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行个侠
给兵部报到之后,郑克坚和陈纪达就回到客栈。 陈纪达说:“今天天色已晚朝庭定不会召见了,早点休息吧说不定明天皇上就会召见了。” 郑克坚也说:“大家都早点休息吧,走了近二十来天的路都累了,在京师的事完了还要赶回去。” 今天得到江北大营破了的消息让他很不安,他怕太平军调集重兵趁他不在上海对上海发起进攻。躺在床上一边思量着如何应对太平军一边又思索着见到咸丰如何回话,想着想着多日的疲倦渐渐袭来。 在客栈里等了两天也没见召见,郑克坚和陈纪达嘀咕着。陈纪达说:“不当如此啊,少爷进京那催的是十万火急,怎么要了京城却撂在一旁。再说了南方的战事都这样了把一员战将放京城享清福啊。” 郑克坚也急着,他哪有工夫在京城这里闲待。 郑必胜进来说:“少爷,也出去走走,好不容易到了这京城也见见这首善之区的风物,再说今天是元宵节皇上也不见得会召见。” 郑克坚问道:“今天是元宵节吗?都忘了。” 陈纪达站了起来说:“走,也出去逛逛。今天定是不会召见了,皇上今天会在宫里和妃子们过节,过了今天这个春节就算过完了。少爷,我带你出去走走,辛辛苦苦来了一趟京城不能白来,今天我算个主人尽一下地主之谊。” “好,我们也让纪达破破财,说好了今天纪达兄今天做东,这京城随我们了。” 在柜上交代一下几人就出门了。 今天是元宵节,天公也算做美是个大睛天,路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虽然南方正拼死撕杀不过好像一样都不关这京城的事,一片歌舞升平。 在城中逛了几圈日渐中午,陈纪达说:“饿了吧,说吃点什么?” 郑必胜笑道:“我们哪知知道这京城什么地道,还是你说吧,总是让我们过瘾一回。” 陈纪达一瞧四周,见前面有一酒楼,道:“赶地不如撞地,前面有酒楼,酒饭虽不算的地道不过在这京城也算一景。” 郑克坚笑道:“前面那酒楼也算一景,你也别太欺负我们没见世面。” 郑必胜也道:“那酒楼边平地起高楼都不算,也算一景。” 陈纪达笑道:“说你没见识也不算冤枉你。少爷你今生算是不能进贡院不过进前面那酒楼也算不枉你读了几年的书。前面那状元楼是来京的士子必到的地方,今年正好有春闱,已有早到的士子在京城了。怎么样,这酒楼算是京城一景不,必胜今天也让你沾沾少爷和我的光让上一回读书人的地方。” 郑克坚的好奇心也被陈纪达勾了起来,“那走吧,见识见识来趟京城没中状元也进过一回状元状楼。” 几人来到酒楼,正是中午大堂上几乎坐满了人。 “客官里边请。”一个伙计引着他们在一桌坐下,“几位客官来点什么。” 陈纪达说:“你们的及第宴来一桌,再来一壶女儿红。” “好咧,及第宴一桌,女儿红一壶。” 郑克坚说:“这菜名有意思,及第宴。恐怕读书人就冲着这名字也要在这吃上一回。” 在吃馆多是准备今科院试的士人,谈的多是今科可能考的内容或是互相恭维。 “纪达老弟,怎么也回京了,也不来找我啊。”一个人在陈纪达的身后一拍他的肩道。 陈纪达一回头,“雨林兄,还在京城呢,来来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东家少爷郑克坚,是一知府的公子。这是我一老友原也在顺天府的幕僚。” “不在顺天府了,我现在在理藩院,给堂官管钱粮呢。” “老兄高就啊,以后照应小弟。” “好说,好说,我们兄弟吗。老弟这次来京何事?” 陈纪达看了一眼郑克坚道:“这不少爷进京来参加今天科春闱,我在京师不也混个脸熟所以就来了。” “喔,那祝公子高中了。” 郑克坚也还了礼。 陈纪达忙反话题叉开:“老兄在理藩院那是可是个油水部门啊。” “哪里,不比往年了。” “怎么了,这理藩院能有什么事。” “你不知道,现今理藩院也管着洋人的事,可这洋人的事这么好管。这不年前洋人闹事说要修什么约,尽说一些有辱国朝的事,朝庭哪能答应让理藩院交涉着。可一边朝庭的事不能不办,一边洋人又是那么好事话的,正僵着呢。” 郑克坚眼一亮道:“都些什么事?” “一是要再开口岸,二是要在京师设什么大使馆,还有就是洋案了。你朝庭能答应他们的。” 郑克坚说道:“那是我天朝上国怎么能尽听他洋人的话。” “那是。” 这时伙计把菜端上来,吴雨林起身告辞道:“你们吃着,我那边也一席,来日纪达到院里我请一顿。” “这酒菜都来了哪能走,请人不如撞人,今天说什么都不能走。”郑克坚示意陈纪达一定把他留下。 吴雨林强不过陈纪达,坐下一起吃一会。席间郑克坚又问了一些关于洋人的事,这人也就三杯的酒量,两杯下肚有什么说什么。 “好了,好了,今日实在有事他日我回请诸位。你看楼上的人等急了。”吴雨林见楼上的人频频看着他,也只好告罪离席而去 陈纪达说:“那好改日我们的畅饮一方。” 吴雨林走后,几人继续吃喝,酒足饭饱结了账出了状元楼。 郑必胜问道:“纪达现在去哪啊?” “到这京城不去天桥算不得到过京城,走我们去天桥看看京师的韵味。” 到北京,就不得不到天桥。“酒旗戏鼓天桥市,多少游人不忆家”。郑克坚几人到了天桥一场的各式各样的杂耍表演这是天桥的一大特色,不但项目繁多,而且技艺高超。有拉弓的、有举刀的、有抖空竹、有舞叉的、有爬竿的、有耍中幡中幡的等等不一而足,郑克坚等也对这充满平民味道的天桥兴趣盎然。
“少爷,你看这是咋练的···” 这时几个混混样子的人走进场中,“嗨,停下,停下。我说有没有规矩,也不和哥几个知会一声就在这撂场子了。” 场中两个年轻的男女停下说道:“几个爷,我们这初来乍到不知规矩,海涵,海涵。” “不知道规矩,好,那跟你们说说,这场子都是我家贝勒爷的。要想在天桥这撂场子先把份子钱交了。” 那男说道:“份子,那交多少。” “没多少一天一两银子。” 那女说:“这天桥又不是你们家的为什么要交份子给你们。” 那男的忙拦住道:“你闭嘴。爷,你看我们这才开张,能不能今天收了钱再交啊。” “收了钱,收了钱你们跑了我上哪去找。没钱,给我走人。” 那女怒道:“这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凭什么给你钱。” “哟,天子脚下当然有王法了,不过这天桥我们就是王法。”那混混看了眼那女的,眼睛突然就瞪直了,好半天才说道:“没钱也行。” 那男看混混眼里不善就说:“那场子我们不摆了。” “不摆了,那今天的份子钱也歹交。” 那女的说:“哥,别理他们,一群无赖。” “你说什么,敢说我们无赖,那哥几个就无赖给你看。今天要吗把份子钱十两给交了,要么小姑娘今天陪哥几个吃酒算是赔罪。” “流氓。”那女的气呼呼的说。 旁边的人对这几个混混都是敢怒不敢言,那男女把东西收了就要走。 “不交份子钱就想走。”几个混混把路拦了,一个混混还对那女的动起了。 “哎哟。”那女的一拍那混混的手,一撂腿把他踢倒在地。 几个混混立马就围了上去,双拳难敌四手几下那男的就被打扒在地下。 “小姑娘住手,不想要你哥的命了。” 那女的看见他哥被捉住只好停手。 郑克坚见事不好就说:“几位,不就是份子钱吗,我给他们出了,你们就高抬贵手。” “哪里窜出来的黄鼠狼,有你什么事,一边凉快去。” 郑必胜一听他们污辱自己少爷,一巴掌把那混混打的满天星斗。几个混混立马和警卫打了起来,警卫三下五除二的把他们打倒在地。陈纪达一拉郑克坚道:“快走吧,这些人在京城都是有后台的。” 郑克坚对那女的说:“快走吧,不在要这京城了。”说完就和陈纪达匆匆离开天桥。 走了好远郑必胜说:“这京城怎么也没人管,这什么世道。” 陈纪达苦笑说:“这天下哪里不一样,要不那发匪能反了。京城不比上海少惹事为妙,以后不许这么冲动了。” 本来是出来玩的结果生了一肚子闷气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