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迷惑
“你说的是真的”房丁尧忽的站起身来：“真是太好了，想不到两个倒霉鬼竟然给活活冻死了，死得好，这下子王鹅泉那就可以交差了。” 翘起二郎腿，房丁舜美滋滋的喝口茶，笑道：“我说大哥，你就别转悠了，快去给那个王鹅泉说一声，让别他奶奶的别再折腾。两个锦衣卫都吓成这个模样，我看他胆子还真小。” 房丁尧急忙做个噤声的手势：“别乱讲，此人心狠手辣，京城里面有人，咱们兄弟得罪不起。他愿意怎么折腾都随他，只要有钱拿怎么都行。” “日间我还以为他是小心谨慎，现在才知道是胆小，什么东西。要杀人自己怎么不派人去，他不说手下有个高手，我看也就是个废物。对了，大哥，这批粮什么时候到，有准信没有。”房丁舜又骂了几句，但是听到银子还是来了精神。 “这种话也就是咱兄弟之间说说，外人千万莫讲。这批粮食嘛...”房丁尧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应该是块了，这几日积雪化冻，路上泥泞难走。最多不过五六天的功夫。行了，你在这喝茶，我去给王鹅泉说一声。” 房丁尧迈步出来，往王鹅泉的住处走去，心里痛快，脚步也轻快了几分。 “老爷，老爷留步。”官家房贵满脸是汗的跑过来，叫道：“老爷，不好啦，出了大事了。” 面孔一沉，房丁尧怒道：“什么事，慌慌张张，还有没有点管家的样子。” “老爷，你听我说，锦衣卫打上门来了，吵着要人那。我让人上前阻拦，都被打折了腿，您快去看看。”房贵指手画脚的说了个明白。 房丁尧听完，暗叫不妙：“这次是真杀错了人，王鹅泉啊王鹅泉，你小心谨慎可真是用错了地方。”挥手叫道：“快带我去看看。” 刘刀手持一杆小臂粗的木棍，在院子里扯开了嗓子叫唤。背后郭远志领着十几个人给他掠阵，牢牢把住房府大门。 看见房丁尧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收到郭远志眼色的刘刀木棍一横，喝到：“你又是什么人，快把你老爷叫来。” 有主人在，房贵来了精神，叉腰叫道：“这就是我们家老爷，你动手伤人不怕掉脑袋么？” 二米挂零的刘刀上去拎住他衣领，随手扔了出去，骂道：“小兔崽子，你老爷来了还有你说话的地方，给我滚。”房贵打着滚摔出去，还想上来拼命，但拿自己与高大的刘刀一比，灰溜溜的没敢上前。 强忍怒气，房丁尧冷道：“这几位壮士堵住我家院门，有什么企图，可知道只是知府府。” “你追杀朝廷锦衣卫，可是要造反？可知道我们是为皇上办差的。”看着在自己怒吼声中，脸色渐渐发白的房丁尧，刘刀一阵高兴：“嗨，郭大哥这句词还真好使，把这挫猴子（身材瘦小）吓的。” “敢问大人来我这府邸有何贵干。”房丁尧冷哼了一声，出言讽刺。 “少废话，我就问你是不是要造反，谁给你的胆子敢追杀我们锦衣卫的人。”刘刀不理会的嘲讽，照着台词继续念。 “你不要侮辱朝廷命官，本官可是堂堂四品，哪轮的到你指手画脚。”房丁尧怒火上升，怒喝道。 “我管你是几品，就是王爷造反也是砍头的罪。兄弟们来呀，给我抓起来。”刘刀一声怒吼，后面早有准备的几个人，如狼似虎上来就摁住了房丁尧。 房丁尧被几个人摁住，再也保持不住冷静：“你凭什么说我造反，你这是侮辱朝廷命官。” 晃着八字步走到他跟前，郭远志伸手亮出锦衣卫的牌子，冷道：“都给我听着，庐州知府房丁尧派人追杀锦衣卫官员，图谋造反，给我带走。”几个手下轰的一声应了一声“是”。 上来就被扣上造反的帽子，房丁尧头顶上汗不停的留下来，尖声叫道：“你们有什么证据，无凭无据就敢扣押朝廷命官，不要命了么。” 一个叫韩准的手下，上去就是一巴掌：“妈的，还敢嘴硬，没有凭据我们敢抓人？” 脸上挨了一巴掌，房丁尧却冷静下来，怎么说他也是两榜的进士，头脑还是有的，高声道：“你把证据拿来我看，你口口声声说为皇上办事，皇上让你抓忠心耿耿的臣子么？“ 韩准不由语塞，楞了片刻，喝到：“带走，走走。少跟他废话，你预谋造反，老子已经有了实据，还怕你不承认。”说话时眼神慌张，不敢在证据的问题上纠缠。 看他语无伦次的模样，房丁尧底气更足，叫道：“对朝廷官员用你锦衣卫的那一套，你就等着掉脑袋吧。” 韩准瞪他一眼，快步走到郭远志身边，低声道：“大人，怎么办？”语气虽低，但房丁尧听的一清二楚。 “带走，我就看他是不是铁齿铜牙。”郭远志眼睛半阖，脸显峥嵘。 房丁尧心下一跳：“这是报复啊，只要跟他们走，这造反的帽子就算是扣头上了。”再想到日间听到的锦衣卫手段，额头上汗滴更密。 “这位大人，本官怎么说也是一府之主，你无凭无据就动手抓人，可说不过去。你说本官派人追杀锦衣卫，定然也是道听途说。”房丁尧暗暗盘算，张口说道。 韩准骂道：“道听途说怎样，只要落尽我锦衣卫之手，还怕...。”说到最后，自知失言，急忙闭口。 听他说到此处，房丁尧肚内如明镜般一清二楚，冲郭远志笑道：“这位大人，律法一道，你应比本官清楚，事出何因，请调查清楚。” 压住心中笑意，郭远志伸手打了韩准一个耳光，低喝道：“废物，房大人，我锦衣卫的人在你治辖丢了性命，你却该如何解释。”最后却是与房丁尧说话。 送口长气，房丁尧笑道：“这件事本官却是又责任，待我派人调查清楚，定然还你个公道。” 郭远志无奈的点头，挥手示意放人。揉揉酸疼的肩膀，见几人没有走的意思，房丁尧算是明白了他们的来意，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折了人手，这是来找自己麻烦来了。 当下干笑了几句：“大人，咱们进屋说话。”“这就不必了吧，我等就在此等候，还望房大人赶紧找出造反之人，我等还要回京复命。”郭远志顾左右而言之。 “定然要给大人一个交代，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进屋说话。房贵，让几位大人进屋喝茶。”房丁尧恨不得让他们马上离开，但事情没有交代，这帮人定然不会罢休。 郭远志心中暗笑，“极不情愿”的跟房丁尧进了厅堂，端茶落座。 两人客套了几句，郭远志干咳几声，正想重提旧事，从门外施施然走来一人，方脸浓眉，满脸正气，正是闻讯赶来的王鹅泉。暗道一声“来了”，郭远志急忙起身。 王鹅泉听说来了锦衣卫来闹事，听人说了缘由，前思后想之下，才知道这次真的是自己大惊小怪。他怕房丁尧应付不来，露出马脚，只好亲自上阵。 刚一进屋，见那锦衣卫看见自己模样，慌慌张张的起身，心底暗道：“这人却认识我。” 郭远志见王鹅泉进来，干笑了两声：“不知道王大...王兄怎么会在庐州？”王鹅泉好奇的打量他几眼，笑道：“怎么？你认识我？” “在京里见过王兄一面，只是无缘得识，甚是遗憾。”郭远志“不好意思”的搓搓手，略显紧张。 王鹅泉在京城的靠山势力庞大，去京城之时要进过锦衣卫的衙门，想必此人见过自己容貌。当下道：“你我今日相识也算是缘分，不知大人尊姓，现任何官职。”他语气平淡，但高高在上的意味却尽显无疑。 “劳王兄挂心，鄙姓郭，北镇抚司小小千户。”郭远志愈发的恭敬。 “郭大人为朝廷办事，自是辛苦，不知道却是出了什么事，却令人擅闯知府的府邸。”说是询问，王鹅泉话中带的却是质问的语气。 “卑职不敢，事情是这样，我等奉命为皇上寻找绝色美...，这个，这个...。”知道说漏了嘴，郭远志急的头顶冒汗，这个那个的说了几句，不知道该如何圆谎，只能低头不语。 王鹅泉暗叫失算：“原来这帮锦衣卫却是出来搜罗美色，平常便听说当今皇上贪婪美色，果然不假。”当即说道：“郭大人皇命在身，天寒地冻的季节也是辛苦的紧。我已经听人说的明白，此事关关系到锦衣卫的颜面，自然马虎不得。不知大人差事办的如何？” “大人明鉴，此次出行，本来已有收获，谁知...。并且还折了手下性命，唉，卑职难办的紧。”说道最后，郭远志无奈的摇头，道明了自己的意图。 “既然如此，不知郭大人有何打算？”王鹅泉故作沉吟，稍后问道。 郭远志苦笑道：“年关已近，我也要回京复命，只要能保住官职，便是万幸。” 王鹅泉低头沉思，抬头道：“既然是在庐州府生出事端，房大人明镜高悬，为官廉正，定然能抓获凶手。不过，只怕延误了郭大人回京，王某心下倒有些计较，不知道当说不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