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父爱如山重
暮色四合，最后一抹斜阳在杂乱无章的霞片云朵中徐徐下沉。正在隐退的白昼迷人地，忧愁地，鲜艳地泛着红光，像疾病缠绕的娇娘临终前颊上的红晕一样。 恢复冷清的商丘巷，墨黑与墨小雨携手共行，大的，小的，在玩耍，在欢笑，彼此感受着对方那颗相似的眷恋的心与愿意付出生命去守护对方的信念。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超级大灯泡越时无时无刻彰显存在感：“墨老大，天才他干嘛去了？” “不知道呢，我又不是他老爸桑。”墨黑耸了耸肩，继续说：“况且，那小子哪需要我们担心，你还是多担忧一下被那小子找上门的倒霉家伙吧。” “唔，有理。”回想与楚天才相处时对方的强势与妖孽，越时无言以对。 这时，一名提着公务包的男子与墨黑等人迎面相逢。该男子从外貌看，介于老年与中年之间，蓄着一撮短而硬的八字胡，一双棕黄色眼睛深陷眼窝，长着一头蓬乱的灰白头发，神情憔悴且沧桑。他浑身没几两rou，骨瘦如柴，像老了的鱼鹰一般，似乎一阵风来，就能把他吹倒。 二者夹道并擦肩而过。 突的，男子止步，僵硬的脸庞一点点挪出喜色，宛如溺水之人看见一根救命稻草般，喜不可自抑。 他倏地转身紧紧扣住墨黑肩膀，双眼放出骇人光芒：“你，你，你......”。 “喂喂喂，大伯，我好像不认识你啊。”让人突然抓住，墨黑不见得惊讶，反而好笑道：“就算我帅得一逼，你也不用激动到话都说不全吧。” “你，你，是鹏游的朋友吧。”男子的手在微不可见颤动着，因为万分激动。 “朋友的朋友，什么意思？”墨黑听差了。 “鹏游，南鹏游啊！” “呃。”瞬间，墨黑脑海里浮现那个只见了几面的青涩少年，那个自称败犬，最后强得跟怪物一样可又极其悲剧的少年：“你是？” “我是他的父亲，南溪。”男子深吸一口气，缓缓诉说：“我在这附近找你好几天了，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 “我们能谈谈吗？”南溪有意无意扫了眼越时。 脚旁，人畜无害又超级可爱迷人的墨小雨自然不会为人所戒备的。 嗯，天生亲近光环满值100 。 “可以，去那边吧。”墨黑欣然答应。 “哦，我有事，先回家煮饭了。”越时虽然废了点，但是基本察言观色还是有的，于是离开了。 随后，墨黑、墨小雨和南溪找了一处无人的石桌坐下。 “南大伯，说实话，我和你儿子没见过几面，你为何来找我？”墨黑率先说话：“若你是想知道他音讯......很遗憾，他......”。 “我知道的。”南溪打断墨黑的话，惨然一笑：“他已经死了......连骨灰都没剩下。” “你？！”墨黑错愕。 南溪默然，脸上闪过一抹痛苦之色。他将公务包放在石桌上，打开链子，取出一台笔记本，进行一系列复杂的cao作，调处一段视频。 视频里，记录了南鹏游被强迫进行网络杀人直播的全过程。南溪之前反复看了许多遍，可再看的时候依旧忍不住浑身轻轻颤抖着，仿佛感同身受。 视频放到南鹏游流出血泪时出现转折，只剩下一片雪花。 “下面这段是我入侵暗网时截留的绝密视频，不为公众所了解。”南溪又cao控着笔记本播放一个视频。视频是废弃工厂监控器拍摄的——里头，一只戴了丑陋而古老的祭祀面具的类人形怪物以匪夷所思之能清场。视频里，也记录了全程旁观的墨黑。 想必，南溪便是靠着视频提供的资料以及能够入侵暗网的超绝黑客技术找到这儿吧。 “我知道的，那个怪物就是我的儿子。”南溪眼眶泛着泪花，笃定道：“我了解他的一分一毫。” “都怪我，是我太没用了，让那孩子在单亲家庭长大。但是，我发誓要给予他无缺的幸福......” “他2003年出生，生日是5月17日，最喜欢吃梨，讨厌吃桃......就读时代中学，有一个死党，暗恋同班班花可是性格内向，闹出......11岁那会，他因为我职业的原因迷上了电脑技术，我很支持，义无反顾的教会他所有我会的技能，现在想想，是我害了他.......不久前，他迷上了一个面具，自己拼命攒钱要买下他，还说想依靠自己的努力得到心爱的东西.......”。 南溪很啰嗦，唠叨着关于自己儿子的过往种种，话语间，那双视线始终伴随着南鹏游成长的旅程。 他唠叨了近半小时，墨黑却没有不耐烦。 在他身上，墨黑体会到一种陌生的情感，那个被称之为父爱的情感。 墨黑有点疑惑，为何这种情感如此沉重？明明压得人喘不过去来，可却叫人异常温暖。 真是遗憾，我从未体验过呢。对了，小雨呢，她也跟我一样从小就孤独一人啊...... “小哥”，南溪突然握住墨黑的手：“那个面具，那个能够给予人恶魔般力量的面具，在你手上吧。” “呃呃。” “虽然很无理，但是能否把它交给我。”南溪突然哀求道。 “可是，那玩意，对普通人而言，代表不祥啊。” 扑通—— 南溪兀的跪下。 砰—— 他一个响头撞在地上，撞破了头皮，血液流淌。 他泪水泉涌，终究止不住地泊泊流出，沧桑目光里隐含着最坚决的意志：“求求您了，我已经失去了一切，至少......至少让我最后为他做点什么，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此不惜。” “若您能答应，死当结草相报！” 父爱如山重，真情不言中。 “.......”墨黑沉默了会，面对一位伟大父亲的请求，他实在没法拒绝：“阿伯你在这儿等等吧，我把面具拿来给你。” “谢谢，谢谢......”。南溪不断磕头，欣喜喃喃道。 0路车上，墨小雨躺在墨黑怀里，伸手捉弄他的碎发，说：“阿黑，那位老伯很可怜呢。” “嗯”，墨黑温柔地笑了笑，眼神倏地坚定：“小雨，我一辈子都要让你快快乐乐的。” “嘻嘻，阿黑最好了。”墨小雨抱住墨黑，笑靥如花，未曾察觉这个许诺蕴有多么强的决心。 回到南溪那儿已是夜晚，旁边的路灯勉强可以照明。 南溪一直坐在原地，战战栗栗，头上的鲜血仅用几张纸巾简单处理了下。 细节暴露心态。他并不在乎自己身子，说明始终抱有必死之心。 “大叔，拿去吧。”墨黑将祭祀面具递给南溪，明白对于这种下了死志的人劝阻没用，所以只是叮嘱道：“你的机会说不定只有一次，请郑重使用。” “谢谢，谢谢。”南溪激动得面红耳赤，用衣角擦了擦双手，虔诚地接过祭祀面具，好像面具是国之重宝似的。 “对了。”南溪控制着笔记本电脑浮出一组数据：“小哥你是S级通缉犯吧，国家刑警已经掌握你的行踪了，这组数据我存在U盘里送给你，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哦，谢谢。”墨黑不曾想竟有意外收获，惊讶道。 国家刑警吗...... 目送南溪萧瑟的身影走远后，墨小雨仰起小脑袋，迷糊道：“阿黑，你怎么了，看起来不高兴呢。” “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令人不爽的事情。”墨黑背起墨小雨：“哈哈，不想那些扫兴的事情了，小雨晚餐要吃什么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