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相认
对未来的无知,是恐惧的来源。 因为害怕自己没有能力应付之后将要发生的事。 彩珊被这种恐惧笼罩得透不过气。 但是,她真的很疲倦,她自大水发起之时,便没有休息过。 她只是一个聚元境界的小娃娃,没有那么强大的耐力性,坚持了那么久,她终于要趴下了。 就算明天苍穹崩蹋,她也要睡,她刚刚走进屋子,还没坐上椅子,她就一头栽到桌子上。 房中十分安静,只有星光透过窗户,如丝缕披在彩珊之上。星霜皎洁,依人倩影,牵人愁肠。 但她只是在桌上小憩一小会便醒了。 星衍一族所修功法,只要引得星光入体,便可化星霜为灵元,灵元用之不竭。 彩珊开始翻开竹简,在上面圈圈点点,一脸惆怅,不断地摇头。 “想不到,却灵草和灭神花……西陵城的医者虽然尽了全力,但是还是有半数的祭司失了修为,唉……可恶。”她合上竹简,声音极小,十步之外,就算入圣强者临近,也听不清楚。 …… …… 星衍城的另一处,星辰阁。 那nongnong的眼影无法掩盖星艳姬的渐渐显露的憔悴,很多年没有这样了。 这是她第一次独自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她是孤独的。 灾民们不理解,族中老人贪生,星衍城的能人自那次与金沙城之战后也没有多大的补充,实力日渐衰落。 之前她还可以在累的时候轻轻依靠一下夫君,可如今夫君已故,她已没有可以依靠之人。 但不管多苦,她也要撑。 就像今天一样,她也累得有些睁不开眼。 她毕竟努力地看到了天道,看到了未来的一丝蛛丝马迹。 她害怕看到未来,生怕知道的未来,却无力改变。 她不信未来,她相信可以前提看到,就可以改变一些未来。 未来从来不是不可逆,命运从来不是不可逆。 只要改变的力量足够强大,命运和未来就可以改变,然而最怕的是力量不够强大。 入圣境界,虽然强大,但是这样的境界要改命,还是十分艰难。 星艳姬,她停了,结束了占星。 坐上她的宝座上,她沉默了许久。 她在思考,在想着如何省力的应付之后的一切。 …… …… 夜澜人静。 星衍城的星辰阁旁,是一个名唤“星倩苑”的别苑。 西陵女医以及下属,便就是安置在此处作息。 “星倩苑”没有像星辰殿一样,布满神文一般的图腾会让人感到不适有神秘感,而是俭约无华,偶尔点缀几点萤光,让人感到无比安心与放松。 凝儿在苑中“星轩斋”中熟睡,而龙冰幽在她床边倚靠,假寐于旁。 此时,幻玲花轻盈地走进房间,细步无声,生握扰了龙冰幽的清静。 幻玲花就算只有聚元巅峰,但也能感到假寐时的龙冰幽隐隐散出那深不可测的龙息,那境意至少也在入圣境界之上。 一个这样的强者,为何对一个坐照中境的小女孩如此在意。 仅仅只是因为她是龙前辈的徒弟吗? 幻玲花一时心生妒忌与羡慕之意,想着她的先师也没有试过如此待她。 幻玲花端的不仅仅是药丸,还有清泉水。 龙冰幽眉毛挑了挑,睁开了眼,与幻玲花对视半息,便很自觉地让出位置,让幻玲花施药。 “前辈如此关心徒弟,就算放在凡间,也是极少的。真让晚辈羡慕至极,不知前辈可否也收我为徒,也对我这般爱护?”幻玲花一边扶起凝儿小心翼翼地施药,一边发出甜美的话语。 “呵呵,小娃娃真会开玩笑,我龙冰幽做事向来随心而为,我今天还真不想收什么徒弟。但或许有一天,我心血来潮就收上一堆徒弟,又心血来潮与你结义金兰,让你来教我那些徒儿医术,这样我不仅徒弟多,还清闲。哈哈哈。”龙冰幽笑得很随心。 幻玲花脸颊不禁泛红,她从来都没有被哪个前辈高人如此调侃过,听到这一席话但觉有点不习惯,也不知道如何回应。 幻玲花向来都十分内敛文静,不喜欢开玩笑,也不擅长开玩笑。之前与龙冰幽说的所谓的“玩笑”,也只是她心中真实的想法,可惜不仅被拒绝了,还被他调侃了,不,应该是调戏? 施药之后,凝儿脸色变得红润,竟然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只不过,凝儿刚坐起,胸口一闷,一喷黑血从口而出。 好在幻玲花早有准备,又是一记引灵之术,抽丝一般,那团黑血如球,就进了幻玲花手中的药碗。 那团黑血就如此简单的飞到碗里来了。 “前辈,凝儿姑娘的毒已经完全清除了,休养数日,便可全愈如初。”幻玲花刚站起,龙冰幽瞬身而至,在凝儿手腕上搭了下脉。 龙冰幽开始神色凝重,后来变得廓然开朗,连连点头:“不错,的确是清掉了,修为也不减,不过……” “前辈所疑之事莫非是凝儿姑娘的境界与中毒之前不同?” “正是。” “凝儿姑娘所修术法是否有一门引灵之术?” “正是,愿闻其详。” “引灵之术乃我西陵一族的秘法,一般只有西陵一族方可习之,从凝儿姑娘的体质来看,她正是我们西陵族人。习得引灵之术的修行者,每中一次毒,自身的引灵功法便会记住毒性灵元,加上又施予解药,引灵功法又会记住解药灵元。就算是下次没有真实毒物或真实解药,以灵元模仿,也可施毒或解毒。毕竟,这种御灵之术,十分耗费神识,我们西陵族人只有万不得了,才以灵元施救。如今,凝儿姑娘应该是习得却灵草和灭神花的灵元之法,同时也习得解毒之术,就是幽檀凝心丸的灵元之法,所以凝儿姑娘修为与中毒之前有所不同。请前辈不用忧心。”幻玲花右手抚胸,前身微倾,行了西陵之仪。
龙冰幽不禁再次切脉内观,确定幻玲花所言不虚,方安了心。 凝儿醒来之时,发现自己先是先吐了一口黑血,然后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就听到房中另外两人在说了一堆让自己似懂非懂的话,而小咿就像变了性子一般,没有胡闹,在一旁用心地听。 而自己一直没有空隙搭上话,见他们才结束谈话,凝儿神识也渐渐清醒如初,问道:“请问,这里是哪里?这位jiejie又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在河边睡着了吗?” “呜咿!”小咿唤了一声。就是这一声,一下子便让凝儿知道了一切缘由。 刚开始幻玲花看着凝儿一脸懵逼的样子,噗了一声,正准备与凝儿述说。 “不用了,我都知道了。”凝儿止住幻玲花。 幻玲花有点不知所措,更多的是不解。 为何问题刚问,凝儿就知道答案了? 然而,幻玲花还来不及思考这些不解,就迫不及待地又行了西陵之仪,说道:“前辈,我有些事情,想与凝儿姑娘确认一下。可否……” 幻玲花欲言又止:“可否让晚辈询问凝儿姑娘。” 龙冰幽眯起眼,开始假寐。 “谢前辈。”幻玲花望着凝儿腰间上的那卷蝉翼书帛,问道:“请问凝儿姑娘可否告诉我这卷蝉翼书帛的来历?” “这个吗?”凝儿指着那书帛。 幻玲花点了点头。 “你想干嘛,这个是我娘给我的!”凝儿把书帛藏于身后,显出一副愿给人的姿态。 “凝儿姑娘,不用紧张,我并不恶意。请问令堂是否叫淼灵?” “呜咿!”小咿在幻玲花面前晃了起来,像是要说点什么。 凝儿听道淼灵两字,有些惊讶,瞳孔也缩了起来,几息之后才微微点了头:“你怎么知道的?” “凝儿姑娘,不,凝儿师妹!我师从淼灵师父,我是你亲师姐呀!”幻玲花眼神透着希冀。 …… …… 星风在星倩苑远远眺望着星轩斋,透着窗户看着凝儿迷蒙的倩影,从床上醒来,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突然他感到一丝十分熟悉的气息将近,便在别苑的小角落躲了起来,隐藏了气息。 星风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大半夜还会出现在别苑,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当然他什么也没有的,只是远远地眺望,或者说是偷窥。 随着那熟悉的气息越来越近,星风才知道来者是何人。 那人正是星风的母亲星艳姬。 母亲为什么大半夜不在寐殿休息,而是出现在星倩苑? ……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