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奇幻小说 - 龙固在线阅读 - 番外,前尘三生之遍行周天

番外,前尘三生之遍行周天

    你……真的决定了吗?

    说话的是一位衣衫炫彩,飘忽若神、顾盼流转,媚于语言的二八妩媚佳人。

    我……已决定。

    你为何要弃我而去?是因为我吗?

    星眸流转,朦胧泪光闪烁。

    不是!!听闻东唐国二公主娇媚动人,有天仙之姿,我想去争一把,搏个驸马。

    啪!!

    佳人回首便是一掌,一个红彤彤掌印印在翩纤少年俊俏脸上。

    我……该走了,幕华请珍重。

    摸着脸上火辣辣的地方,少年用手锤胸,脸却低下。

    踏步,前行。

    手中的剑重逾千斤,看着远方,那落山的薄阳。

    张玉山,你个混蛋,呜呜……

    后方是时断时续的抽泣。

    脚步一顿,矗立原地。

    良久,方才大步向前。

    阳光照耀下,他的背影是多么果决。

    背,被重物重重击打,那是一颗紫炆石,上面石纹脉络清晰,被阳光一照,犹如流转星光。

    这一刻,少年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两行泪顺着眼角滴落在地。

    绽起泪花。

    他想捡起,回身给这位深爱着他,他也深爱着的佳人一个拥抱,就犹如西边慕斯王国,传送中归来的拉尔萨骑士。

    玉山,如果你爱她,便放手吧!给她一个真正的爱情……

    耳边,父亲坐在西椅上,砸吧着烟枪的话语,依旧回荡在耳边。

    爱她,我就该放手……

    玉山轻念几声,坚定心中所想。

    他终究没有回头……

    就这样走了。

    张玉山,你要是走了,便不要再回来!!

    泪水浸湿幕华倾国倾城的精致面庞,美丽的长裙沾染尘土,跌坐在地上,面庞埋在一双柔胰之中。凄凉的风不知何时来到,吹拂柔顺发梢。

    直让人问,天地间,究竟还有多少凄苦未曾出现。

    男儿何须胭脂泪?提枪跨马纵八方。

    墨衫战铠尽染血,长枪何必独长空。

    纵马八方,弯月独映,与影同眠。

    何须红颜?何须知己?何须长伴驱孤离!

    他唱着,向前向前,没有停留。

    那夕阳下的背影,究竟拖出多长的距离,直蔓延到山脊。

    他,在哪看似坚强的背影下,是滴滴泪花坠地,悔恨的真实。

    森林中,他驻首,回头,凝视身后一切曾经美好。

    就让现实来埋葬这回忆,这爱……

    口中喃喃自语,看不透他内心有何想法,只是可知,他内心中的悔。

    突然,或许是想到什么,面庞再也止不住,忍耐良久的泪水。

    直让它们,沿着泪痕,滴落。模糊面庞。

    脑中回荡着曾经一幕幕,脸上渐渐露出笑容,喃喃:

    曾经说好,一起看逝水流年……

    …………

    玉山哥哥,你说,这颗种子会不会长成那么高?

    娇小玲珑的少女小心翼翼,将土掩埋,回首,一双眼眸弯成月牙,其中星星点点,似乎有星辰流转。

    她,惦着脚尖,伸直玉臂,努力使自己显得更高。

    张玉山右手捧有书籍,身穿仕子衫,脸上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容,看着眼前佳人:

    “你想知道,不如自己静守,守望它成长。

    他调笑道,手中书籍亲昵的轻敲少女精致的额头。”

    不准打我头!少女娇憨喊道,随后笑嘻嘻,抱着张玉山左臂,语气亲昵,“我要跟玉山哥哥一起看着它成长。”

    斑驳的记忆里,流动着牵挂……

    …………

    玉山哥哥,你一定要快点回来啊!

    少女惦着脚尖,向着远方,坐在马车上的模糊人儿大喊。

    幕华!待我考取完秀才后,我一定请求大父,与你定亲!!

    马车上,那道翩纤身影给予回答,淡淡的红霞,沾染上雪白的面庞。少女,第一次,开始期待,那天的到来。

    你是否,还能想起,花瓣铺满纯白的画面。……

    …………

    桃花正红,阡陌百里。

    有红颜长伴,看三月桃花红艳。

    玉山哥哥,看我一舞可好?

    少女身穿粉红广陌千尘裙,谈笑间,似嗔似怒,似喜似悲。便如天宫仙子,重临世间。

    不待身旁,少年回答,便走至正中,翩纤起舞。

    广袖流仙,一簇一笑。

    衣衫翩翩,长袖善舞,似真似幻,似虚似实。

    每一次摆动,都是对美的诠释。

    每一次回眸,都蕴含着万千的风情。

    每一次旋舞,都渲染着情感。

    有微风吹过,卷下朵朵桃花,漫天飞舞。

    有美一人,花下舞旋,任飘曳蔓延,如山水之画。

    玉山呆呆看着这一幕,从袖中掏出一柄玉箫,吹奏:一曲桃源。

    诗书何曾歌颂,这至美之情。

    岁月,在记忆中,这一刻定格不变。

    回忆已泛黄,皱起岁月的折痕……

    …………

    这是什么?

    一位粉雕玉漆,脸蛋扑红女童看着自己娇嫩手心中黝黑石头。

    这是紫炆石,取自《离文》南语篇:

    南闻仔女,切问歌倪,木欢环结,余苼问钕。

    紫炆为雙,天可雸復?何言何颜,天可雸復?

    她的身前,是一位身穿仕子衫,手拿折扇俊俏孩童。

    你给我这个干什么?丑死了。

    女童瘪嘴,眼神嫌弃,皱眉看着手中黝黑石头。

    这是南唐国男女定情信物,相传,如果女子贴身佩戴,越是爱一个人,它便会由无色变为紫炆环石。

    那时,它将会成为天下最美丽的宝物,其外表就如九天星光,玄妙非凡。

    可惜……终究是个传说,千年了,也未曾出现过一次。

    男童很是博学,摇着折扇,翩翩有礼。

    你……把它给我……

    女童红着脸,将紫炆石搂在胸脯。

    幕华,我希望将来……用八匹健马,头戴红花,踏入你的阁楼,亲自像你求亲,让你做我细君!!

    男童红着脸,手不知放在何处,看起来十分窘迫。毕竟,他终究还只是一个孩子。

    玉山……你个坏蛋,我不跟你玩了。

    女童搂着紫炆石,冲了出去,脸上浮起如同被火烧般的红晕。

    幕华,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用手锤胸,男童脸上全是郑重。

    这是我一生承诺……永不离弃!!

    锤胸之礼,这是男女情之至礼,慕斯王国代表由天注视,男女之中最简陋,也是最高的承诺,它代表着至死不渝,永生永世,不离不弃的含义。

    不过,如若行礼的男子头低下,再行礼节。那便只有一个意思:

    ……对不起,我不爱你。

    ………………

    站住,你******死鬼,死前还要折腾老子。

    站住!

    浓密的荆棘,高大的林木,张玉山神情慌张,用手扒开前方灌木,呼哧喘着粗气,急切的呼吸,大腿交替,极速奔跑向远方。

    身上,翩纤士子衫早已被密集的灌木扯个稀巴烂,像乞丐服一般挂在身上。

    一道道或是细小,或是狰狞的伤口数量繁多,布满嫩白的身躯。

    密集的伤口流出血液,浸润衣衫,凝成血痂。在雪白肌肤上点缀别样的风采。

    身后,是三名手提鬼首大刀,手臂足有常人大腿粗细的中年壮汉。

    跑个死人头,反正你打断离王世子男根,开罪了离王,你家区区一户寒门,无甚权势,必死无疑。你就停下来,让哥三一刀砍了你头颅,好去投胎。

    要是你不小心被离王府护卫抓住,那可就不知有多少苦难等着你,还是让我等杀了,好免去折磨。

    三位大汉中,一位跑在在前头,疑为头领的大汉说话间,一条狰狞如蜈蚣,爬满面部的疤痕剧烈抖动,配着大汉凶恶的外貌,活像是地狱中爬出的妖物。

    张玉山不吭声,沉默的扒开身前遮挡的林木,跑的飞快。

    妈的,****娘皮,呸!

    大汉口中骂骂咧咧:

    敬酒不吃吃罚酒,要是让老子抓住你,先打断你四肢,交给离王,定让你在离王府爽一爽。

    哗啦啦啦。

    张玉山拨开前方灌木,就见一丝日光从外界射来,直刺的眼不得开。

    睁开被耀阳咪住的眼,打量前方,张玉山脸色惨白,苦笑声阵阵。

    绝路,前方竟乃必死绝路!!

    那是一座悬崖,崖深万丈,漆黑莫名,看不得底。

    四周石块分布,杂草林立,时不时有土块脱离悬崖,坠入下方,良久不见回响!

    崖旁,有一碑,上刻一文一诗:

    文书:

    天绝崖。

    诗曰:

    此崖何止千丈深,纵使天人也断魂!

    呦呵,小王八,看来老天爷都不帮你,乱跑竟然跑到天绝崖了!这下我看你怎么跑,天绝崖深万丈,跳下去,便是一摊碎骨,你要不想死后连鬼都做不成,还是乖乖跟我们走吧!!

    否则,尸骨无存,可是连鬼都做不成,你到哥三手中。死后,还能成一无头鬼物!!

    狰狞大汉狂笑着,手中鬼首大刀挥舞,大刀撕破空气,携着裂裂狂风,看着好不威武。

    张玉山不发一言,纤长的身躯笔直,破旧仕子衫被山巅狂风吹拂,映照落日的余晖,竟是说不出的神俊。

    目视位于极北的家,双眼瞳孔中流露出一抹黯淡,这不是对逃生无望,不想轮回的绝望,而是:“

    大父,母亲,今生是山儿拖累了你们,望来世,山儿必做牛做马,报你们一世恩情。

    幕华……望你今生有缘千里来聚,忘了我这人,得一生幸福!!”

    跃下,闭上眼,泪早已滑落。

    崖上,有那三名大汉大声咒骂,语气里说不出的惊恐。

    他们搞砸了离王的任务,回去不死也得掉层皮。

    脑中回响的全是一生中,或是快乐,或是幸福,或是痛苦的时刻。

    身周云雾缭绕,有鸟雀四顾。

    叹然一笑,恍如前尘都成了空:

    想不到,死前……我还能做一回神仙。

    砰!!

    身子撞击地面,重重弹跳起来。

    脑中却有疑问浮起:这漆黑莫名悬崖,怎么会……只有这般深度?

    不待深想,脑子头疼欲裂,昏死过去。

    一天后,暖暖的阳光从山壁射出,照在张玉山脸上,暖洋洋,好不舒服。

    先是手指弹跳,接着眉头震颤,半刻之后,张玉山幽幽醒转,撑着晕眩的头,打量四周。

    崖下竟是别有洞天,为一洞口,洞口下为幽深断崖。

    李锐拖着剧痛身躯,缓步走入。

    其内,竟是一桃源仙境!!

    洞高百丈,四周有桃林,鸟雀肆意,啄食桃果。

    洞壁之上,有繁华奇异灵草,高不过一寸,形如灵芝,却分六叶,有幽蓝豪光从叶上释放,照亮洞窟。

    西有一曲清泉自石缝流出,浸湿滋润,这片土地。

    中有一草屋。

    屋外有蒲团,石桌摆放安置。

    屋外有一太极八卦,长宽各一丈,挂于桌后十丈槐树枝干。

    屋外还有,十二大石碑,碑为霸下所背,碑中刻有蚊虫小篆。有百套小人刻画其中,各作不同模样,动作。

    看去,玉山一字一顿,念出霸下石碑最上四个大字:

    《浩宇长行》

    霸子云:

    天有羽兽,谓之曰:鹏!

    鹏之展翅,翱翔九千,其情:傲!

    有雀鸟谓:尔翔九天为何?不如我等行于此,快哉!

    鹏不言,怒而飞九天,鸟雀讥讽:此乃莽夫也!不知世间繁华,不知我等快哉。

    乃离情子,遍览周天,目观万文。

    历经一甲子,于此谷中创一绝世之功,但大限将至,特将此功刻于霸下负文碑上,流传后人。

    世间庸俗之辈何其多,吾辈高洁,创此神功,逆凡俗修武先练手太阴肺经之程。逆转真气,修足厥阴肝经,皆时,如鹏鸟飞腾九天,自下而上。

    然,神功有灵,若有后者欲练此功,必有青莲鹏鸟之意。

    否,必走火入魔,经脉寸断而死!

    李锐一字一顿,沉浸入书中世界,全身疼痛也仿佛消失。

    神功大成,躯如鹏鸟,轻盈若无物,纵身百丈,一念而过。

    其,掌如金铁,撕金断玉,如鹏鸟之锐!!

    手握紧,不顾指甲刺破娇嫩皮肤,眼中混杂着欣喜,仇恨,及担忧。

    口中,语气分外欣喜:

    如此,我玉山还有机会,走出天绝崖,报仇雪恨,颐养父母天年,和……娶幕华为妻!!

    想到此,立马盘膝卧坐,双眼不再迷茫,有一抹光芒正在漆黑瞳孔中闪耀。这道光,有人绝境中有,有的却无,它有一个充满未来光明的名字,它叫――希望!!

    …………

    时光涛涛,如水逝,转眼之间,便是20春秋流转,涛涛而过。

    一日,洞xue深处。

    一声呼啸轰然响彻云霄,呼啸呈音波状,扩散。洞壁上方,万斤巨石纷纷炸裂,化为石粉,瑟瑟撒下。

    多少次春秋而过?

    多少次日月交替?

    山中……无岁月,今朝是何年?

    终究……神功大成!!灵逆九重!!

    腰缠嫩叶草裙,盘膝卧坐蒲团,身周为几枚蜜桃。

    双眼睁开,黑白分明,平淡无奇。

    站起身,乌黑长发长达一丈,像灵蛇,在脑后游荡。

    转眼,凝眸扫视四方,是留恋,是不舍。

    在我心中,是这是我家,还是遥远记忆中的那个它?

    抚摸伴着长行20年的蒲团,动作轻柔,像对着亲人。

    走了!走了。

    轻叹,轻叹,语气有落寞。

    伸出仅存的右手,拿起墙角,自己不知多少年岁前,所做的扫帚,清扫房屋。

    左手,在曾经走火入魔中,经脉逆流被废,被玉山一掌将其截断,埋于桃花之下。

    尘土飞扬,玉山没用真气隔断,任由其飞扬。

    关上草屋之门,再看四周一眼。

    那桃花盛开,依旧红艳。

    那霸下依旧峥嵘,只是有杂草攀上,点缀绿意。

    太极依旧还在榕树,那黑白交缠,依旧在诉说天地玄奇。

    一步步,一步步。

    身后,有桃花洒落,有鸣水叮咚,有风吹草屋,哗哗声起。

    没过幽暗黑色洞xue,站于悬崖平台,望着天穹,那不知多久,未曾再见过的太阳。

    谁也不知,此时,他脑中是究竟想的是什么。或许是怀念,是思索,是……。

    一步踏出。

    刷!

    啸!!

    有逼真大鹏虚影,仰天鸣叫,在背后长吟。张开双翅,恍如欲要腾于九天!!

    一步跨出,虚影重叠,一个一个,活灵活现。从平台,跨越百丈,落于一颗树上。

    这,便是浩宇长行第三式:

    鹏翔九天!!

    取自,天有九天鹏,震翅翔万里。

    武功大成之时,一步跨出,无数虚幻残影闪现背后,一瞬天涯,跨越百丈。

    从高达十丈巨树缓步走下,虚空恍如有无形之物凝聚,踩着虚空,走下。

    矗立良久,深想埋葬在记忆深处的记忆,之后,向着记忆中,早已模糊不堪,家的方向走去。

    森林,小村,城镇,一个个地方走过,一个个曾经的记忆缓慢苏醒,直到……

    驻首,凝望遥远前方的城池,脑海之中,所剩的记忆全部苏醒。

    向前,距离一点点缩短,抬头,看着城墙上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名。

    端阳府!!

    四字早已破败,有苔藓爬上。

    城墙上,有带弩士兵巡视。城下,进城百姓排成十丈长队,每一位都缴纳一枚铜板,才被守城门兵丁放行,挑着大包小包,提着菜篮,走入城中。

    一步步走去,四周入城百姓,纷纷用鄙夷,好奇,不屑的眼神,看着这位不着衣饰,赤足披发。身,只套一叶裙,发丝蔓地,长达一丈的荒郊野人。

    他没有大骂愚夫百姓,也没有解释。迎着他们的目光,没有排队,就是这样向前。

    玉山没有缴纳铜板,而是直接走进去,太久了,太久了,久到……他都忘记世间还有钱之一物,久到他早已遗忘如何与人对话。

    更何况,曾经的他,是端阳府两大家族张家的嫡长子,进出之时,兵丁皆识,鲜衣怒马,又曾有那次缴纳过入城钱。

    一位手中执着长戈,身穿红色兵丁服,年龄怕是只有15岁的少年,看着眼前这个蛮荒野人,眼中一怒,就要踏步,上前给予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山野野人,一顿毒打。

    不过,还不待他迈出脚步,便被身旁伙长伸手阻止。

    年轻士兵停住脚步,心中疑惑,用眼神去询问伙长。

    伙长表情严肃,没有多言,只是用手指了指远去玉山的脚下。

    年轻士兵看去,顿时面目震惊!

    只见玉山虽然一步步走出,像是脚踏实地,但如果有人仔细注意,便能发现,玉山始终双脚离地面一寸。

    连脑后发丝,拖揺而行,也是离地一寸。

    这这这……是神仙还是妖魔鬼怪?

    年轻士兵牙齿打颤,口中,被吓得不知所云。

    伙长叹息,话语中颇有智慧,道:不管他是神仙还是妖魔,要是你去惹他。

    皆时,他一个不开心把我们都杀了,怕是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为了一枚铜板和面子,丢下性命不值得。

    两人言语间,玉山的身影早已入城,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城依旧繁华,可那人终究是变了。

    有曾经与幕华捉弄过的豆腐摊,犹自记得,那老者追赶在身后的步伐。

    不过……如今人变了,却是由一位年轻娘子摆弄,贩卖细小玩物。

    有曾经自己与幕华亲自插下的柳枝,如今,也已抽出绿芽,焕发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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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家乡,是至高之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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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他的人民,孕育至强之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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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诉爹娘,不要担心,不要彷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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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胜利的凯歌在远方吹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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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那,家乡盛世繁华的霓裳,舞动四方。

    口中吟唱,曾经自己偷学的迎西宾乐,泪已滑落,坠落绽起,终不知铭刻多少悔,多少恋。

    “幕华?你……还在吗,这是你曾经最喜欢的乐!?我……我……再给你唱一次。”

    四视,目光中一切皆是陌生……

    陌生的人,陌生的建筑,陌生的……天空。

    四周是议论的人群。

    这是何方的蛮人,竟然会唱我华国,迎西宾乐?

    …………

    这蛮子唱的不错。

    …………

    可惜了,要是不为蛮夷,凭着这迎西宾乐,也能去王都混个清闲职位。

    每一步踏出,拥挤的人群总会分开,露出一条足够一人踏出的道路。

    相思曲,折相思线。

    琴弦轻捻,听一曲清音。

    青梅竹马,绿竹花开,魂已相牵。

    不待陌上花开,不待结环心相印。

    沧海桑田,世事无常,风花雪月。

    叹,成追忆。叹,终成空。

    几许追忆,几许眷恋。

    紫炆石上可刻我俩姻缘天成?

    天可刻?看红线纠缠。

    江山如画不及你容颜,一念,依恋。

    看天地浩瀚如云烟,看三生石上与你再约。

    来世相伴……

    面目如玉,嘴角含笑,赤足踏地,如浊世翩纤公子。

    这蛮……公子好俊啊!肤如白玉,面如冠玉,可惜了,竟是断臂……

    公子,在唱一曲,我出10金!!

    真俊啊,可谓,嫡仙降世!

    不理四周起哄,不理身旁羞红脸小娘子。

    游走整座城池,抚摸曾经伴他十多个春秋的事物,抚摸……曾经不舍的记忆……

    不知多久,也不知迈出多少步伐。

    他到过曾经自己家的地方,不过,那里早已不是张府,而是不知多久之前,挂上杨府的牌匾。

    柱子上挂着大红灯笼,硕大的喜字倒贴,上百歌姬身穿红裙艳绣,吹拉弹唱,樱唇亲启,或坐或立,在杨府外,大道搭建的戏台上弹奏乐曲。

    大道四旁,有密集百姓静静聆听,玉山便也是在人群后面无声看着。

    眼眸平静无波,手握紧又松开,不知在想何事。

    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

    将翱将翔,弋凫与雁。

    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

    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

    声音空灵,十种各异乐器,伴奏而鸣。

    四周,无一人出声,打破这空灵寂静。

    一曲一曲,空谷传幽,荡尽人心中的浮躁。

    来了,来了,公子来了,快点爆竹!!

    恍惚间,有一人急切大喊,随即噼里啪啦的爆炸声,从不知何方响起。

    随后,伴着爆竹声声,有锣鼓洞箫吹奏。

    去蹭喜喽,蹭喜喽!

    有孩童欢呼,大步跑向远处锣鼓声。

    眼眸恍惚,随大众看去,路的那方,一位少年郎头戴大红花,穿着喜服,骑着高头大马。

    他的身后,吹吹打打,有一排戏班子吹奏喜庆乐曲,摇摇摆摆前行。

    八名壮汉,抬起一顶巨大花轿,花轿异常华丽。

    木为离芷,价比黄金,有异香,一丈内香气扑鼻。

    木上印彩,为九齿红线,九瓣九叶,如真。

    真像我……

    凝眸,目光跨越百丈,落在那少年郎身上,漠然无语,口中无言。

    少年郎颇为神俊,跨坐大马,眉目中浮现桀骜,坐在马上,腰直如松,肤如凝玉,相貌中竟与玉山有七分相像。

    感叹中,迎亲队伍终于来到府外。

    少年郎下马,大步走向花轿。有一老妈子不知从何方冒出,掀开花轿珠帘,从中走出一位戴着盖头的女子。

    女子虽然面目被遮,但单看玲珑身躯,便可见女子多么的美貌,多么的妩媚。

    两者手牵一根红线,红线中央为一红色柚子大喜球,走向大门。

    就在两人快要跨过门槛之时,正要踏步的少年郎,突然回头,看着人群中,那位逆着人群走向远方,无边落寞的人影。

    不知为何,心中有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怎么了?夫君?

    盖头下,有一年轻女子,妩媚声音传出,其音如春之百灵,泉水叮咚。

    无事,细君,我只不过看见一个奇怪的人。

    少年郎轻摇头,说。

    是吗?夫君,还是快点进去,可不能让爹娘久候。

    也是,少年不迟疑,踏步跨进门槛。

    身后,只有一道落寞人影在耀阳下,越走越远,渐渐消逝在人潮。

    唯有爆竹声声,唯有人群呼喝,在留恋。

    离去,流转城池,漫无目的,双眼之中尽是漠然。

    终究是变了,不再是从前……

    老丈!你可知幕华娘子……与20年前的张家去了何处?

    拉着一位过路,挑着菜叶的老者,玉山调动真气,模拟人声,向他询问。

    他早已忘了大多数文字,只记得,那带给他无尽……的字迹……

    老者放下扁担,上下打量玉山,发现这蛮子虽然衣衫褴褛,以树叶为裙,怕是穿不起兽皮衣衫。

    但皮肤嫩白,英俊非凡者,不由心生好感。

    老者咧开嘴,露出口中,几枚孤零零的黑牙,好奇问道:“后生你找这两者为何?算了,老丈我还是不多问了。

    你说的幕华娘子,早在15年前,嫁于曾经的向府长子也就是如今的向离向大老爷为妻,而今已经子孙满堂,何其美满。

    至于张家……我依稀记得,好像得罪了贵人,凄惨搬去王都,至于其它,我便不知……”

    在下,多谢老丈了。

    拱手道谢,转眼没过几道汹涌人潮,便消失被吞没。

    娘亲,娘亲。

    一位身躯玲珑,长相极为清纯的少女扑进美妇怀中,撒起娇来。

    芸儿如今可是大了,可不能像从前一般了……

    美妇开口,用手轻点少女芸儿额头,眼中尽是慈祥。

    不嘛不嘛,用头拱进美妇怀中更深处,少女嘻嘻笑道。

    对了,芸儿,不知你身后这位公子是?

    扭头,目视少女芸儿身后那位少年。

    夫人,我姓张,名玉山,字承德,为爱女同窗,这次应芸儿之邀,伴她回家。

    少年一个大步,踏步向前,拱手,说道。

    玉山?张玉山?还真是像啊!

    美妇眼眸迷茫,伸出玉臂,向着少年摸去。

    娘,娘!!

    你怎么了!芸儿摇晃美妇,焦急喊到。

    无事……只是想到一位故人。

    苦笑一声,将手伸回,脸上再次挂上淡淡的笑容,只是,有谁可知。那眼眸之中的黯淡。

    玉山……

    脑中,思虑如麻,斩不断,也理不清。

    全部的话语俱都化为一声叹息……

    屋檐上,一位断臂,身穿士子衫,手拿书籍,腰间别着长剑的男子双眼幽幽,勾勾看着少妇。

    任凭狂风将衣衫吹得咧咧作响,泛起苦涩。

    幕华……你幸福便好!

    最好,忘了我这人……

    啸!!

    有大鹏虚影于半空翱翔,震撼全城,遮天蔽日。

    娘,看天上有好大一只鸟!

    少女芸儿抬头,兴奋的拉着,坐在西椅上的少妇。

    让我,将曾经最后的遗憾弥补。

    玉箫碰触两唇,吹拂。

    那一曲桃源,今朝再鸣。

    流水落花情绽放,曾言相思梦一场。

    四顾茫茫皆不见,红颜不离君不弃。

    忆昔年,相刻你容颜。一念,依恋。

    佛下同求今生缘,天自定下姻缘成。

    携手心印魂相依,今生红绳结发捎。

    再见……幕华……

    放下玉箫,再看下方一眼,跳起,真气凝聚化为三丈鹏鸟,站于背上,随着鹏鸟一声长啸,飞至半空。

    驭鹏鸟腾于九天,朝起纵横南海弥痧,夜幕行于北河巨漠。

    一瞬天涯,咫尺苍穹。

    背着手,他的眼眸愈加清冷。

    天地在下,如同留影,转瞬即逝,只留梦幻。

    他的发,早已白,披肩。

    瑟瑟的狂风,吹皱衣角。

    唯有一丝死寂,在天穹荡漾……

    三月后,玉山来到害他这一生一切痛苦的源头。

    20年前,必定繁华奢侈的离王府。

    只是如今,曾经离王府的所在地,早已化为乌有,只剩残存断砖碎石,有杂草丛生,离王府外所挂牌匾断成两截,埋土三尺,露出尖尖离之一字。

    岁月,早已令它腐朽不堪。

    一切的一切,在他来时,都已打探清楚。

    离王,平生只有一子,自然对世子宠爱有加。

    但因唯一一位能继承王位的世子被踢断男根,愤恨欲绝。

    他自身又有逆阳之症,晚年得了世子这一名子嗣,已是老天开恩,想要再次生下子嗣,比之登九霄还难。

    自此,离王大肆奢侈,大肆贪污,大肆勾结关外蛮族。

    最终被圣上下严令调查,造成轰动王都的离王一案,早已经下狱,秋后问斩多年。

    至于爹娘……

    想到此,眼眸更加黯淡,身周死气更加浓郁。

    去年立春,他最后一位家人。

    年仅53岁的爹,在睡梦中驾鹤。邻居都说,爹死前,脸上带着不散的笑容。如今,也已安详入葬,埋于南山坡上。

    因为住于王都,刚登基的圣上从小厌恶仗势欺人,贪污受贿,登基之初,便在国中布满绣衣卫,充当眼线。常有官员只因受贿一两银子,便被剥皮充草,自然,离王也不敢明目张胆,报复父亲。

    因而一生平安,只是常有泼皮无赖捣乱。

    一生,牵挂即已断!长河漫漫为何人?

    我,张玉山早在20年前坠崖之际,便已亡故。

    如今的我……摊开手掌,看着手中早已抹平的纹路,叹然:“不过是一位怀揣着曾经的殇人而已。”

    这世上,可还有人记,那20年前那位张玉山?

    可还有人记,我曾经的一切?

    我是一个死人,一位苟活20年的死人……

    …………

    桃花纷落,泛起扑鼻花香。

    有鸟雀环绕,有猴群戏扰。

    泉水叮咚,鱼跃而起。

    自是桃源仙境。

    残存枫叶飘落,飘落。

    点点隐绿,掩藏在树杈间。

    它们在这枯黄的枝间,等待着。

    等待着,下一个春天的到来。

    等待着,下一个怒放的时刻。

    在这世间的人,可否又是一次轮转,换了一代新人?

    桃林中央。

    张玉山面目安详,脸上带有微笑。

    盘膝而坐,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生息。

    晚秋时节,悲凉的风在回荡。

    吹起空中那不散的悲凉。

    瑟瑟的叶,飘落无方。

    他已经死了,自己走到桃林,自己埋下秘籍,自己……

    无垠的蓝天下,碧空记录着那时的光影。

    他曾握着那一块紫炆石,仰着头,看着那苍天。

    嘴角扯出别样让人心动的笑容。

    像是在幻想,又像是漫无边际的回望。

    但,终可知,他内心的愉悦。

    他的背后,有一块巨岩,岩为花岗,颇为坚硬。

    在花岗之中,有人以手代笔,刻下一幕幕场景。

    有两男女孩童手拉着手,结伴去放纸鸢。

    有两者看着一颗小树成长。

    有少女被狗追赶,前方是一名执剑颤抖少年。

    有…………

    最后的最后,一切都只化为一声叹息,一行字迹罢了:

    叹……人生若只如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