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债务风波（一）
莫醒转过了身，急忙跑上了楼，看着张阿姨屋内的凌乱，锅碗瓢盆以及一些衣物被褥散乱了一地，到处都是，无奈只有从外面开始往里收拾着。 “张阿姨，他们是什么人？”莫醒问道。 “没什么。”张翠芳低着头自顾自地收拾着。 莫醒没有在意张翠芳的态度，拾起了地上的一个不锈钢脸盆，皱着眉头说道：“张阿姨，你家欠了多少钱？怎么连讨债公司的人都上门了。” 张翠芳身躯一震，劝说道：“孩子，这是我们家的事，所以你也不要问了，就当没有看见吧。” 莫醒不解为何往日里每天都一脸笑容的张阿姨现在会这么反常，于是说道：“张阿姨，要我不问是不可能的，即便你不说我也可以去问别人。我们再怎么说都朝夕相处了差不多两年时间，如果你有困难我是不会视而不见的。” 莫醒的话让张翠芳很感动，只见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孩子，阿姨是不想拖累你，你也别问了，街坊邻居都还不知道这事，而且他们那一批人不好惹。” 莫醒通过这件事联想到了赵雅静的卖酒行为，一个故事的轮廓渐渐在脑中成型。 莫醒摇了摇头，说道：“张阿姨，你们一家人的为人，小楼里谁不知道，所以你没必要瞒着大家自己扛着这事，你们家欠了多少钱，大家凑一凑多少能解下燃眉之急，不至于以后每天都让那些流氓找机会上门。” 张翠芳将一旁的几个塑料脸盆叠了起来放在了一旁，依旧不肯说，管自己收拾着凌乱的室内。 虽然现如今这个社会邻里之间少了一份亲切，但是在这小楼里莫醒感受到了那种小时候邻里街坊时常串门的亲切，张阿姨有时候会带着自己家炸的鱼rou或者一些小食品来送给莫醒吃，而莫醒有时候也会帮忙整理一些重物。 邻里之间的情谊就是这样通过日常中的一点一滴建立起来的，别小看那一个小小的举动，虽然有时候只是你的心血来潮帮忙搭一把手，但是带给别人的却是一颗温暖的心。 所以莫醒很珍惜这种情谊，不然那晚也不会始终关注着赵雅静，必要的时候还主动帮她脱离了危险。 “张阿姨，那如果他们下次再找上门怎么办？”莫醒问道。 “不会的，我会跟他们说的。”张翠芳是个地地道道的老实人，心善，朴实，心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一直坚信着努力付出就有回报的信条，所以一直以来她在莫醒的印象中是个开朗乐观的阿姨，所以当张翠芳说出这番话时，莫醒觉得自己有必要吓一吓她了。 “张阿姨，到底欠了多少钱？说出来让大家帮忙凑一凑，完全没问题的，如果因为这债让他们找上了您女儿的话那就糟了。”莫醒说这话不是危言耸听。 如果债务久讨不到的话，那些讨债公司的人可是什么龌龊的事都干的出来的。张翠芳一家作为地道的农家人是斗不过那些舔刀子的流氓的。 张翠芳确实被莫醒这番话吓到了，女儿是他们的命根子，是他们的一切，他们一生cao劳只为了女儿能够过的好一点。 张翠芳在想到女儿后，立马放弃了自己的坚持，女儿是他们的未来，没有什么比他们女儿再重要的事了。 “小莫，你说我该怎么办。”张翠芳突然哽咽道。 此时门口处的散乱已经被收拾妥当了，只有室内的一些被褥跟衣物依旧散乱着，莫醒也不好进去帮忙，于是就关上了门听着张翠芳一句一句地说着。 “这笔钱是去年欠下的，我们老两口还有个大儿子，比你大一岁，只是他好赌成性，不知道骂了他多少遍也没用，最后你赵叔叔一气之下就跟他断了父子关系。原本想着那个小混蛋可以改掉赌博的毛病的，谁知后来为了赌博，把主意打到了老家地契上。”张翠芳说到这脸上露出了恨意，紧咬着牙。 对于一个地道的农民来说，地是他们的全部，没有了地那他们就等于没有了家，所以地契他们是绝对不会交出去的。 莫醒能够想到，摊上这么一个好赌的儿子，他们老两口一定异常心痛的，从张翠芳此时脸上露出的恨意就可以看出一二。 不难想象，他们老两口勤勤恳恳耕作了一辈子，原本可以在老家好好享受下半辈子的天伦的，结果对未来美好的憧憬硬生生地被赌博给害了，现在不得不离开老家来到杭州生活。 莫醒了解到，之后他们老两口为了躲避自己的儿子带着全身家当来到了杭州，因为女儿就在这个城市读书。 可谁知，不久前他们那个儿子在一次酒后驾驶中，骑着摩托车坠入了河里。 当老两口得到这个消息时心里的痛可想而知，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所有老人的噩梦啊。 人虽然死了，但是事情却没完，由于那次赵大全回家给儿子安了葬，结果被债主找上了门。 无奈之下只有答应替儿子把债务给还清了，只是十万块钱的债务不是一笔小数目，他们两老即便是用余生来还也需要四五年的时间啊。 债主考虑到他们老两口的年纪，决定在债务上放宽下期限，但是需要他们亲笔签字。 最后在赵大全的签字下，还款日期改为了一年，若一年后无法还清，则要按照三分利来算。现如今一年时间的期限马上就要过去了。 可十万块依旧没有凑齐，他们不是没有想过找亲戚朋友借点，可是因为他们死去的儿子的关系，老家那边的亲戚朋友都已经借遍了，至今还有好多户欠着债，没法还清，所以他们老两口实在是开不了口。 莫醒这才知道为什么赵雅静会出去卖酒了，看着张翠芳苍老了许多的面容，莫醒不由地摇了摇头，替他们感到惋惜。 “张阿姨，你们现在还需要多少？”莫醒问道。 “还需要七万。”张翠芳低垂着头。 “七万块。”莫醒想到了自己的存款，随即又摇了摇头，那些存款是自己的积蓄，将来还债的钱，不能动，于是又想到了元飞给的那三万块。 “张阿姨，我这里有两万块，可以先借给您，至于另外的五万块我可以帮您想想办法。”莫醒说道。 “这怎么可以，你一个月忙活下来也没多少工资……” “张阿姨，您不要拒绝，这是我的一个心意。”莫醒说话的语气不容张翠芳拒绝。 “晚上来阿姨家吃饭吧，雅静今天也要回来。”张翠芳抹了把欲滴的眼泪，说道。 “好啊。”莫醒笑着回应着，然后去楼下银行取出来了两万块，亲手交给了张翠芳后就出门了。 挥别了张翠芳，莫醒打了一个电话，问清了元飞在哪里后就打了一辆车直奔滨江公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