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请问，你们的教养何在？
没过多长时间，姜凡与秦妍便来到了三水大学附近的一个停车场。秦妍带着姜凡径直走到一辆红色的本田飞度跟前，打开车门邀请姜凡上车。 姜凡坐在柔软的座椅上，舒坦的扭动了一下身子，说起来，这还是在他记忆里，第一次坐小轿车呢。 “怎么了姜先生，座椅不太舒服吗？” 刚打着火，准备出发的秦妍看到姜凡扭动身子，顿时问了一句。 “嘿嘿，不是，只是第一次坐这玩意儿，有些不习惯罢了。秦小姐见笑了。” 姜凡一脸尴尬的笑着，说实话，这话说出来，他真的有些脸红。在他想来，长这么大没坐过轿车的人，估计比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还要稀缺吧！ “没什么见笑不见笑的，人不怕家穷，就怕志穷。一个人如果失去了斗志，那么他就什么也没有了。” 秦妍笑着看了姜凡一眼，没有丝毫看不起的神色。 “秦小姐说的是。” 红色的本田飞度在街道上来回穿梭，半个小时后，秦妍将车停到了一家名为阳光花园的幼儿园附近。此时幼儿园门口已经满满当当的围满了人，都是来接孩子放学的。 将车停好之后，秦妍便与姜凡朝幼儿门口走去。 走到幼儿园门口，秦妍左瞧右望，却愣是找不到自己女儿秦岚的踪影，不仅秦岚找不到，就连秦岚的负责老师都没有了踪影。这可把秦妍急了个团团转，掏出手机来就要打给秦岚的负责老师。 但就在这时，一道道怒骂与呵斥之声传入了姜凡与秦妍的耳中。两人抬头望去，却是看到不远处一大群的家长带着孩子，围成一个圈，正对着圈内貌似什么人数落什么。 “小杂种，有爹生没爹养的杂种。” “小野种，小小年纪怎么下手这么狠，瞧瞧把我们家强强挠的。” …… 秦妍一听，顿时脸色一急，拔腿便朝那边跑去。姜凡对这些路边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向来没什么兴趣，但是今天他是跟着秦妍来的，见秦妍过去，他也只能摇摇头跟了过去。 走进人群，姜凡便看见一个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公主裙，满脸灰尘，娇嫩手臂上还有着一道道血痕的小女孩正站在那里，而周围那一道道数落之声正是冲着她去的。 “岚岚，你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 秦妍见到那个小女孩，却是面色一慌，拨开人群便跑了过去，抱着小女孩上上下下的打量起来。 见此状况，姜凡顿时一拍额头，一脸的黑线。感情这个被众人围着批斗的小女孩，就是秦妍的女儿秦岚。这是要多大的能耐，才能让这么多人围着批斗，姜凡对自己的这份工作，突然之间便没了念想。 “你就是这小杂种的mama，你看看你家的小杂种，把我们家强强都挠成什么样了。” 见秦妍到来，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奶奶顿时拉过自己的孙子，指着自己孙子脸上的一道道挠痕，冲着秦妍喊道，满脸心疼之色。 “就是就是，还有我们家斌斌，看看都挠成什么样了，小野种下手怎么这么狠啊！” 面对着周遭传来的怒骂与数落，秦岚却只是站在原地，鼓着嘴巴，一脸倔强的看着那些人，不哭不闹，也不说话。黑漆漆的眼睛里，尽是与她年纪不相符的凶狠之色。 “岚岚，你告诉mama，怎么回事啊？” 秦妍拿出一条手帕，满脸心疼的替秦岚擦拭的身上的灰尘。 “斌斌和强强骂我小野种，小杂种，还说我有爹生，没爹管。他们这么说，我就要打他们。”秦岚一脸恶狠狠的回道。 看着一脸倔强的小秦岚，姜凡的眼神顿时一阵波动，一道道尘封的记忆被打开，在他的脑海里不住的回转。这样的情景，他曾经也遭遇过。 自从姜建业失踪，姜凡便被别人贯上了杂种，野种，没爹的孩子等等，各种各样的称号。他自小的要强，容不得别人说他半句，于是经常因为这些和别的小朋友打架，常常是浑身伤痕的回到家中，mama含着泪帮他慢慢清洗，包扎。 直到后来，为了打听姜建业的下落，mama带着姜凡跑到另一个城市，这种情况才有所好转。这么多年过去了，本来已经被姜凡刻意遗忘的事，在秦岚那倔强的表情中，却又再度被唤醒。听着周遭传来一句又一句的杂种，野种，姜凡心中的怒火顿时“腾”的一声便冒了起来。 “诶诶诶，跟你说话呢？小野种这么狠，感情是有个没教养的妈啊？说说今天这事怎么办吧？” 旁边一个中年大妈见秦妍只顾着安抚秦岚，却对他们不管不顾，顿时阴阳怪气的将秦妍也数落了几句。 “哈哈哈，真是滑稽，说别人没教养，你有吗？” 听着中年妇女左一句小杂种，右一句没教养，姜凡顿时忍不下去了，当即拨开人群走了出来。 “小伙子，你是什么人，今天这事和你有关系吗？你爸妈没教你要怎么和比你大的人说话吗？我看你也是没教养的那种。” 那大妈见自己的话被人截胡，顿时脸色变得难看异常，指着姜凡便开始数落。 “呵呵，这事的确和我没关系，我只是看不惯，站出来说两句罢了。你们左一句小杂种，右一句小野种，请问你们的教养何在？” “你们这么多人围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怒骂，呵斥，请问你们的教养何在？” “你们嚣张跋扈，出口成脏，得理不饶人，请问你们的教养何在？” “你们这么多人围观，看戏，却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请问，你们的教养何在？” “这么多人围着一个小孩子数落，我就问你们一句，脸上臊不臊？” 姜凡的语气虽然平淡，但不难听出他心中压抑的怒火，可谓是字字诛心。此时秦岚的心情，他都了解，小小年纪便看遍了这人世间的丑恶与肮脏，如果任由这样下去，天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 到那时，这些人便是罪魁祸首…… 正因为如此，姜凡才无法忍受，这些情况他都亲身经历过。每天在别人的白眼，嫌弃，怒骂之中度过，他了解那种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