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雨打梨花之二
雨打梨花不是大车店,谁都可以花个三瓜俩枣就能占一席之地,它也不像大集市,推车挑担的贩夫走卒可以自由出入。蓬头垢面者会被婉拒,衣衫褴褛者会被谢绝。即或是一墙之隔的多年邻里,如果没有银子也休想走入大门五步。这里是有钱人聚会的场所,没有官阶等级,没有才华优劣。唯一区别就是谁的银子多,你的银子越多也会越受到欢迎,你得到的照顾越细微,这里是银子的天堂。 张伯坐在自己的书房里,正在听一个招待的禀报“这个年轻人只有五两银子,看身上好像再没有银子,年轻人曾问过金叶子好使不好使,但是,田七看不出年轻人说的是否实话。” 张伯想了想说;“年轻人应该是有钱的主,那把雨虹剑即使是仿品也价值不菲,年轻人的坐骑老夫也看过,是真正的良驹。就凭这两样足能说明年轻人言之不虚,你们只注意观察小心斥候就行了。” 疯道人选择的是没有庄家的赌桌,加上他共是十二人。招待端来的托盘放着赌具,他随便的拿起一副赌具摇了摇,放在赌桌自己面前。 赌具是一个盘子上扣着一只小碗,碗的顶部有一个环,方便揭开碗。盘子是楠木制成,小碗却是南泥烧制的,碗里扣着三粒骰子。 他每次摇骰子的时间都很长,最初摇的最响,慢慢地骰子滚动的声音发闷,听不出个数来,等到别人都已把赌具放到桌子上,他才慢慢的放到赌桌上,骰子慢慢的停止了滚动。他之所以摇的时间长是在听别人骰子的点数,声音发闷是在用内力控制骰子。赌具放在赌桌上骰子还在响,那是内力留在碗里的回音,骰子在离开手掌时已经停止了转动。谁也不会想到离开手中自由转动的骰子,还会有鬼。 骰子摇完放在赌桌后,参赌人不能再碰赌具,由赌场的招待逐一揭开盖子,最后宣布结果。由于参赌的每个人都能清晰的看到结果,从没有人提出异议。 他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赢钱并不心急,有时隔个三五次赢一局,有时会隔个七八次赢一局。每局赢也只比别人少一个点,输时也仅输一个点,留给别人的印象是经常光顾赌场的人,不是靠动手脚赢银子。 因为是赢家通吃,即使是九局赢一局还能赢三枚赌钱。到了中午封盘时,疯道人赌桌前已经有了六十多枚赌钱。 再封盘前第三盘,招待轻声喊;“三哥,你过来一下。” 旁边一个来回视察的招待走过来,招待说;“三哥,我有点内急,帮我看一下。”说完人就跑走了。 疯道人知道封盘的时间快到了,决定再赢一局就算了,赌具放在赌桌上他是信心满满。招待逐一揭开赌具,轮到他时,在招待手搭在赌具上,他听到嘎啦一声,声音轻得就像地上掉了一根针,他虽然还没有看到骰子,但以知道输了,他抬脸看向招待。叫三哥的人只管了一局,借故又叫来一人换他,看着招待走掉的背影有点在哪见过的感觉。 漂亮的女孩又在书房里听下面的人禀报,那个叫三哥的人说;“我在那青年人的赌具上动了一下手脚,年轻人好像发现了。” 张伯不满的说;“不是好像,齐娃刚才说你揭那个赌具时,年轻人抬头看过你,你离开时年轻人还特意回头看过你。齐娃在暗窗看不出你做手脚,但是他断定你一定是做了手脚。” 漂亮女孩脸上已经不再漂亮,嘴里的话语也不是往日那么温柔“三哥,谁让你这么做的”? 三哥脸上有了惶恐喃喃的说;“我听出老八又输了一点,才一时冲动。” 张伯说道;“老八赢得百八十两银子,对常人是个天文数值,对于雨打梨花每天近千俩的收入就算不了什么。去了各种花销我们每天净胜四五百两,日子过得很舒适,若是搞砸了,好日子就结束了。 漂亮女孩脸色和缓下来慢慢的说;“想想前些年每天挣不到几两银子,有时还赔银子,咱们这才兴旺几年。三哥,也不是我说你,目光就是短浅,分不出大小头。” 三哥连忙说;“小姐斥责的是,以后一定改。” 漂亮女孩问;“三哥,是不是能断定年轻人是在使了手脚”? 三哥急忙回道;“不能确定,咱们的骰子都是加了金(水银)的,巡查时离得远只听到声音发闷,好像发闷的声音多少有差异。替王元时离得年轻人近,声音听起来也还是不清晰,但是,我能断定有一个骰子是落在两个点上,而老八有一个骰子是落在三个点上,已经输了一个点,所以我才动了手脚。“ 张伯走到门外对守在门边的人吩咐说;“去把那个屎尿多的王元叫来” 很快王元来到书房,张伯劈头骂道;“你是不是吃得太好,肚子承受不了,就差那么一会工夫你就憋不住。”
王元被张伯骂的晕头转向,不知道自己哪个地方又做错了,脸红红的不敢回应。 漂亮女孩看到王元的表情,放缓了声调轻声问;“王元,你负责的那桌有没有发现异常”? 王元怯怯的问;“小姐是指的哪方面,王元脑瓜子笨,怕回答错了惹小姐不高兴。” 张伯怒气未消道;“你是猪脑哇,除了年轻人是新来的,还能问别人。” 王元喃喃地回道;“王元看不出年轻人动什么手脚,年轻人挺规矩。” 漂亮女孩轻声说;“你去吧,没什么事了。” 看王元出去女孩说道;“张伯,也不能怨王元,他的功力还是差许多,三哥尚且不能确定,让他看出子午卯酉也确实难为他。” 三哥小心的问;“小姐,下一步咱们怎么办?” 女孩想了想说;“现在咱们还不能确定年轻人的身份,也不知道来此的目的,多注意观察就行了。如果年轻人仅仅是来玩赢点银子,就随他去,不要招惹他。” 张伯说;“这个年轻人应该有一定武功功底,否则不会发现三儿的手脚。但是看不出他武功的底,不只是武功高深返璞归真,还是本身功力平平。” 三哥急忙问道;“以张伯看现在江湖上年轻一辈中谁能达到返璞归真的境地。” 张伯摇头说;“多年咱们已经没在江湖上走动,还真不好说。一般说能达到这种功力怎么也需要三十年的功底。江湖上名气最盛的巴州孙均,中州剑客林河,西门秋剑,一剑断喉刘威都不应该具有这种能力。我估么他们的手段尚不如咱们家小姐。” 三哥又问;“青城陶山,玉面柴勇,七兄弟门人清书,他们的功力难道不如上述几人吗”? 张伯又说;“陶山使一手鬼流刀,玉面柴勇用的是鞭,清书是展翅刀,他们用的兵刃不是剑。他们的功力应与前面几人伯仲之间。” 漂亮女孩终于说话了“这个年轻人不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就是未入流的剑客,希望他是后者。” 张伯说道;“小姐,要不要试一试她” 女孩点了点头说;“防患于未然,张伯这事你来办,要小心,不要引起他的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