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鏖战天津3

    午夜时分，唐家河江面上渡船来回穿梭，日军部队乘坐木船向唐家河北岸撤退。南面炮火连天，枪声爆炸声此起彼伏，预示着八路军进攻依然犀利。日军难以抵挡八路军的凶猛攻势，连续半个月鏖战，日军第7师团伤亡惨重损失过半，被迫撤退唐家河北岸，并利用唐家河天然屏障继续实顽强阻击。八路军采用轮换作战24小时不间断进攻，始终保持旺盛的战斗力，日军难以招架。

    期间，日军预备47师团增援上来一支联队，结果是填油战术，这支增援上来的联队仅起到掩护第7师团安全撤退唐家河北岸的作用。唐家河宽大约80米，平常人可以涉水过去。时下是雨季河水暴涨，河宽增加到100多米，水深能达到2米。

    一艘木船在岸边搁浅，日军士兵纷纷下船进入岸边工事。中队长杉本五郎拖着疲惫的身躯上岸，他回头望着南面的闪光，想必心情十分郁闷。作为最后一批撤回北岸的部队，每名士兵的心情都十分灰暗。

    时隐时现的的火光，短暂映照出属下肮脏的面容。杉本五郎望着自己的属下，心情更加沉重。250人的中队如今仅剩下130人。经过半个月鏖战，全中队有45人战死、75人负伤。“杉本中队长，大队长命令，你部担任2线防御，位置在121号地区。”传令兵举手敬礼离去。杉本五郎带领属下进入交通战壕，不久到达2线阵地进入防守坑道待命。士兵们进入坑道后，便横七竖八靠在墙壁上进入梦乡。

    山本五郎有记日记的习惯，他坐在马灯前从牛皮挎包里痛掏出本子略加思考写道：撤退命令下达，我部于午夜时分渡过唐家河。士兵们十分疲惫，但战斗依然在继续。作为帝国军人，我每时每刻都做好了为天皇献身的准备。按理说浴血沙场应该抛弃儿女情长，可是在这炮火连天的战场，我不由自主又想起了你。英子！如果我英勇为国捐躯，请千万不要悲伤，记住你的丈夫是一名无畏的勇士。

    杉本五郎写完日记，似乎完成了一项任务。也许每天的日记都是绝笔，作为军人战死沙场是最好的归宿，但是他内心深处不情愿。杉本五郎似乎没有困意。起身走出坑道，呼吸闷热潮湿的空气，压抑的心情没有缓解。南面停止了枪声和爆炸的火光，说明部队已经全部撤退北岸。寂静的有些可怕，预示着更加残酷的战斗到来。突然，前方战壕拐弯处传来抽泣声，杉本五郎掏出手电走过去。

    在手电光照射下，一张惊恐的娃娃脸显露出来。“混蛋，哭什么？”“长官，我想家了！”“作为帝国勇士，要有坚强的意志。英勇作战、为国捐躯是你应尽的义务。回去休息，不要胡思乱想。”偷偷哭泣的士兵叫小田次郎只有16岁，是一个月前从国内补充来的新兵。望着廋小、单薄的小田次郎消失在坑道理，杉本五郎内心酸楚，这分明还是一个孩子。

    大约临晨一时，张雨生率领所部来到唐家河南岸。隔河向北观望什么也看不清楚，部队原地休息，养精蓄锐准备天亮发动渡河作战。“张连长，营长让你们连去领取橡皮艇。”营部通讯员跑来通报。属下去领取橡皮艇后，他靠在战壕上，然后掏出手电并借着微弱的手电光记笔记。这似乎是每天的要做的一件事情，否则就像缺少点什么。

    夜晚的唐家河水咆哮着流向大海，万籁寂静。部队陆续到达河南岸，后半夜天空又飘下雨水。张雨生穿上雨衣摘下钢盔，有意让雨水落在头上脸上，感觉特别惬意。黑暗中指导员走过来坐在身旁道：“雨生，距离家乡越来越近，是不是很激动？”“是呀！看到家乡的一草一木很兴奋，离开家乡5年了，不知道父母和弟弟meimei怎么样了！”

    “一直没有家人的消息吗？”“那年高中毕业，我是瞒着父母投奔江西。由于怕家人受到牵扯，为了他们的安全，一直没有给家里写信。我的父亲是中学老师，不知道怎么样了。”张雨生话语中流露出一丝伤感。“突破唐家河，很快就会兵临天津城下，你的父母如果知道你是八路军的连长，一定会为你自豪的！”

    “报告！4排把橡皮艇领回来了！”通讯员禀报，张雨生和指导员闻听立即起身，黑暗中见士兵们抬着十几只橡皮艇归来。“指导员，上面考虑的真周到，听说橡皮艇是美国生产的，美国大老板真够慷慨的。”张雨生围着一只橡皮艇查看啧啧赞叹。不久阵地上又恢复寂静，士兵们陆续进入梦乡。东方露出鱼肚白，朦胧之中可以清楚看到河水又涨了。

    凌晨4时，第2兵团指挥部内临战的气氛紧张、有序。连续半个月鏖战，大家已经习惯了紧张的氛围。粟裕走进司令部，显得精神饱满。“粟司令，看得出昨天晚上睡得很好！第1炮兵师已经就位，唐家河一线5点准时发动攻击。”参谋长彭雪岚禀报。“西线攻击遇到困难，战前估计不足。今天能不能突破唐家河很关键。”

    “粟司令，政委让我转告你，他去第1军指挥部亲自坐镇。”粟裕点点头接道：“给西线第2军、第4军发报，扩大攻击区域，争取吸引日军更多兵力。我们在外围防线如果大量消灭日军有生力量，下一步攻城就会减少压力。总部通报，中央军第4兵团陈诚部对唐山攻击毫无起色。第8兵团由承德一线向山海关发起攻击，进攻受阻！”

    “现在焦点集中在我们身上，能不能如期拿下天津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我们。时下唐家河是关键，只要渡过唐家河，战局就明朗了。”“是呀！只要渡过唐家河，大部队就能迅速展开，抢占塘沽并由东部包抄天津城，形成西南东围城态势。不过第4兵团不能尽快拿下唐山，日军可以选择向北逃跑！”“我们的目的是抢占天津战略要点，日军若选择逃跑也无法阻止。”

    唐家河南岸第1军指挥部内，军长赵亮向前来坐镇的罗荣桓详细汇报了部队准备情况。罗荣桓看了一眼手表道：“我不干涉你的指挥，我需要的是结果！”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于军部比邻的炮兵阵地，黑呼呼的炮口摇起来，并指向唐家河北岸。

    攻击时间到，一声令下，大地开始震动，轰鸣震耳欲聋，炮弹飞出炮口砸向日军阵地。北岸日军阵地笼罩在爆炸的硝烟里，炮击的场面蔚为壮观。

    炮击半个小时后，前沿突击部队开始发起攻击，强渡唐家河。士兵们跳出战壕，冒着日军射来的弹雨、抬着橡皮艇冲入河水。每只橡皮艇能搭载一个班士兵，顿时江面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橡皮艇。橡皮艇缓慢前进，张雨生趴在机枪手身边，手里拿着一只火箭筒，寻找日军的机枪火力点。突然对岸一处隐蔽的火力点喷出火舌，身边的机枪手中弹。

    张雨生迅速瞄准并扣动扳机，动作一气呵成，一枚火箭弹准确击中日军暗堡。伴随猛烈的爆炸，日军的重机枪哑火。士兵们奋力划桨，橡皮艇上的轻机枪形成交叉火力，压制战壕内的日军士兵抬不起头。突然日军开始炮击，炮弹落到江面上形成巨大的水柱，橡皮艇被击中，江面上出现士兵的尸体。落水的士兵奋力向对岸游动。

    大约半个小时后，尖刀连率先踏上对岸，未等站稳脚跟日军开始反扑。战斗十分惨烈，双方士兵开始短兵相接，考验着双方士兵的钢铁意志。第1军指挥部内，一名作战参谋放下电话禀报：“报告，第1旅强渡成功，但是日军反扑十分猛烈！”“告诉第1旅长，中午之前必须站稳岸边阵地，坚决顶住敌人的反扑，保证后续部队迅速渡河。”

    杉本五郎接到命令，率领属下发动反击作战。敌军上岸的士兵非常顽强，杉本五郎率领属下对一处阵地，发动了3次攻击无果。敌军上岸的部队越来越多，杉本五郎杀红了眼，端着一挺歪把子轻机枪身先士卒。突然一枚手雷在身旁爆炸，杉本五郎眼前一黑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