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红尘往事（12）
时间如白驹过隙，半年转眼而过！ 算上之前的三个月，张道陵已在风月楼中过了九个月。 时间一长，见张道陵白吃白喝白玩，一向嗜钱如命的王妈，开始不高兴了，她虽不高兴，但并不想赶走张道陵，毕竟他给了自己年轻的容貌，而且，这容貌又非长久的，总有一天还会人老珠黄，不赶走张道陵，因为以后还需要他，需要他把自己再整的美貌些！ 从王妈忽冷忽热的态度中，张道陵或多或少的能感觉到王妈不悦的原因，张道陵也是个爽快的人，并不想欠王妈什么人情，当即出了风月楼的大门，从外面取回十多个小石头，然后迈步回房。 这时，芮清寒正巧提着茶壶外出取水，前脚刚走，后脚就见张道陵从外面回来，一进房，便关了门，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一时有点好奇，虽然好奇，但还是去厨房那边打好了开水，然后回房。 可是，芮清寒刚走到房门口时，见风月楼中的小厮托着呈盘正从房内走出。 小厮在门口撞见芮清寒，躬身施了一礼，芮清寒根本没在意小厮，却发现那呈盘上放着一堆的金子，芮清寒感到很诧异，心想哪来这么多金子？她满脑袋疑惑，眼睁睁的看着小厮离去，见小厮消失在眼前，这才回过神来，随即进了房间，见张道陵正坐在桌边写着一些道经，于是顾不上放下手中的茶壶，带着满腹的疑问，问道。 “辅汉，刚刚小厮拿走的！” “对，是金子！”张道陵打断芮清寒的话道。 “你哪来这么多金子？”芮清寒不解的问道。 “道人自有妙计！”张道陵神秘兮兮的回答道。 “我刚刚见你外出，又回来的神神秘秘的，你不会是将钱藏在外面吧？”芮清寒推测道。 “你先放下茶壶再说，那东西烫人！”张道陵道。 芮清寒这时才意识到，立即将茶壶放在桌上，再次问道。 “你哪来那么多钱？” “我没有钱，只是略施了点法术！”张道陵得意的说道。 “什么法术？”芮清寒好奇的问道！ “点石成金的法术！”张道陵随意一说道。 “点石成金？”芮清寒疑惑的道。 张道陵见她不明白解释道。 “就是把石头变成金子！” 说完，张道陵继续书写道经！ 芮清寒听后觉得不可思议，她瞠目结舌，呆立许久之后，才回过神问道。 “世间还有这样的法术？” “这有什么稀奇的？况且天地如此之大，有些稀奇的事物也很正常！”张道陵一边写着道经一边说道。 “你！”芮清寒有些犹豫道。 “什么？”张道陵道。 “你可不可以教我？”芮清寒道。 张道陵随即停笔，疑惑的看着她，说道。 “你要学？” “怎么，不行吗？”芮清寒道。 “行，我教你！” 张道陵随即在纸上写下了一道咒语，交给芮清寒道。 “这是咒语，你对着石头念，它就可以变成金子了，但要记住心诚则灵！” 芮清寒接过张道陵递来的纸，仔细一看纸上的咒语，顿觉它很简单，诧异的问道。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但又不简单！”张道陵道。 “哦，那我去试试！”芮清寒天真无邪的说道。 “去吧！”张道陵道。 芮清寒高兴的出了门，让小厮去外面捡了几块石头回来，天天对着石头念着，可是，怎么念都没办法做到点石成金！ 一来二去，又过了十天半个月的！ 正巧在这个月中旬的一天夜里，张道陵与芮清寒两人睡熟在床，不知不觉间，张道陵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背着一副棺材，艰难的行走在泥泞的沼泽地里，他背着这副棺材一直行走了十多里路，他有些累坏了，于是放下棺材，他坐在一边休息着，他看着棺材，顿时产生了疑惑，棺材中有什么，为了弄清楚答案，于是，他打开了棺材，棺材盖被打开的瞬间，他吃了一惊。 只见这棺材中躺着自己，一个正在腐烂的自己！ 张道陵猛然间睁开了双眼，这才知道原来是个梦，张道陵转而一思，明白为何做了这个梦，是这风花雪月之地，麻痹又腐蚀了一颗求真悟道的心！ 道，已对张道陵敲响了警钟，同时也敲醒了一颗立志要求真悟道的心！ 张道陵看了一眼正睡熟在旁的芮清寒，看着她的那张清纯而动人的脸，他舍不得她，可是他也舍不得放弃去追求道。 纠结了好一会，张道陵在芮清寒与道这两者中，选择了后者，他带着内疚与温柔，轻轻的亲了一下芮清寒的额头，然后轻声的下了床，收拾了全部的东西，临走的时候，张道陵取了包裹中两粒苹果种子，又写了一封信，种子与信留在桌上，然后转身离开，在走到门口时，张道陵有些不舍，又转身看向床，看向床上正在睡熟的芮清寒，看了片刻，他最终决定还是离开，他在心中默默了说了一句。 珍重！ 珍重！ 珍重！ 门被张道陵轻轻的关上了！ 夜很静，很静，静的有点可怕！ 张道陵下了楼，开了大门，只身一人出了大门！ 这时，天空突然打了一道响雷，雷声传入房内，惊醒了芮清寒，芮清寒在半睡半醒中呼唤张道陵，可是久久没得到张道陵的回答，芮清寒随意的一伸手，本想搭在张道陵的胸膛上，可是手却落空了，芮清寒下意识知道床上只有自己，顿时清醒过来，连连呼喊张道陵。 此时闪电连续，雷声大作，芮清寒不断的呼喊着张道陵。 闪电不断照亮房间内的一切，芮清寒趁此间隙，点亮油灯，环顾房间不见张道陵人影，连张道陵的衣物与包裹全都不见了，她明白张道陵走了，顿时丢了油灯，赤脚奔出房间，一边喊着张道陵的名字，一边匆匆下楼。 这时，大家都被芮清寒的叫喊声吵醒了。 风月楼里的房间可以说在同一时间都明亮了起来！ 大家纷纷托着油灯出门，看着芮清寒身穿一身白色的睡衣奔出了风月楼的大门。 王妈披了一件貂裘，托着油灯匆匆出门，冲楼上楼下喊道。 “出什么事了，鬼喊狼叫的？” 大家沉默不言，预感到有不妙的事情发生！ 天空雷声大作，闪电不时照亮天地，这倒是方便了张道陵赶路，张道陵步伐很慢，还未走出梨村，这时，忽然听见身后有女人喊自己的名字，他仔细一听，知道是芮清寒的声音，他见她追来，一时慌了神，连忙躲在一个草堆旁，他不想见芮清寒，他怕见了她之后，心软了，又会留下来！ 这时芮清寒追了上来，她左喊右喊，寻了一路，都未发现张道陵的人影，以为他走远了，她不想追了，她的脚被几个小石子划破，正流着血，她伤心，她失落，她早已流泪满面，她追得疲倦了，她跌坐在地上，她呼喊着张道陵的名字，她想让他回来，她不知道他为何这么狠心将她丢下一个人默默离开！ 躲在草堆中的张道陵，他见她那么伤心的呼喊，那么伤心的哭泣，他心如刀割，好几次，他忍不住想冲出去抱着芮清寒，可是他心中有个东西反反复复在提醒他，这个东西就是。 道！ 道！ 道！ 天空下起了雨，芮清寒跌坐在雨中哭泣着、呼喊着，可是无论怎么呼喊，张道陵始终没有出现。 这时，王妈打着油布黄伞带着风月楼的姑娘们匆匆而来，王妈安慰了芮清寒，也骂了一阵张道陵这个负心汉。 张道陵不想再留下，一抹眼泪，迈步逃离了草堆，他在黑夜中狂奔，他不知道东南西北，只想尽快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的温柔缠绵，离开这里的风花雪月，离开这里的刻骨铭心！ 毕竟，芮清寒是张道陵的第一个女人，第一次的爱情！ 第一次，总是难以忘记的，总是刻骨铭心的！ 张道陵一路奔跑，奔跑在夜中，奔跑在雨中，奔跑在伤心与痛苦的无涯里。 不过，不管张道陵如何奔跑，如何逃避，他总是难以逃出爱的魔爪。 他痛苦，他流泪，他内疚。 他恨自己不该当初为好奇为热闹而推开风月楼的大门。 他恨自己为何在被赶出来的时候不一走了之反而还回去敲门。 他恨自己伤了一颗纯洁的少女的心！ 他恨自己的一切，恨自己的所作所为，恨自己的始乱终弃，恨自己一心追求虚无缥缈的道！ 他骂自己混蛋，骂自己无耻！ 他在黑夜里狂奔，分不清东南西北，他在大雨中狂奔，顾不上脚下路滑！ 泥泞湿滑的路，让他摔倒，他栽趴在泥水中，他用伤心的拳头猛捶着泥水的地面，泥水被他一拳砸的又溅了他一脸，他痛苦，在泥水中嚎啕大哭，他伤心，在泥水中翻滚，随后，又嚎啕大笑，似傻似痴，如梦如幻。 他整个人开始疯癫起来，他又冲着天喊，若再大点声，或许会遭来雷劈！ 他看见闪电出现在天际，似乎闪电在跟他作对，于是，他冲着闪电喊，又开始奔跑起来，他要追到闪电。 闪电出现在南方，他奔跑向南方。 闪电出现在西方，他疾奔向西方！ 他追逐闪电而去！ 风月楼伫立在雨夜中，显得极度的安静！ 受了雨淋的芮清寒病倒了，她全身发热，躺在床上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