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直接损了皇帝颜面
李东阳即使没有玩扑克牌，也肯定研究过！ 朱厚照不免叹息，有些事情可大可小，但是一旦被拿到台面上，扣上大不敬的罪名，那真是无力回天了。 “这扑克牌倒是和古时的叶子戏纸牌有些相似，只是有点可惜，有点可惜！发明此扑克牌及其玩法的人虽然是绝顶聪明，但是他不该犯大忌！” 李东阳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准备讲课。 朱厚照笑了笑道：“既然本宫和李阁老提到此扑克牌，不妨多聊几句！本宫这几天也研究了一下这扑克牌！感觉其设计得确实巧妙，十二生肖和麒麟，太极、两仪，尽显古往今来圣贤之底蕴！” 刘瑾本来心情极度郁闷，但是听到朱厚照这话后他倒是差点笑了出来。 这分明就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 不过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太子并不是对赌坊、酒楼及匠作坊之事不闻不问，他现在只是在试着从李东阳下手而已。 如果能够说服李东阳，让他在朝堂之上为扑克牌之案说上几句话，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听了太子之言，李东阳道：“确实！这扑克牌虽然小，但是蕴含乾坤，可演战、可练兵、可练谋略，可以用来消遣，但是亦可以用来赌博！” “万事都有正有负！只要勤加引导，必可发挥其正能量，让其为万民造福！” “正能量？” 这个新鲜词倒是直接引起来李东阳的兴趣。 但是朱厚照现在根本没有心情解释这个词，而是继续道：“如果就这么一道圣旨封杀，真是太可惜，太可惜了！而且据本宫所知，此次这扑克牌涉及的人数众多！如果彻查下去的话，定然是鸡犬不宁！” 李东阳抚摸着白须，沉思良久道：“有些话微臣本不该说，但是殿下竟然已经当着微臣的面说了这么多，微臣也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其实今日早朝之时，吴大人提出这扑克牌有辱上之嫌，犯了大不敬的罪名之时，万岁爷曾略有犹豫！不过在吴大人等人的一再建言下，万岁爷还是下定了决心！” “李阁老告诉本宫这些的意思是？” 李东阳哈哈大笑道：“殿下这么聪明，想必不用微臣点破了吧？微臣也只是为那扑克牌感到惋惜！但是圣旨已下，而且又是礼部、都察院、大理寺、兵部的几位大人联合上奏，微臣虽身在内阁，但是实在无能为力！” “卧槽！这老头子话都到这份上了都不愿点明！真是可恶！可恶至极！” 朱厚照在心中暗骂一番之后，对李东阳道：“那烦请李阁老讲课吧！” 李东阳仔仔细细地讲着，令刘瑾大跌眼镜的是太子竟然没昏昏欲睡！ 但见他睁着大眼，正襟危坐，十分认真地听着。 转眼间早课结束。 朱厚照猛然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拜谢李东阳之后便径直出了文华殿。 “这……这太不正常了！” 刘瑾紧紧地跟着朱厚照，他今天上早课竟然一直十分认真地听着，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情景。 回到东宫，朱厚照让刘瑾紧闭房门之后，道：“李阁老的话你也听到了，你可有什么想法？” “哪句话？” 早课之上，李东阳说得话实在是太多了，太子不明言，他定然不知道太子说的是哪一句话。 “就是他说无能为力那一句！” 一听这话，刘瑾幡然醒悟，赶紧道：“那应该是李阁老在向殿下暗示什么！” “废话！本宫也知道是暗示，但是想了一早上，本宫还是没想通！” 刘瑾低着头想了一会儿道：“李阁老虽然对扑克牌被查之事感到惋惜，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他并想不管此事！毕竟是涉及礼部、都察院、大理寺和兵部的几个大臣！但是殿下不一样，殿下自然不必理会这些！” “对！对！对！本宫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本宫直接说服父皇，这事或许还有转机，但是圣旨既下，说服他又谈何容易……” 刘瑾叹息道：“被扣上大不敬的罪名也就相当于被送到了阎王殿！此事确实不好办！必须……” “必须什么？” “必须需要一个替罪羊！” 朱厚照略微愣了愣之后道：“走，去乾清宫！” “莫非殿下想到妙计了？” “没有！” “那这个时候前去，万一露陷，那整个东宫岂不是要天翻地覆了？” 朱厚照冷哼一声，贱贱地笑了一声道：“本宫就是要去告诉老爹，让他别逼我，不然的话，本宫就装死给他看！” …… 刘瑾听到这话后，简直要吐血，都这个时候，太子竟然还有心情开这个的玩笑！ “带上一副扑克！” 朱厚照叮嘱了一句之后大步冲向乾清宫，刘瑾拿了一副扑克之后亦是气喘吁吁地去追太子。 到达乾清宫门前，朱厚照理了理衣襟，然后让戴义那个扫把星去通报。 没过多久，满面春风的戴义便对朱厚照道：“殿下，皇上让您进去呢。” 朱厚照点了点头之后，带着刘瑾来都他老爹的面前。 朱祐樘此时正在批奏折，待朱厚照及刘瑾行礼之后，朱祐樘笑着道：“平身！皇儿，最近一段时间你可是从来没有主动来过乾清宫！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找父皇有什么事？” “我勒个去！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还怎么玩，直接被他看出来了！” 朱厚照颇为尴尬地笑了笑道：“儿臣就是闲来无事来看看父皇！” “那现在看完了，你回去继续读书去吧！” 一听他老爹这话，朱厚照简直要吐血！ 这不是有伤他这个作为儿子的单纯且幼小的心灵吗？ 见朱厚照低着头，朱祐樘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走到朱厚照的面前，拍着他的肩膀道：“怎么了？这就生气了？父皇给你开玩笑呢！你将来可是君临天下的人，不能就这么点气量！” “因为父皇气量也不大！” 朱厚照这话一说，刘瑾和戴义皆是吓得两腿发抖。这真是口无遮拦！口无遮拦啊！要是换做其他人，恐怕这句话刚说出口，他的小命就没了！ 朱祐樘颇为尴尬地笑了笑，将手一摆，刘瑾和戴义很识趣地退下！ “皇儿，你此话是何意？” 朱厚照一本正经地道：“儿臣气量虽小，但是能容得下一副扑克牌！但是父皇却容不下！” “哦？看来你也不是每天埋头读书嘛！关心政事是好事！不过你可知道父皇为什么要那么做？” 朱厚照道：“还不是有个扑克牌上花了龙，父皇认为他们犯了大不敬之罪！” 朱祐樘语重心长地道：“朕受命于天，乃真龙天子！决不允许任何人侮辱朕！” “难道无意冲撞也要被杀头吗？父皇，那可是人命啊！而且父皇乃是有德明君！形式上的爱戴又怎敌万民心底的爱戴！父皇能让十二生肖中没有龙吗？虽然现在天下都称那个玩意为豚，但是父皇能够保证百年以后，千年以后，没有人称它为那个玩意吗？” 听了自己宝贝儿子的这番言论，朱祐樘仰天大笑一番之后，道：“你这是来向父皇问罪的吗？” “孩儿不敢！” “朕确实不能让十二生肖之中没有龙，但是也决不允许别人将其刻在木片之上，任意摔打！那摔的可是皇家的颜面啊！此事绝对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朱厚照道：“父皇请看，孩儿手中也有一副扑克牌！” 朱祐樘笑道：“你现在真是越来越贪玩了！玩物丧志！这东西在京城出现才没几天，就被东宫的几个太监带进宫了？待会看朕怎么收拾他们几个！” 朱厚照道：“父皇不用责备他们！是儿臣让他们带的！” “你不好好读书！玩这玩意干什么？” 朱祐樘的脸色这会儿变得十分难堪。不过朱厚照就当做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他继续义愤填膺地道：“儿臣听一个公公说，此扑克牌涉及酒楼、赌坊和匠作坊！目前被顺天府抓的人甚多！而在儿臣看来，那发明扑克牌之人也是无心之举！父皇向来以仁爱待命，难道这次就不能网开一面吗？” “你是不是很喜欢玩这扑克牌！” “是！” 朱厚照回答得十分干脆利索，这倒是让朱祐樘始料未及。 “你两个舅舅也送给你很多的小玩意，难道都抵不过这几块木片？” 朱厚照摇了摇头道：“儿臣并非是真的去玩它，而是因为儿臣在这其中看到了巨大的商机！充实内库的好时机！” 这些年虽然是盛世，但是作为皇家私房钱的内库一直都不怎么宽裕。 朱厚照这话无疑引起了他老爹的兴趣。 朱祐樘道：“商机？什么商机？说说看！” 朱厚照咳嗽了两声，笑着道：“父皇知道这扑克牌在市面上卖多少钱一副？” “十几个木片而已！能卖多少钱？” “难道吴大人等人没有在早朝之上说它的价格？” 朱祐樘摇了摇头，朱厚照暗汗了一把之后道：“一副牌一百两银子！” “什么？一百两！” 听到这个数字，朱祐樘也彻底不淡定了！ 十几个木片可以卖一百两银子，这来钱的速度简直是不敢想象。 朱厚照继续道：“由于儿臣最近在查牡丹滴血案，所以对京城进来的动向了解得很清楚！据儿臣得知，扑克牌刚出现在市面上三天，就已经卖了近十万两银子了！” “三天十万两？” 朱祐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现在眼里除了质疑还是质疑！ 朱厚照则是不慌不忙地道：“据儿臣得知，目前京城之中的达官贵人之家几乎每家都有一副扑克牌！作为一种消遣的方式，他深得众人的喜爱。如果因为那发明人的无心之失就彻底断绝扑克牌，实在是太可惜了！” 朱祐樘沉默不语。 “父皇有没有想过，扑克牌在市面上流通，理应像其他物品一样收税！而且作为达官贵人才能玩得起的高档品，肯定要处以重税！一副扑克牌一百两银子，如果收二十到三十两的税的话，那内库是不是很快就会充盈！而且如此又可以减轻户部的压力，从而造福万民！” 朱祐樘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而是喊了一声，戴义立即走进房间，朱祐樘道：“你亲自去顺天府走一趟，告诉蔺琦，让他暂时不要审扑克牌案！” 戴义领命走出以后，朱厚照嘴角微微一翘，他终于成功地迈出了一小步……