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初窥阵法（改）
次日辰时，楚庄准时来到有尘院，一路上还未从昨天的惊险中缓过来。 刚踏进院门，数只五色小鸟便迎了上来，围着楚庄叽叽喳喳乱叫，仿佛把关门神。 楚庄想起那日茂山以晶石喂鸟，急忙摸出颗一品晶石往远处扔去。鸟群蜂拥飞去，交相争夺。 他借机走进堂屋，秦未央一身素服正在等他。 秦未央面色凝重：“楚庄，最近天宇界各地均不太平，昨天更有妖兽出现在青峨山上。这些日子别到处乱跑，我们已经决定，从今日起全山夜间宵禁。” “是。”楚庄答应一声，青峨山出现妖兽的确是非常奇怪的事情，门派重视也在情理之中。 秦未央摸出一颗蛋形琥珀：“这只传讯彩鸟给你，无论以后你身在何处，遇到危机时，解开封印，这只传讯鸟都会带我找到你。” “谢师尊。”楚庄恭敬接过，手中琥珀黄芒流动，里面一只五色彩鸟仿佛冬眠。想起昨天茂山所放应该就是这种传讯鸟，不由暗赞，这的确是上等传递讯息方法，试想谁会去在意一只小鸟呢？ 秦未央话锋一转，步入正题：“楚庄，师父这里炼器、制药、阵法、爻卦，所学颇多，不知你想学什么？” 楚庄略一思索，朗声道：“师尊，我想学阵法！”他早有打算，步彻道前辈那句以符入阵方为正道，让他印象深刻，而昨天烈火符的失效更让他迫切需要更有利的护身手段，这年头最靠得住的还是自己。 秦未央点点头：“不错，符法阵道殊途同归。不过修习阵法艰难繁琐，你能吃的下苦吗？” “我能！”楚庄从不怕吃苦，还有什么能比学到新法术更让人兴奋的？ 秦未央很满意：“你到东厢房中去寻一本《阵法基础》，一月内你若能摆出个聚元阵，再来找我。若一月内摆不出，以后你也不用来了。西厢房内有布阵所需材料，你每月可自取十份，十份之外就需你自己购买。若有疑问，可自行到东厢房中，那里的玉简你都可看得，记住！不准带走。你与茂山不同，不用理会一切杂务，只需专心修炼。修习阵法最讲悟性，一切皆在一个悟字。你明白了吗？” 楚庄连连点头，正要退出，忽然秦未央又嘱咐道：“楚庄！你虽然天赋不差，但切记，修行才是根本，切莫沉迷小道，记得了吗？” “是！”楚庄恭敬答应，谢过师尊指点，走出正堂来到东厢房。 刚一进门，他彻底傻眼。这里居然是由缩地成寸神通所建。 房内一排排硕大书架高有百丈，整整齐齐码放着无数颜色各异的玉简。 我的天！难倒这些都是阵法？楚庄艰难的吞下口口水，狠狠抓了抓头发。拿起一枚玉简，放出心神，无数信息立刻涌入他的脑中。 “天狼阵，散仙北极子著，摆阵需三品灵石七颗，青牛角五对......” 不是这个，楚庄苦哈哈的再拿起另一枚玉简，他迅速浏览着每枚玉简，无数信息快速闪过他的脑中。直到心神恍惚，极度疲惫不堪，才好不容易在一枚玉简中发现《阵法基础》。这枚玉简内总共阐述三种最基本的阵法。 聚元阵是最基础的阵法，它的作用很简单，就是加快阵内灵气的聚集速度。布好后能让天地灵气至少加快一倍的聚集速度，算得上非常实用的阵法了。 心神浸入玉简，聚元阵的摆放方法顿时呈现面前。 “君铁石三枚，伏地叶一片，掐算三刻一点，对日精，”这是什么意思？楚庄云山雾罩，有些发懵。 稳住！别着急！楚庄拼命安慰近乎崩溃的心灵。盘膝坐下，运起《镇魂诀》恢复心神。师尊方才说过，修习阵法最要紧的是悟性，我就不信一个基础阵法也能难倒自己！ 整整花了一天工夫，他终于将上万枚玉简浏览各遍，筛选出十七枚玉简。这十七枚玉简都是讲解基础阵法的摘要。 他首先拿起枚《阵法材料》，心神注入，很快便看入了神。玉简里的介绍，与制符全然不同，新奇无比，俨然另外一个世界。 《阵法材料》中没有太复杂的内容，全是关于阵法的一些基础材料。比如君铁石，伏地叶都有详细介绍。 读完这篇，他又拿起一枚玉简，这里面介绍的是《基础阵诀》。阅读间，浑然忘我，手指不由自主随着玉简讲述的内容胡乱比划。 当他通读完十七枚玉简，才发现早已到了深夜，不知不觉间，他在这里坐了好几个时辰。 站起来活动下酸痛的脖子，他还在回味刚才所学。 回头看，忽然发现门口摆着一碗灵谷，一杯清茶。看来是师傅为自己准备的，楚庄心头一暖。看来师傅叫自己来自行领悟并非敷衍。 仅有的一点郁闷，都抛在脑后，草草吃过，重新坐下详加参悟。 一连五天时间，十七枚玉简他通读个透。这才恋恋不舍走出房门。今天他想试试摆出聚元阵。 径直来到西厢房，一位白衣女道童早已恭候在门外。这女道童只有开窍五层，但神色之间颇有傲色。 “可是楚庄师兄？我叫香菱，负责看守炼阵房。”香菱对楚庄深施一礼。 楚庄急忙还礼，微笑道：“师妹有理，我初到师尊门下，还请师妹多指点。” 香菱语气平淡道：“师兄客气。师尊早有吩咐，这房内的东西师兄尽可管取用，若另有所需之物，请吩咐下来。” 楚庄暗叹，师尊手下一个小小童儿都有如此气度，不愧为青霄殿四长老之首。 进到房中，房里最醒目的是悬挂正中的一个巨大阵盘。阵盘高约一丈，呈八卦形，上有一百二十八个方孔，阵盘下连接一个浑天仪。两侧墙边整齐摆放十六张方桌，桌子上整齐码放着各种布阵材料。聚元阵所需材料也在其中。 楚庄围着阵盘转了几圈，充满好奇：“这就是阵盘啊。”摸上盘面，手感冰凉。这阵盘乃上等青铜打造，少说也是后天六品法器。阵盘专为布阵初期者所用，修为高深者自不需阵盘，信手拈来皆可为阵。楚庄初涉阵道，布阵必须依靠阵盘。 阵盘最要紧的便是底端连接的浑天仪，浑天仪师职计算，计算时刻乃布阵第一要诀。比如之前楚庄看到的“三刻一点，对日精”，指的是阵盘灵力运行至三刻一点时导入日光精华。再驱使日光精华沿阵盘运行一周天。 楚庄决定先试验试验，将双手贴上阵盘，输入灵力，阵盘上一个方孔忽然发出光亮。按照《阵法基础》里记载的方法，小心地控制灵力往前探索。阵盘上一个方孔慢慢亮起，一道清晰可见的光线慢慢流往下一个方孔。 聚元阵不是什么高深阵法，所需材料只有八种。楚庄只需控制八个方孔变化，不多时，他便cao作熟练。 忽然间，楚庄觉得阵盘灵力的变化与他的制符时的感觉有些相似。按理说天地万物皆出阴阳，无论五行符诀还是八卦阵盘都是在阴阳鱼基础上所变化。从这个角度讲，两者的确有相通之处。若以五行诀法来控制阵盘会怎么样呢？ 楚庄闭上眼睛，试着以离火心法控制阵盘运转。体会半天，却没发觉阵盘有什么特别不同。他将五行诀挨着试了个遍，无论如何变化，阵盘都没有反应。无奈之下，他只有将这个想法放到一边，但他有种直觉，五行符法绝对可以融入阵盘中。 初涉阵道，他不明白的地方太多了，还是先摆出聚元阵再说吧。自己要是一个月内摆不出聚元阵，丢脸不说，听师尊意思，八成要被贬出门宗。 聚元阵的灵力运行轨迹他已经逐渐熟练。看看桌上的布阵材料早已分门别类准备停当，聚元阵不过基础阵法，所需材料并不难找。 楚庄左手贴在阵盘上，输入灵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浑天仪，心中不断计算着时刻，将材料一样一样放入阵盘方。 方孔一个接一个的亮起，楚庄小心的控制灵力运转。不过半个时辰，鼻尖就渗出点点汗珠。万没想到控制阵盘的灵力消耗如此大，他感到有些吃力了。 可是阵盘刚布置完三分之一，照这速度，不等阵盘布完，自己的灵力就将耗尽。 再过一炷香的时间，楚庄呼吸逐渐急促，艰难的将君铁石放入方孔，手微微一抖，灵力轻轻波动。 呼~阵盘上红光闪动，所有材料冒出黑烟，瞬间化为灰烬。 楚庄收回灵力，颓然坐在地上，不住喘息。浑身被汗水湿透，长时间的灵力输出让他手指都有些颤抖。 “居然布阵都这样难！”楚庄擦擦头上汗水。第一次失败反而彻底激发他性子的执拗。 他盘膝坐好，运起《五气朝元》恢复灵力。自筑基后五行灵气日益壮大，有廖仙儿所送固元丹辅助，效果更是明显。 浓郁的灵气，通过泥丸宫进入体内，走过五脏六腑注入经络。每一缕灵气涌入脏腑，都让楚庄有种轻飘飘的感觉，说不出的通泰。 筑基后最大的提升则在神识上，《道窍诀》的修炼突飞猛进，神识的感应更加清晰，方圆一丈内的虫鸣草动都逃不过心神的感应。他现在的神识已经达到化虚入实的地步，体内三魂仿佛结晶。若能将神识修炼达到天玄神通的境界，那时不用耳听目看便能知天地变化。不过，那个境界对他还很遥远。 从入定中醒来，楚庄浑身灵力充沛。他没有马上行动，而是静静思索刚才布阵的每一点感觉。 布阵时灵力的虚耗超出他的想象。绘符讲究的是个快字，是将灵力集中在符笔上一蹴而就；而布阵则不同，讲究的是稳，一丝一丝的直到耗尽最后一缕灵力。筑基后他灵力提升五倍，可谓不差。按理说，以他现在的修为，布出聚元阵应该不是难事，这不过是最基础的阵法。思索良久，他认为还是因为没把握好布阵材料变化的时刻，虽然聚元阵每种材料的变化不超过三种，可是八种材料合在一起的变化就极其惊人。 思考停当，楚庄开始第二次尝试。 呼~阵盘上火光闪动，所有材料再次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