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的灼烧
面对自己时，仍然四顾茫然，认识那么多人，还谈不认识自己，照镜子时，总感觉，这个人好像在哪儿见过。.。 ——俞心焦 陆芷晞的眼泪不受控的往下掉，短短几天，数不清矫情了几次，像被宠坏了的孩子再受不了一丝丝是委屈。 明明是自己的错，明明那句道歉已经到了嘴边，但是听到他的那些话，是觉得委屈得不可自抑。 一直以来她都力求把自己最美好也最真实的一面呈现在他面前，虽然他说得都对，但是当你从你心爱的人的嘴里听到他对你的不好的印象，这种感觉是怎么都不会好受的，甚至她在想，是不是他会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可是她已经成为了这样的人。所以，下一步要怎么样？陆芷晞陷入了自己臆想的死胡同，一圈一圈的自己打转，找不到出口，她也不想出去了，不想以这种面貌面对他，她像一个善妒的人，恨不得分分秒秒把他拴在身边，她知道自己，她也说过，她怕她太可怕的爱，会把人吓得连一句再见都不敢说转身跑。 顾淮生把车子停在了距离陆芷晞老家还有几公里准备下路口的一个岔路口边，乡村公路没有多少车，但是偶尔有村民的三轮车经过。 陆芷晞打不开车‘门’，她抹了一把不受控一直流的眼泪，背对着他，拼命哽着哭声，憋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顾淮生何尝不知道她在哭，他的手伸到一半又收回来。心里一阵无奈的烦躁，突然生出一种想‘抽’烟的冲动。 如果你还没有做好准备，我可以给你时间，但是我不允许你离开。 她是不是应该庆幸顾淮生没有问她为什么哭？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车‘门’出去了，陆芷晞觉得可笑，觉得自己可笑。 她想也没想，从他那边打开车‘门’出去，他站在路边，陆芷晞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手里夹着一只烟，只夹着任由它在指尖慢慢的燃尽，背影莫名的寂寥，茕茕独立。 他似是听到声响，回过头来，眼里的那一抹寂寥没来得及全数收回，陆芷晞的心一瞬间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她想奔过去抱住他，把头贴在他宽厚的背…… 有些人天生不适合悲伤的表情，如顾淮生，只有晴天朗日才配得他的微笑。 我没有多大的本事，也没有他人能拿出手的长处，所以在爱他这件事我没奢望得到些什么过，其实能与他同乘一辆公‘交’车都能算是天大的幸运了…… 所以或许还不如没有得到过，不如一直躲避，如果两人在一起是为了把自己的缺点暴‘露’给对方，情愿当初没有那一瞬间的执手白头的念头。 陆芷晞知道自己偏执，知道自己极端，知道自己消极，这些不是谁给予她的，也不是因为生活和世界造的，是陆芷晞的内心自己赋予自己的产物。陆芷晞的内心藏着很浓的悲伤。 即使她一心向阳，即使她越来越觉得她是喜欢明亮的，但是，那种悲伤是藏在心里面的。 在过去的那些时光里，作为一个不算聪明的人，她觉得每一次的抉择与取舍都应对得不够好。 她遇到了一个觉得可以喜欢一辈子的人，后来追寻了一大段时光，终于累了，在每个人的叫好声结束了原本称不爱情的一个人的初恋，再后来，她遇了顾淮生，一个不知底细不知背景，觉得已经是天神般遥不可及的人，不出预料的被吸引，不知不觉情根深种，感情初现端倪，她逃避，因为害怕，害怕好多东西，害怕他的美好，害怕她的不完美甚至残缺……可是后来，可能是缘分太深，她在逃离缘分的路撞他，一切都像是注定好的一样，她想，她可是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决定一生只谈一次恋爱的啊，那么眼前那么美好的顾先生，能不能去拥抱他？在心的指引下，她拥抱了他，可是她现在的害怕，是什么…… 是不是感情越深越容易退缩？ 有读者曾问过她，理想的爱情到底是什么？她答，美好的爱，不是找到一个什么都准备好了的人，而是找到一个人，让你感觉到安心。 她也不知道什么才能称作理想的爱情。 但是，在她遇到顾淮生之后，她知道，顾淮生是理想的爱情，或许不止对她来说，而是对于每个‘女’孩都是这样。 但是，她见过顾淮生许多不为人所看见的样子，但那些样子都只是顾淮生呈现给陆芷晞一个人看的而已。 这样的认知，让她欣喜，也让她心悸。受过这样深情的对待，应该再也受不起指责了吧。 陆芷晞定定的对他深渊一般的眼眸，他逆光而站，像以往无数次一样，画面美好得让人心跳不过来。 他手的烟燃了一半，陆芷晞快记不起来原来他也是‘抽’烟的，除了第一次在火车站见到他，那时他隐在一抹烟雾里，明明一身的西装革履，却让人觉得他本该是天的谪仙。 她几乎没见他‘抽’过烟。陆芷晞站在马路的那一边，两人隔着不宽的一条路四目相对，终于，他捻灭烟头，向他走来，一步一步的声音，像踏在她的心，她知道她此刻一定狼狈至极，逆着光，看不清他的眉眼，她站在原地等他过来。 隔着两步的距离，他站定在她面前，他好闻的气息在午后太阳的烘烤下，浸透她所有的‘毛’孔，有人说，如果一个人对你富有吸引力，你会莫名闻到对方身独特的味道并对此记忆深刻。 陆芷晞低着头，莫名的心悸，像是在等待一个判决，猝不及防的，跌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一瞬间，她的心才落入实处，只是安放的地点不在是她的‘胸’腔，而是隔着薄薄衣衫相同频率跳动着的他的‘胸’膛，两颗心挤在一处。 “顾淮生……”她怯怯的喊了一声，他勒紧了她的腰。 片刻，他手机响起，他放开她，指腹缓缓擦过她的脸颊，贪恋而珍惜，“你先车去。” 陆芷晞在车里等了两分钟，他车，静默着帮她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动作行云流水，独具美感。可陆芷晞没心情欣赏，车内的气压莫名的压抑，“陆叔，问我们到哪了。”说完这句，他没再说什么，好像刚刚的不愉快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哪里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他把小姑娘给惹哭了，还让她自己一个人哭。 下车的时候，顾淮生下车，绕过车前头，走到她这边帮她把车‘门’打开，他‘欲’言又止，最后，只说，“我等等要走。” “去纽约，可能下个星期回来，” 陆芷晞不知道此刻的心情怎么形容，用跌宕起伏来说也不为过，一点点的期待都熄灭了。 “好，你注意安全。”她这样说。好久没感受过心痛是什么滋味了。 顾淮生双手撑着她身后的车身，把她圈在里面，低头，衔住她的双‘唇’，辗转吸‘吮’，直到她痛呼出声，他的‘唇’有一抹鲜红，不知道谁的‘唇’在纠缠被咬破，两人忘我的通过这种方式宣泄心里想说没说出口的情绪，在嘴里绕了几圈已经忘记怎么说出口的原本很简单的话语。 “以后不要哭了，我看着心疼。”他腾出一只手抓住她的手，抚他的‘胸’腔，“这里，为你跳动，也为你疼痛。” 他趴在她的颈窝，言语间带着疲劳，陆芷晞手心下是他跳动着的心脏，何尝不是她的？ “这里也装着我的心脏，所以，顾先生你以后要痛双倍的痛。” ”好委屈……“她说着说着恨不得一口咬他的脖子。 “我知道……” “顾先生……”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为什么突然要去纽约？” 她想问，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 他嗅了嗅她的发香，“不是突然，是前两天决定好的，忘记跟你说了。”事实半个月前该去的，但是，那时他是真的没有什么心情，一拖拖到现在，已经是不得不去。 国外的市场是时候清算一下了，免得到时候翻天不好收拾。 “在这里好好等我回来。”他‘吻’了‘吻’她的头顶，细细碎碎的头发扫在他脸，像此时小姑娘委屈巴巴仰着头瞅着他一样，心软得不像话。 她蹭了蹭，成功的把刘海给蹭‘乱’了，顾淮生忍了一下没忍住，低低沉沉的笑出来，“小哭包。” 这么娇气的一小姑娘，被他惹哭了。 “你还敢说，我哭了你都不安慰我，居然出去‘抽’烟，还有，你的烟哪里来的，以后不要‘抽’了！” 她絮絮叨叨说了一通，顾淮生帮她把‘乱’糟糟的头发捋直，她的眼睛还红肿着，可不是一个活脱脱的娇气包吗？ “我……不太会哄人。”说起这个，他耳根泛起可疑的绯‘色’。不会哄人，这是真的，他怕把小姑娘越哄越想哭，只好躲着让她先哭完，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做法有失考虑。 “才不相信，你以前肯定不知道‘迷’‘惑’过多少‘花’季少‘女’！”得找个机会向顾秦打听一下顾先生以前的“风流韵事”，事实她才不想给自己添堵，他已经三十岁了，没有谈过感情才是不正常呢，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想知道以前的顾先生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