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这事包我身上了
有票的给投个票,没票的给个收藏! 秋日的早晨,阳光还是有点刺眼。画店的门从里面被打开,卢霖走到门口伸了个懒腰,骨节“噼啪”一阵乱响,不由舒服的叫出声来。 街上人还很少,只有一些早起卖早点的忙忙碌碌收拾自己的摊位,拿出扫帚随便在门前的划拉了几下,到对面的混沌摊子上吃了碗混沌,卢霖感觉自己好像喜欢上了这种生活。心里看到什么想到什么就随心所欲的画几笔,累了就收拾收拾小店,想着怎么给常晓娥买几件称心的首饰。没有人约束,没有人管教,打心底透出自由。 虽然时常想念几百年前的父母,但想到能回去的难度,每次都是苦笑的摇头,这种思念也就慢慢的淡了。“不求闻达于天下,只愿安存与闹市。”做个小隐者,是卢霖最强烈的念头。在他记忆中隆庆年间和万历年间的前十几年明朝还算是安稳的,所以现在的卢霖只想做一个吃喝不愁的小市民。什么穿越以后灭胡虏,平蛮夷,远征日本、马来西亚,做些拯救天下苍生的事情等等,拉到吧,都见鬼去。我可不做那累的要死的事,就愿平静的过日子。过几年娶了常晓娥,最好还能再纳个妾,自己也享受下齐人之福,那真是美得冒泡了。就让我苟活在明朝吧! 卢霖来自现代的画画技法比现在的要出色不少,所以刚刚两个多月的时间卢霖的小店在兖州府就稍稍的有了点名气,所以经常会有一些富贵人家来求画。再加上现在这个时代装饰品不多,稍微富裕点的人家都会买几幅画作装饰,画店每月都会有四五两银子入账。 除了每个月会拿出点银子放到枕头旁的小瓮里以备不时之需之外,大手大脚习惯了的卢霖总会把剩下的花的一干二净。衣服再也不是屁股上都打着补丁的长衫,现在的卢霖:淡青色书生长袍,千层底酱色布鞋,白绸的四方巾,腰间还挂了块玉佩,虽然是劣质的,但是照镜子的时候还真看出一股风liu调傥的味道。 站在门口看了一会众生相,无心作画的卢霖搬了凳子坐到柜台里面开始打盹,想起刚见周舒的时候他也是这个样子,不由得暗暗叹息:“想不到周大哥还真享福,这日子真美的可以。” 刚刚的有些迷糊,就听见“嗒嗒”敲柜台的声音,卢霖听的心烦叫道:“大幅的三钱,小幅的二钱,自己挑。”过了半晌听见一个声音笑道“我说卢兄弟,你这是发什么火那,给你送银子来了你还不高兴!”卢霖没了睡意,笑道:“这是哪家的公子大驾光临,给我送银子来了。” 抬头看去,见柜台前面站了一个青年公子哥,翠绿色的公子衫,嵌丝的腰带上挂了至少三个玉佩。高鼻英目,气质优雅,放到四百年后绝对有做鸭的潜质。卢霖拱手笑道:“柳二公子,今天怎么得空了。” 这人是兖州知府柳青室的二公子柳光杰,父亲是兖州府的老大,爷爷更是了不得,曾做到兵部侍郎的位置,标准的豪门之后。这位柳公子在兖州府可不是一般的有名,绝对是兖州府首屈一指的纨绔子弟。虽然聪明绝顶,文武双全,但坚决不参加科考,将近二十的人还是一介白丁,是兖州府不务正业的典范。但此人是出了名的仗义,对朋友完全是两肋插刀的主,并且从不仗势欺人,兖州府不管hei道白道,除了他的家人之外,说道柳二公子谁都翘大拇指。 柳光杰平常经常来卢霖的店里面逛悠,买过卢霖几幅画,两人还算是熟悉。柳光杰笑道:“卢兄弟,说到给你送银子来了你才抬头看看哥哥,真是市侩。”卢霖引柳光杰坐下,笑道:“那里话,要是知道柳兄来,卢霖定是倒履相迎。”柳光杰大笑道:“兄弟这张嘴真比抹了蜜都甜。哥哥我今天是来求你办事来了。”卢霖笑道:“卢霖一介书生,能入柳兄法眼真是三生有幸,有事你派个人来说一声,我在所不辞。” 柳光杰“哈哈”大笑:“都说书生嘴贫,果不其然。有什么事我就说了?你可不许推辞”卢霖笑道:“柳兄你说,只要我能做到,卢某在所不辞。” 伸手掏出一锭白银放到桌上,柳光杰正色道:“今天真是遇到难事了,定请卢兄弟帮忙。”卢霖看他严肃的样子,心里“咯噔”一跳:“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小子不说话先掏钱。不会真要自己帮忙干点什么难办的吧事。”心下惴惴,正色道:“柳兄莫提银子的事,有事你说话就行。”柳光杰叹了口气,道:“为兄的今天是求画来了。” 心下纳闷,卢霖笑道:“柳兄说笑话了,我就是卖画的,要什么样的,这屋子里你随便挑。”柳光杰笑道:“这屋子里的我还真看不上,我就想要一幅兄弟和你卖给张员外那幅《猛虎图》技法一样的画。”卢霖心底长舒了一口气,暗道:“看你这一脸严肃,还真吓我一跳,原来就这么件事。” 原来平常卢霖卖的画都是他随手涂抹的一些次品,那些真正运用了现代绘画技法,用心创作的作品卢霖都小心的收了起来。他到了这个朝代以后,一不图财,二不图利,那些自认为是精品的画作一律没卖过。适逢上个月秋高气爽,卢霖一时心血来潮画了幅《秋日猛虎图》,不巧的是正被西城的张员外撞个正着,张员外也是懂画的人。看到这幅运用了众多没见过技法的绘画,死乞白赖的要买。连着缠磨了好几天,卢霖没办法才送了口,以二十两的价格卖个了他。卢霖也没往心里去,二十两银子又是首饰又是衣服,没几天就花的净光。 张员外得了这幅画之后可是引为了至宝,邀了兖州府一些有头有脸的人都去欣赏。这下子给卢霖惹了麻烦,那段时间天天来求画的把门槛都快挤破了。初始卢霖只是说撞了运气,灵感来了一时之作,再画可画不出来了。但是作画这东西都是日积月累从中慢慢领悟出来的技法、本事。你说碰巧了谁能信啊。 连着数天求画的都是络绎不绝,卢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闭门生了病。并且放出去话说那种画作费神费力,并且技法复杂,要求心神合一,靠的是机缘,平常求不得。反正就是一个意思,我就是不给你们画,出多少钱也白搭。 那个时代书画家都是非常有傲气的,都是铮铮的傲骨,众人也是不敢强逼,这事慢慢的就过去了。虽然现在还是有些人来求画,也没了当时的迫切,都被卢霖三两句的打法了,没想到现在又被柳光杰记挂了起来。 一脸的苦笑,卢霖刚想张口说话,柳光杰手一挥,笑道:“兄弟,你也别蒙我。我爹跟我家老爷子都是懂画的人,他们看了你那幅画曾经说过:你运用的那些技法都已经炉火纯青了,你说些什么靠机缘,要心神合一之类的话,那都是蒙人的。咱兄弟平常关系也不错,为兄今天舍了脸不要,也得求一幅回去。”
看柳光杰坚决的摸样,卢霖笑道:“柳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兄弟也就不好推辞,你提出要求,十天之后来拿画。”柳光杰一脸的无奈,抓住卢霖右手,苦笑道:“我说兄弟唉,要是能等到十天之后,哥哥我也没这么着急了。” 被柳光杰抓住右手,再看他一脸谄媚的笑容,卢霖只感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使劲抽回右手,笑道:“柳兄,有什么想法你赶紧的说,要是要的实在急,兄弟现在就开始,咱一刻也不耽搁。”见他终于答应,柳光杰笑的一张脸像盛开的ju花,道:“卢兄弟,你是不知道。我家老爷子后天过生日,老爷子爱画,我为了讨他欢心,让他老人家少骂我几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画了三百多两银子弄到一幅王酉室的《劲松图》。你知道哥哥也是爱显摆的人,昨天画拿到手就在百花坊摆了酒席请人赏花,那都是赞不绝口。” 卢霖看痛惜的摸样,插话笑道:“难不成兖州府还敢有对柳兄横刀夺爱的主?”柳光杰一阵长叹,哀声道:“兄弟你是不知道,百花坊刚从扬州来了一位唐姑娘,长的真是花容月貌,绝对有闭月羞花之姿,为兄我是一见倾心。”卢霖看他满脸花痴的摸样,口水都流了出来还不自知,大笑道:“如若美人要取了这画,柳兄定是万难拒绝的。” 柳光杰猛的一拍巴掌:“着啊,为兄也就是这么想的。横下心来,把这幅画赠了美人。”卢霖抚掌大笑:“好一个风liu多情,一掷千金的柳二公子。”柳光杰嘿嘿一笑:“今个早晨,想起来为兄那叫一个悔。绞尽了脑浆子,想起来兄弟你那轻易不示人的技法,为兄的才是有了主心骨。只要求了兄弟的真迹去,胜过王酉室百幅。” 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柳光杰的马屁,卢霖笑道:“这忙兄弟得帮,卢某就是不吃不喝,今、明两日也得画出一幅让柳兄满意的画来。”柳光杰大喜,起身向他一揖到底,笑道:“感谢的话今日为兄的就不再说了,这是白银三十两,兄弟你收着。老爷子寿宴过后,为兄百花坊摆上上等的酒席,遍轻兖州府有头有脸的公子哥,再向兄弟致谢。”卢霖哈哈大笑,起身还礼,道:“柳兄太客气了,卢某定不负重托。” 看着柳光杰兴高采烈的离开,卢霖笑吟吟的收起桌上的银子,心下得意:“这银子果然好赚,白银三十两平常人家一年也用不了三两银子,美的很,美的很,离享受齐人之福的日子不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