毒瘤还是希望?!” 暗处,胡颜的眸光闪动。 曲南一轻叹一口气,柔声道:“阿颜,我今年二十四,明年二十五,我愿用荏苒岁月帮你破开那个执念,你可愿回头看看我。我在变老,今早儿,鬓角也生出了一根华发。” 胡颜那双红‘色’的眼睛有些湿润,就像两块红‘色’是水晶,折‘射’出淋淋‘波’光。她缓缓闭上眼睛,不让眼泪流淌。 寂静无声中,曲南一翻了个身,抱住胡颜的腰肢,将自己贴在她的后背上:“午夜梦回,总想着,能和你这样相拥入睡。阿颜,我心悦你,已近卑微,你可知道?”闭上眼睛,嗅着胡颜发丝的幽香,喃喃道,“别将我的心踩得太狠,不要让我恨你。就算我在你眼中卑微如尘土,不是伟岸丈夫,也请你……珍惜。珍惜我这颗从不轻易喜悦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